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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翻了顾常在的绿头牌,可这敬事房太监去皇后的栖凤殿转了一圈后,却把另外一位小主抬走了。
这……
有点关系的嫔妃塞给小太监一点银子,附耳打听出来一丢丢消息。
小太监丧气道:“我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遇着这样的事情。”
哪有小主翻了绿头牌,结果却因为害怕说不去就不去的。
大姑娘上花轿也是头一遭呢。
偏偏皇后娘娘也点头,他们做奴才就是个跑腿的。马不停蹄地给陛下传话,陛下一听皇后娘娘日后会亲自与他说此事,火气还没烧上来,又滴溜溜地先泄气了。
笑呵呵地重点了另外一位小主。
总而言之,顾盼是不会挨骂的。
只是皇后娘娘此举是怜悯她,还是有意膈应她,旁人猜测却没个着落。
小太监走后,灵合宫每个人心中各有鬼胎。
势单力薄的,躲在屋内自己暗自琢磨。关系好些的,捯饬了下,拐去了许嫔住处秉烛夜谈。
林红云作为禁足党,大晚上她却大摇大摆来寻许嫔。
此刻,除了许嫔还有数位嫔妃,林红云进屋后一一行礼。
落座之后。
许嫔磕着瓜子,嘀咕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旁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太过发散的猜测,呢喃不语。
林红云心气高,刚才听说顾盼被翻了绿头牌,气得胸口痛。此时路有转折,心中畅快。
她站出来忍不住说:“依我看,皇后娘娘许是看不惯顾盼。都道她是菩萨心肠,这陛下恩宠可是这后宫妃子求而不得的好事,皇后娘娘该劝着顾盼才是。”
哪有不许皇帝宠幸顾盼的道理。
这么猜测也没错。
有人迟疑,点出:“可是,先前赐烧蓝簪子、抄写经书这两件事情,娘娘是偏向顾常在的。”
林红云不屑地笑了一声。
都道娘娘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寻常时候陛下要宠幸谁,她也拦不住。
可今日,敬事房太监都跑到栖凤殿,在她眼皮子底下要人,叫人如何忍?
有人抬手,手帕搁在唇边遮掩,却难以掩盖眼中的笑意。
一屋子人皆是笑而不语,磕了一点瓜子,吃过糕点喝了茶,道了晚安,各自退散。
许嫔瞧着林红云趾高气扬地离开,本想提点一番,转念一想却又作罢了。
俗语说:春风不入驴耳,愚人不听人劝。
虽然林娘家与许家关系颇近,但是还不至于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宁可与聪明人为敌,断不能与蠢货为友。
什么时候林红云改掉她这娇惯小姐脾气再说。
林嫔喝了口茶,心道,希望她能活到改性的一刻。
林红云回屋的时候,见灵合宫住着的小主都出门或者搁窗子边上瞧着。
她心中疑惑,转头看见一席淡紫衣衫的顾盼正在门口,提着裙子从步辇上轻下落地。
林红云心中大骇,什么时候小小常在也能坐步辇了?!
此时,顾盼正冲领路的太监点头道谢:“多谢公公领路了。”
白面细声的公公一挥手中拂尘,客气道:“小主这话说的,真是折煞奴才了。奴家奉皇后娘娘旨意,这是奴家的本分。小主里边请,今日操劳,好些歇息。”
公公再朗声说了一声起,走,一行人浩浩汤汤离开。
侍女搀扶着顾盼踏入灵合宫。
顾盼抬头见林红云站在院子正中,欠身行礼:“见过林姐姐。”
林红云拿刚才绿头牌又给盖回去的事情笑话顾盼:“方才我似是听到陛下翻了你牌子,怎地你回来的这般早?”
顾盼神情不变,十分从容地说:“谢陛下恩宠,只是顾盼还是戴罪之身,需为皇后娘娘抄写经书祈福……”
话说到这里,顾盼勾唇一笑,冲林红云一字一句解释:“还得多谢娘娘体恤,会为我向陛下说明情况,又特地派人用步辇送我回来。”
林红云脸色变青。
顾盼向前几步,停在林红云面前三步远,缓缓欠身:“林姐姐,我今个累了,不叨扰你。”
随后起身抬头,眉目满是笑意地盯着对方,大步越过。
顾盼掠过,顿了一下,微微侧头斜眼望着这人,眼中笑意如同潮退。
什么玩意。
翌日。
上午,顾盼照例在栖凤殿抄写经书。
日头正当,晌午,皇帝派人传话,今个又来栖凤殿用膳。
顾盼回灵合宫用膳,傅如月每日正午必会小憩半个时辰,所以她下午不必着急前去叨扰。
然而顾盼刚刚不急不慢地用了一口午膳,外头脚步声响起,来了陛下传旨,她连忙停箸出去接旨。
还是昨个夜里那白面细声的老公公,手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水边县令顾泽长女顾盼,着封为正七品贵人,赐号昭。钦此。”
顾盼心中发愣,意料之外。
原以为傅如月只是替自己与皇帝说一说,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惊喜。
老公公连忙提醒:“昭贵人,快接旨起身吧。”
顾盼连忙磕谢皇恩浩荡。
昭这个字,字义何其好。与此同时陛下还赏了一些东西,更加叫旁人艳羡。
顾盼表面做欢喜,指腹在精致的簪子扫过,眼神冷淡。
前世看多了,一时的荣华富贵算得了什么。要做就做那赏人的主子,不当领赏的下人。
林嫔过来祝贺,拉着顾盼的手不肯放松,笑着直喊好妹妹:“妹妹容貌生的精致,我瞧着都欢喜,怨不得陛下喜欢痛惜。”
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顾盼怯怯地说谬赞。
转身看向同住在灵合宫中的女子,这些人齐齐行礼,道:“见过昭贵人。”
不少人低头不敢看她,生怕显露出眼中贪婪。没想到顾盼区区县令之女入宫寥寥几日,竟然只靠着皇后就隐约有飞黄腾达之相。
以前大家都不在意皇后,只以为傅如月这六宫之主,徒有虚名。今朝出人意料,陛下竟然如此宠她由她。
一个未宠幸的常在,只皇后一句话,一个转身就成了贵人。
不少人打起了鬼主意,而顾盼心知肚明,抬头向耳后捋了下发丝。
装作若无其事告辞,前去皇后宫中抄写经书。
不少人眼红,倒也想好好巴结下皇后娘娘,可又找不到由头。
仔细算来,每日早上请安,也因着娘娘身子不适,短短一面不多谈便散场。
再论家世。
娘娘是首辅长女,两个弟弟,一人大理寺卿,一人是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小将军,一般的小门小户,又怎能入她的眼?
顾盼到栖凤殿之时,皇帝已经离开,嬷嬷正在指挥宫女收拾餐具。
她一看见顾盼,就说:“顾贵人先且歇息一下,娘娘方才才入眠,怕是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顾盼眼神落在宫女手中的餐盘上。
嬷嬷这辈子瞧了太多的人,怎能看不出她眼中疑惑,解释:“娘娘晚上睡得浅,白日方安稳,刚才睡意来了,动了几箸便去歇了。”
顾盼明了。
所以皇帝一个人独坐而食,就这样也不怨?
顾盼扭头看向内室,神情冷漠。
怪不得前世陛下一听说是自己谋害了傅如月,恼怒到失去理智,甚至一些细究起来漏洞百出的破绽也视若无物。
呵呵。
除了傅如月,谁又能真的走入陛下心中?
左琴吗?也许吗?
顾盼想起了临死前,左琴衣着华丽来到孤僻的冷宫中,趾高气昂。
若是傅如月没死,她以为能自己能上位?!
陛下自始至终都没得到过傅如月,长期以往,念念不忘。她左琴仗着与傅如月有几分相似,后言行举止皆学的傅如月。
陛下一看到她就想起故人的音容笑貌。左琴成为一个死人的替身,丢不丢人?!
顾盼攥紧手心,前有武皇改国号,自己既然有天赐重生良缘,亦非不可!
苏雅从疲倦中拖了身子起来,伸了个懒腰。
系统看着她这样子,有些担忧:“之前的话,因为是青衣魔头的修士身子,你灵魂受损,肉.体还能承受。如今换了凡人身子骨,怕是要修养好一阵了……”
苏雅打断它的话:“没关系。”
这身子正好吊着皇帝的胃口,人总是对求而不得、恍然若失的事物念念不忘。
苏雅软着脚去看顾盼,对方正勤勤恳恳地抄写经书。模样正经,像个死板的教书先生,或者说是个被罚抄书的学生。
苏雅摸了摸鼻子,倒觉得自己做了一回不问青红皂白就发学生抄书的恶人。
顾盼察觉她来,连忙放下笔,叩谢:“多谢皇后娘娘为妾身在陛下面前美言!”
苏雅将人扶起,文绉绉地解释:“你本不必抄写经书,是本宫让你这般受苦,心中过意不去,总不能再害你一遭。”
顾盼连忙摇头:“妾身惶恐,能为娘娘抄书祈福,是妾身三生三世求来的福分。”
“昭,适合现在的你。”苏雅突然开口。
恶毒女配?圣母白莲?这个字很合适。
顾盼这样颤颤巍巍的性格,苏雅想起了洛清月。
可若是顾盼是伪装纯良,便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便又像了玉篱清。
苏雅长叹一声,心中呢喃,都是故人啊……
下午的时候,外头下了雨,雨气冲散了栖凤殿的药味。嬷嬷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一去有些久。
顾盼手腕酸痛,暂时搁笔歇息,抬头便见苏雅手拿一卷书,斜斜倚靠在榻上闭目浅眠。
顾盼走过去,垂眸凝视,脂粉遮挡不住对方眼底的青色。呼吸浅浅,微张的薄唇透出一抹嫩粉色。
这个人注定会早逝……顾盼阖眸再睁开,不,这人绝对不能死!
她将苏雅身上的毯子向上拉,给人遮好莫要着凉。做完这般举动,利落转身离开。
既然陛下护不住皇后,那便由自己来护。
在门口遇见内务府的人,对方拱手行礼:“见过昭贵人。”
顾盼语气平淡地说:“娘娘歇息了。”
内务府的人回答:“再过半月,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诞,特来询问礼服之事。”
顾盼不便插手,也不好传话做主张。幸得此刻嬷嬷回来,顾盼不再过问,说了一句天色将暗,不便久留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侍女撑伞,顾盼稳步前行,心中想的是半月后皇后寿诞之事。
她记性好,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此次寿诞上,有嫔妃失足落水,腹中胎儿小产。巧合的是,彼时站在她身侧的是皇后,陛下自然不认心尖尖疼着的人会做出这般事情。
但一时间说不清楚,小产的妃子哭哭啼啼,皇帝少不得要装装样子,罚了皇后一月。
也是此次事件,皇后开始式微,其他后宫嫔妃开始如雨后春笋冒头。
小产之事嘛……最适合借刀杀人。
顾盼探出手承了一小捧雨水,冰冷入骨,开始入秋了。
身冷,心也冷。顾盼目光冷漠,蓦地攥手,掌心水珠迸溅,水珠顺着脸颊滑过上挑的唇角。
如今皇后成了自己的靠山,这座靠山绝对不能倒!
脚步声入耳,顾盼抬头望去。
远处来了一顶轿子,迎面而来,是接嫔妃前去沐浴的。
顾盼停步问侍女:“今日,可问了,陛下宠幸的是谁?”
侍女被她的冷漠声音吓得嗓子一紧,连忙紧身说:“是左琴……左常在。”
人与轿子错身,左琴掀起帘子,露出清秀面容,杏眼与顾盼对视,难掩敌意。
对方很得意,顾盼瞧得出来。电光火石之间,错身而过。
顾盼神情淡然继续前行许久,忽然冷笑起来:“哈哈哈。”
重生很得意吗?
谁还不是?前世最后一步出错,这辈子自己断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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