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无尽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中多了一双窥探的双目，那好似不太像人。
没有恶意，没有善意，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玩味……这根本就不像是刚刚与自己说话的白家初代老祖。
白弦起是第九境之上，怎么会如此诡异？
就好像强行一分为二，一半是人性，一半是神佛。
这……陈无尽心中的念头不受控制的升起，他根本不敢去回想任何有关穿越者的话题。
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在此刻暴露。
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自己去想象更夸张更离奇，更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事情。
哪怕因此惹怒白弦起。
于是，他脑海中的思绪顺着白弦起的怪异点出发，一路延伸发散。
第九境的名称为九劫，但是之后就没有了境界的名称。
到底是那个境界不存在，还是境界被人封存，这一点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个疑问。
可是，陈无尽不会，他见过虚玄天帝，知道天界大能的修为远远在凡界这些第九第十境之上。
脑海中肆意的回想虚玄天帝的话语，白弦起却不可能窥探到分毫。
陈无尽有这种自信，虚玄天帝留在身体中的一缕仙灵之气，是最大的后手。
那东西虽然不曾使用，但是陈无尽有种预感，只要自己爆发出仙灵之气，这凡界天下，无物不可灭。
原因很简单，凡界不见仙！
但凡沾染了仙灵之气，那就已经成为了仙，仙与人是截然不同的，中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陈无尽肆意流淌自己的想象，这时候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他仿佛把握到了某种真相，却一时间隔着薄纱，看不清晰，看不透彻，但是他明白，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中蕴含着必须弄得到的答案。
就在陈无尽脸上阴晴不定的时候，白弦起发出了轻轻的“咦”声，“老夫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盹？”
伴随着这句话，陈无尽心中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如潮水退去。
难道是我想太多，只不过是这位老老老前辈活的太久了，所以得了老年痴呆症……陈无尽皱起眉头，却又刻意控制面部肌肉，让眉心的川字急速舒展。
“前辈，你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虽然这句话问出来很可能触发什么flag，但陈无尽还是义无反顾的尝试了一下。
面前人是九境之上的大高手，召自己前来，铁定不会没有意义。
哪怕是闲聊也是有闲聊的意义。
刚才问了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深意。
而他问出了樵夫的问题，这时候要如何回答？
言语文字用了很久，但实际上，陈无尽周围的时间流逝只不过刚刚走了一小会而，或许才十几秒而已。
“刚才的事情？”白弦起的声音有点狐疑，似乎真的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答案对于陈无尽来说，谈不上糟糕不糟糕。
果然不记得了，虽然看不到前辈的面容，但是，陈无尽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弦起的困惑脸。
修士修行，第一强身，第二明心，不可能老年痴呆。
然而，这等第九境之上的超级大高手居然真的不记得十几秒之前的事情。
那就意味着他的修行出了问题。
难道这就是凡界从来不见第九境满世界乱串的原因？
没错，陈无尽回想了一下八岁来的所见所闻，见过的第九境屈指可数。
不算虚玄天帝那种bug级存在，那也有两个半。
一个是当前这位白家初代老祖，白弦起。
另外一个是碧涛宗，明月大秘境中的鲲鹏。
半个是无名连山中，只有八条半尾巴的老狐狸。
高手不出世，不是因为各自的低调，而是因为他们的修行或多或少都有问题？
不然，换作是我自己，我要是有了第九第十境的修为，那可不天天都满世界逛荡？
脑海中的思绪愈发膨胀，陈无尽急忙刹车，然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向白弦起说了一遍。
“老夫在你的内心中传音，这确实有，可是……”
略微停顿，白弦起似乎有点恍惚，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我问了你什么，自己确实记不得了。”
“这，这，这……”
外人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一幕，明明应该是凡界巅峰高手，却在陈无尽的面前说话磕巴。
当然，白弦起的磕巴不是因为紧张，单纯的是难以启齿。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哎~~~~~~~~~~~~~”
“罢了，你这般出色的少年人，早晚有一天也会走到这一步，提前给你看看也无妨。”
言语落地，一颗灵气光点如同流星般闪过，飞快撞入陈无尽的眉心中。
陈无尽双目没有闭上，但眼睛中多了一层虚幻的光幕。
光幕中，陈无尽看到白弦起度过九重雷劫时的景象，得知其中关键的情报。
第九境名为九劫，一劫一重天，能够度过九重雷劫之人，方可称为九境之上。
然而，由于凡界修行路已断，前方再无道路，先贤便想出了两种方法：融合天地至宝、度十万八千劫。
前者，就是白弦起用的方法——找寻到某种天地至宝，吞入腹内，然后容纳，用至宝契合身心，强行达到天地相合的状态，以此接近真正的成仙。
与他相反，明月大秘境中的鲲鹏用的是度十万八千劫。
原因是鲲鹏的修行路并非完全断绝的，而且鲲鹏一族本就得天独厚，和人族这等后天生灵不太一样。
所以鲲鹏才敢不断积蓄力量，度过更高重天的雷劫。
“原来有这么多讲究，”陈无尽轻声感慨，然后闭目再睁目，眼眸中的虚幻光幕消散不见，“前辈的修行果然是出了问题的。”
先前一闪而逝的念头回归陈无尽的脑海中，化作他口中的问题：“前辈可是正在不断被天地同化？”
“小辈，你的悟性不错，不过，你说的少了……”
白弦起的声音悠悠，满怀唏嘘：“可不只是我，这天地间，所有的九境之上都在被天地同化。”
“不，准确的说，是被凡界同化，被化作继续加固凡界囚牢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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