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芸芸一步一步，朝着候念瑶的方向走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后悔当年没有弄死她，以前看电视剧，都说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王芸芸当时不懂。
如今，被出狱的候念瑶害得失去一切，有家不敢回去，王芸芸才切身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儿。
四年前，就该让候念瑶陪着她的爸妈，一起死去。
喝酒的一名公子哥，注意到了王芸芸。
“哎呦？这个小姐姐挺面熟啊，好像是傅家的总裁夫人吧？”他认出来王芸芸的面孔。
众人纷纷侧目，诧异又鄙视的眸光，落在了王芸芸的身上。
有的女孩开始窃笑，“啧啧，都结过婚的少妇，还玩的这么嗨？”
另一个女孩对着镜子涂口红，小嘴吧唧了下，“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少妇，越是寂寞孤单。”
沙发上的一群人哄堂大笑。
“你们这群十八岁、二十岁的女孩子，不懂三十岁少妇的苦衷啊？”
“要不然，让总裁夫人给咱们当众表演一个，让咱们都开开眼界。”
“谁愿意当男演员？旁边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妹妹不香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言语里满是嘲弄，不堪入耳的讽刺，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王芸芸的身上一个劲儿的扎窟窿。
“候念瑶！我是找你的！”
王芸芸无视掉一群纨绔子弟的游戏，直接招呼候念瑶的名字。
只见她身旁的两个男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哦！对了！候念瑶和王芸芸，她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才想起来，大概四五年前的新闻！”
“对对！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天天在网上吃瓜看热闹。”
众人看了王芸芸一眼，又瞥向候念瑶两眼，表情上挂着明显的鄙夷。
“你们先玩，我一会就回来。”
候念瑶站起身，从沙发挤出去往外走。
身边的男人手欠，对着她的裙子就摸了两下，“别打架啊！留着体力晚上伺候我！”
一群人哄堂大笑。
王芸芸领着她，来到客厅稍微僻静点的角落。
“你有事？”候念瑶冷漠的凝视着对方。
王芸芸倒抽一口凉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候念瑶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巴，“我在报仇啊，和你当年一样。”
“怎么？只许你报仇雪恨？不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未免太双标了，我只是学习你的方式。”
王芸芸愤怒的瞪着她，瞳孔中迸发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一团火焰摧拉枯朽的蔓延开，恨不得烧毁眼前的女人。
“我当年对付侯明权和潘薇薇，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碧恒达集团本来就是我妈的东西，我拿回来，叫做物归原主！”
候念瑶讥笑一声，“是啊，我不要抢回公司，我只要你生不如死。”
王芸芸脸色铁青，太阳穴在砰砰乱跳，火焰好像烧到了她的喉咙，一片灼痛。
“你爸妈二十多年前，害死了我妈，害得我成为孤儿，一命换一命，他们死了是报应！”
候念瑶挑起眉头，牙齿咬住嘴唇，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现在我也成了孤儿，我落魄成今天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所以，我报复你，也是你的报应。”
王芸芸快要气疯了。
她发现和候念瑶根本讲不清楚道理，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候念瑶，你真是个疯子！”
王芸芸气急败坏，低吼的骂道。
候念瑶瞧着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反而有一种报复过后的满足感。
“疯子又如何？王芸芸，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有亲人，所以你做事瞻前顾后。”
“你拖家带口的，很多事你不敢做。而我恰恰相反，我什么都没有，只要能报仇，再下贱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候念瑶干哑的笑着，苍白的牙齿格外瘆人。
王芸芸怒视着对方，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的开始，快要凝结不动，身体绷紧着，“非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那么，王芸芸也要和候念瑶同归于尽。
“我要让你，像是我妈四年前那样悲惨，丧失一切，最后悲惨的死去。”
“王芸芸，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等着地狱般的生活吧。”
候念瑶撂下狠话，尖锐的牙齿像是要吃人一样，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王芸芸望着她扭动的背影，一颗愤怒的火球在胸膛里乱撞，愤慨的情绪如鲠在喉。
她尽力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脸颊惨白，双手不知不觉的发抖。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候念瑶是绝对不可能罢休放手，这个疯狂的女人已经变成了仇恨的奴隶。
那么，王芸芸飞速做出一个决定。
她要从厉慎下手。
只要切断了候念瑶的靠山，就能阻止对自己的迫害。
王芸芸迈开长腿，再次回到厉慎的身旁。
这一次，她主动靠近男人坐着。
“厉慎，候念瑶和你的交易，到底是什么？”王芸芸压低声音问。
厉慎的浓眉一紧一扬，“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王芸芸绷紧着脸庞。
她抬起羽睫，清澈的杏眸好似被一层灰蒙蒙的雾霭覆盖着。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需求，不如和我谈一谈！候念瑶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不就是交易吗？或许我能让你达到利益的最大化，给予你候念瑶给不到的好处。”
厉慎笑了。
那笑容邪魅狂狷，好似混沌污浊的阴云密布中，乍然裂开的一道天光。
“王芸芸，你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厉慎微微俯身向前，凑到女人的耳旁，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来，“候念瑶最后会死，你能做到吗？”
王芸芸的身体怔住。
脊柱仿佛被寒意包裹，厉慎的声音如同地狱里恶鬼的蛊惑，让她从脚底往上蹭蹭窜着凉风。
“你看，你做不到。”
厉慎笃定道。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了我……”
王芸芸真的妥协了。
整个人像是折断翅膀的候鸟，绝望的情绪充斥在她的瞳孔里，身体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她很累。
厉慎抬手，饶有趣味儿的勾了勾王芸芸的下巴。
“我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玩的玩具呢？我不妨告诉你……”
“我帮候念瑶灭掉你，候念瑶帮我灭掉仇家。我和她一样，都有着不同戴天的血海深仇。”
王芸芸瞳孔微微一沉，回想起了萧忆辰提供的线索。
厉慎的母亲死于离婚之后，打击巨大，被亲朋好友嘲讽，身患抑郁症，最后自尽。
那些亲戚朋友都被厉慎依次惩罚，最后只剩下渣父厉老板。
这一切，就如同当年的侯明权一样……
“因果报应吗？”王芸芸自言自语着。
扪心自问，她不后悔除掉侯明权和潘薇薇，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所以，这场赌局，她不该成为输家。
王芸芸绝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