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不敌江师兄,被带回了凌霄宗。
而在她离开的同时,昆山封印大开,众仙门修者闻风而来。
九天明宫率先而来,以吴山长老为首,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闻月楼这灾星来的。
他原本还在到处搜寻追杀闻月楼的,不想对方弄出那么大动静,竟然是主动暴露,让他在昆山发现了罪魁祸首。
闻月楼火烧九天明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他又破了封印,毁了一方安稳,眼看就是要乱世的苗头,试想,此人岂能轻易放过?
因此,正好煽动众人除魔的吴山长老撞上此事,都不必多费口舌,他就达到目的了。
当然,吴山长老来时,是为剿灭作恶多端的闻月楼。
但他也没有料到,那被藏在重重封印的昆山甚至在深埋那九杀曲宫之下的魔器会被找出来。
而且竟然是被闻月楼拿在手里。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那凶煞的杀器竟能为他所用,为他所驱使!
一些知道缔魔印来历的人都震惊了,要知道这杀器不是谁都能碰的,更别说为谁所用了。
要知道当初它没被封印在昆山的时候,很多人打过它的主意的,其中就包括吴山长老。
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果然有野心者尝试,无一能成功,甚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丢命的,疯魔的,不计其数。
为了不让更多人为其死去,诸位仙长大能便将其封印起来,藏在昆山之内,镇其魔性。
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谁知道有朝一日,他们竟然面临这样的意外局面。
吴山长老面色难看至极。
这时,身边有人神色惊慌,提醒道:“恐如天书石所预言,此人恐怕是那个灭世魔尊转世!”
转世还是夺舍重生,闻月楼本质是那个魔尊,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了。
毕竟这一连串的事情,凭一己之力翻天覆地,绝非是一个等闲之辈就能做到的。
吴山长老面色阴沉得厉害,心下对此是又惊又怒,但他到了这一步,也来不及想太多了。
任何威胁到明宫地位的人和魔,都不能存在。与其自乱阵脚,不如趁对方尚未稳住,成气候前,将其击杀。
“那正好,我等便将他就地诛灭!”吴山长老肃杀道,他交代下去。
“来人,布诛杀阵!”
昆山之巅,黑云压顶,无数道正修剑光与滔天魔气卷入其中。
一场恶战。
…
…
叶宁不配合,最后被暗术制服,身体行动不听使唤,最终是被强行拖回了凌霄宗。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宗门内了。她发现自己不在自己熟悉的清云峰,而是被关在幽兰水牢里。
这个地方是惩戒那些犯下大错的门内弟子的地牢,森寒非常,断绝外面一切动静。不用什么刑罚,心不静者长期待在这里,就能让人痛苦抓狂。
不巧,叶宁就属于心不静的那类人。
然而她怎么喊怎么折腾,都没有人来,心绪就更加不宁,头痛得厉害。
也不知道闻月楼怎么样了?
她被关到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叶宁抱腿坐在石墩上,脑子拼命地想法子,在想她该怎么偷偷跑出去。
她陷入沉思在想事情,不多时,水牢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叶宁愣了下,然后就看到了带着食盒和丹药而来的江寒离,步履缓慢,面色清冷。
叶宁眼神戒备,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江寒离一身清雅白衣,不染一尘,他看了眼叶宁,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
他将东西放下。
叶宁现在就真的将任性妄为的恶毒师妹形象贯彻到底了,一点都不领情。
她没忍住,开了口,冷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师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懂江寒离想做什么。
他觉得她没救了,正确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就了结了她,或者大义灭亲将她推出去,当魔道一并处理,一了百了。
但他并不这么做,反而是将她带回来,关进这坑爹的地牢,扔冷水里醒脑静心,不让见任何人。
清理门户不是这么个清法的。
江寒离听到她这么一说,手指微顿,但声音还是沉静冰冷的,道:“你现在只要踏出了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说话时,他看了叶宁一眼。
他声音尽力保持冷静,继续说:“你动用禁术,唤醒的是那个早被诛灭的天妄魔尊,祸乱苍生。你闯下弥天大祸,事迹败露,所有人都在问你之罪,你知道吗?”
叶宁倒是没有想到江寒离这么快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连同闻月楼那大魔头的身份。
她静了下来。
其实最开始原身做的事,叶宁无可辩驳。
关于原师妹动用缺张少页的禁术意外召唤出闻月楼这个活在传闻里魔鬼这件事,这个锅她不背也得背。
叶宁艰难道:“知道。”
江寒离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压抑地笑了声,道:“你知道,知道为何还要跟魔道混在一起?你选错了路,下场就是被仙门挫骨扬灰。”
如果她仍旧执迷不悟,那谁都救不了她。
出事后,他的目标就是将身在漩涡中心的叶宁带回来。
事实上,江寒离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让她完全脱离干系,仓促地将她关到这个地方,就是要她清醒,在众家围剿前,不让她被人发现。
不管怎么样,保住她性命再说。
别让她死,别让她错,保住她的性命再说,江寒离心里一直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别让她死,别让她犯错,这渐渐就成了他的心理暗示,越想漠视,却越清晰深刻。
江寒离无法解释,所以更加冷漠,更加矛盾。
叶宁听到了最后,也觉得争辩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一针见血地问:“那师兄打算如何处置我?”
江寒离,“你觉得呢?”
叶宁笑了一下,道:“江师兄高洁傲岸,谪仙君子,以师兄刚正不阿的性子,应该大义灭亲。”
这才是清理门户的正确处理方式。
叶宁对自己作为同门小师妹的人格魅力不敢抱什么希望,现在江寒离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她心里没底,更害怕。
江寒离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在叶宁说完之后,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心里压着火,道:“你就这么想死?”
叶宁果断摇头:“不想。”
是人谁会想死?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江寒离深深地看她,开口时他的声音很冷静,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将功补过?”
说了那么多,想要叶宁清醒,无非就是要说的这一句。
“将功补过?”
江寒离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杀了魔尊。”
叶宁对上了他的视线。
江寒离声音有点低沉,道:“唯有这次,你自己的烂摊子,只能你自己收拾。”
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让她跟魔道脱离干系,什么都恢复如初,一切回到正轨。
叶宁愣住,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将功补过是这个意思,这不就是让她背叛战友,诱杀闻月楼吗?
她暗吸了一口气,僵硬地笑着,问:“所以师兄,这就是你冒险将我关在这里的原因吗?”
江寒离微顿,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窒闷感,手指收紧,但他面上地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冷清清的。
他只道:“随你怎么想。”
说完,他冷冷地起身就走了。
叶宁感觉自己的手心有点发冷,看了眼江寒离的背影,却还是咬牙道:“我做不到。”
江寒离脚步微顿,但他没有回头,脸上的神情始终是冰冷的。
而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牢门就放了下来。哗啦啦的水帘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封闭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叶宁一个人了。
水牢里的幽兰盛开,散发一股幽香,当中有一股令人清醒的力量,那是有静心清魂的奇效的。但是叶宁一点都没有被安抚,她只感觉到头疼。
这个能清魂锁心的地方,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江寒离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冷静,让她清醒,显然是不成了。
叶宁不能被改造,显然她本身就觉得自己很清醒,冥顽不化,说的就是她。
水牢里不见日月,叶宁找不到法子越狱,就静心等着,她自行调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叶宁没有机会出到外面。江寒离倒是来过两次,不过两人都是沉默以对,谁都没有说话。
有一天,江寒离来时,一身的冷霜寒气。
叶宁闭眼装睡。
他突然说了一句,“魔尊在昆山没被诛灭,两败俱伤。”
叶宁睫毛微颤,然后就睁开了眼。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比起什么消息都没有,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江寒离沉默了下,继续道:“但不知去向,已经许多天了。”
叶宁压下心里的激动,她听完之后,就冷静地回了一句:“哦。”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江寒离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传令符亮了起来,是催促他处理紧急要务。
他将一瓶补元丹药放在她的面前,默了许久,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害你。”
这叶宁是知道的。
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江寒离还想说什么,但是他腰间的传令符又急促地亮了起来。
叶宁便微笑道:“师兄慢走。”
江寒离没说什么,面色冷寂,放下东西,便转身离开。
叶宁没拿丹药,她不再打坐了,迅速了从巨石上绷了起来。她的心情激动,感觉胸口那股闷气这才舒了出来。
没事,闻月楼没事。
他没事。
叶宁止不住乱想,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又忽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江寒离又折回来了,没多想,她表情有些疲惫地转过身去。
但是她并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
脚步声停住了,随后又传来了隐隐的异响。
叶宁心中一凛。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梳骨帘‘牢门’那处的黑影,她来时,正与那黑影四目相对。
叶宁一怔,她的心飞快地跳跃起来。
她除了那团黑影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几乎是在看过去第一眼,就认出了闻月楼。
是他!
叶宁立刻就跑了过去。
梳骨帘的威力很强,别看它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牢门的样子,但没有钥匙,基本是无法越狱的。梳骨梳骨,就是你若强行穿透这缝隙,能把你骨头梳下来。
叶宁焦急地卡在哪里,她的人也过不去,想伸手,也伸不过去。
不过在她伸出手,又不安地缩回的时候,对面那双手就忽然就穿透梳骨牢门的缝隙,伸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叶宁愣住。
霎时间,缝隙中那模糊朦胧的视线消失,闻月楼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手比她的还冷。
死死地抓着她。
叶宁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压低了声音,急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很危险你知道吗?”
太危险了。
叶宁不知道闻月楼是用了什么办法来到这里而无人察觉的,她只知道江寒离刚走,万一他们碰上那不就死定了?
太危险了!
“知道。”闻月楼轻笑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有亮光,嗓音低低的,却很魔鬼很任性地说道:“但我想见你,就来了。”
管不了太多了。
穆见愁那个废物,高看他了,竟然没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叶宁的手被握得很紧。
她隔着梳骨牢门的缝隙看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一时间想笑又想哭。
不幸得了心脏病,一定是他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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