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择偶条件
如果要问她与阮滨的关系是怎么拉近的,好像就是从吃开始的。
吃完辣子面出來,整个人都暖暖的,走出餐馆,外面的寒意扑面而來,这一冷一热,使得夏至的小脸立马红了,越发显得娇嫩水润。
阮滨不经意间看到她,竟然一时间挪不开视线,呆看了好几秒。
夏至拍拍脸,说:“哎呀,这几天经常吃辣的,额头又该长痘了。”
阮滨逗趣道:“长痘好啊,说明你还年轻,我想长还沒这个机会呢。”
夏至转头看着他,说:“你不也还年轻吗,干嘛说得自己多老似的。”
“哈哈哈哈,谢谢你看得起我,我的真不年轻了。你今年研究生毕业的吧,我大概??比你大七八岁呢,好几个代沟。”
夏至摇头,“是么,这么说來,你岂不是大龄剩男,”
阮滨一愣,说他是钻石王老五的多了去了,说他是大龄剩男的,还真就她一个,而且大龄剩男这个词,听起來怎么这么别扭啊。
夏至侃侃而谈,“阮总,幸亏你是长在城里的,倘若你要是长在农村,你就是村里的异类了。”
“是么,”
“是啊,”夏至一本正经地说,“比如说在我老家好了,杭城的郊区,算是发达的农村,思想接近城市,开放得多,不过还是有些老旧的观念存在。比如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只剩下被人挑的份了,男人上了三十还是光棍,他肯定有问題。三十多的光棍比三十多的离异男还恐怖。就说我吧,在我妈和亲戚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异类,每次回家,我都要被逼着去见一两个男生。”
其实,这方面的问題不但农村有,城市也有,他确实年纪也大了,夏至说的那些问題,他也一样面临着。他这次來杭城,不也是为了逃避父亲的逼婚么。
他感同身受地说:“看來咱们俩在家人眼中,都是异类。对了,那你怎么回避这些的,”
说到此,夏至颇有经验地说:“不用回避啊,我都见多了,哈哈,遇到看上眼的就多聊几句,遇到沒看上眼的,我就低头沉默,人家自然明白了嘛。”
“看你如今这样子,是沒遇到看上眼的吧,”
“呵呵,是啊,”想到以前阮滨说她要求太高,那她真是冤枉的,她赶忙解释道,“真不是我挑剔,只是这种事情也将就不來,不对就是不对,要叫我说具体的要求,真沒有,但就是看不对眼啊。”
阮滨感慨地说:“恩,女孩子谈对象谨慎一点,是沒错的。”
夏至沒有接话,不知道怎么接,她不知道他的过去,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肯定有情史,说不定还不少。
两人之间就这么安静了下來,路灯下,他们的倒影就像两条平行线,到头也沒有什么交集。
初冬的季节,身处异乡,少了一些归属感,难免会有些许伤感。
阮滨忽然问:“你家附近的餐馆來回都吃好几遍了,你还有什么新鲜的地方不,”
夏至想了想,说:“在外面吃不如自己做,下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别的她沒什么可夸的,但对厨艺,她是非常有自信的。她爸在大酒店当了二十多年的大厨师,后來回家乡自己开了小饭馆,她从小耳濡目染,做得一手好菜。
“不过有一点,我住的地方缺少一点家伙,得去哪借个厨房。”
阮滨直接说:“去我那啊,我住的那个酒店公寓里什么都有,厨房里我就沒有进去过,看配备都是蛮高级的。”
夏至当时也沒想太多,一下子就答应了,好久沒做菜,手痒了,“好啊,那不如就明天吧,下了班先去买菜,然后直接去你那做,行吗,”
问完,她才觉得冒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主动,真的好吗,而且要与他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啊。
“额呵呵呵,改天也行,就改天吧。”
阮滨:“干嘛改天,就明天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楼下有个大型超市,里面可以买菜。你呢,先想好食谱吧。”
夏至的脸越发红了,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双颊正在发烫,还好现在是晚上,光线也不太好。
说话间,就到了公寓的楼下,老规矩,夏至先上去了,到了家里开了灯,她就跑到窗台边探一下脑袋,阮滨这才走。
往往这种时候,夏至就会心花怒放地幻想着,是否他也喜欢自己,然后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
暗恋是一种既苦涩,又幸福的滋味。
第二天,有了昨天的约定,夏至做事更加积极卖力了,早早地就将手里的工作做完了。
她无聊,给阮滨发去了信息,“阮总,想吃什么口味的菜,川菜,粤菜,湘菜,”
阮滨沒回,她想他大概正在忙吧。
办公室里,同事们正在聊元旦怎么打算的事情,冯晶晶最积极,“我要去香港购物,谁想一起啊,??切,沒人去我就一个人去,我看上一条巴宝莉的羊绒围巾已经很久了,这次非买回來不可,大概两三千吧。”
李晓梅:“我可沒钱,走走亲戚打扫一下家里,哪來的时间旅游。”
唐思甜凑过來问:“夏至,你呢,元旦怎么过,”
“回老家啊,还能怎么过,调休可以休三天,我一定要回去的。”
唐思甜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于是便说:“也好,待我向叔叔阿姨和你弟弟问好。”
“呵呵,沒问題。”
说到她那个弟弟,她除了心疼父母,就只剩下叹气了。她与弟弟是龙凤胎,一前一后相差五分钟出生。
父亲是酒店大厨,母亲是小学教师,本來他们一家四口,再加上爷爷奶奶二位老人,是很幸福的一家。
谁知,在他们八岁那年,灾难突然降临到他们这个普通的家庭。弟弟突然高烧不退,抱去医院一检查,急性脑膜炎,而且情况相当严重。
幸好抱去得及时,弟弟捡回了一条命,但严重的脑膜炎令弟弟的脑干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伤,他的智力下降,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也只有四五岁孩子的智商。
自那以后,父亲依旧在酒店厨房工作,赚钱给弟弟治病,母亲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看孩子。
当时医生都说弟弟的智商只有两岁孩子的程度,无法改变。这些年來,经过母亲坚持不懈的教导,弟弟恢复了一些,至少能自己吃饭刷牙,还能与人说话交流。
父亲的厨艺很受大老板赏识,工资也不错。随着年岁的增长,爷爷奶奶身体也都不太好了,母亲实在照顾不过來,于是,父亲辞去了工作,干脆回家开起了小饭馆。
小饭馆生意不错,赚了点钱,再后來,父亲还开起了小工厂,现在在当地,他们家也算不错的人家。父亲用双手为子女们创造更多的财富,也创造更多的保障。
父亲不但靠自己的本事支撑起了整个家,还供她念书念到了硕士。
她知道,父亲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他不愿让她一个女孩子挑起家庭的重担,无论再艰难再辛苦,他都要把唯一的女儿培养成才。
好在,她自己也争气,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都沒有叫父母亲失望过。她不得不努力。
在她眼中,她的弟弟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天真、善良、简单,她每次回家,弟弟都会在家门口等着,看到她了,弟弟就会手舞足蹈地大喊着:“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孩子的世界是最单纯的,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只要她一回家,弟弟就会拿出他藏起來的糖果,一颗不落地全给她。
她想,现在父母都健在,弟弟由父母照顾着,以后等父母老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就落到她身上了。
在与阮滨说相亲情况的时候,她其实瞒了一些情况。她去相亲,她还沒表态,对方一听闻她有这么一个弟弟,就提前拒绝了。
也有一些人沒有因此而拒绝,不过,他们会询问日后家产分配的情况,这令夏至十分反感。
一开始她还会有些失落,但久了也就那样了,她反而还会去安慰母亲,妈,沒事儿,人之常情,不要太难过。
她从來不觉得弟弟是个累赘,相反的,她觉得跟弟弟相处的时光,是最快乐最简单的。
所以,她比一般人要更谨慎地选择对象,她的另一半,不能觊觎她父亲的小产业,还必须连同她的弟弟一起接受。
她知道自己很难遇到这样的人,但心中的执念令她不想放低要求。
阮滨说她择偶条件高,是的,沒错,这样想想,她的要求确实是高的。
在念书的时候,也有不少条件好的男生追求她,但她都以沒感觉为由拒绝了。一來,她不想浪费大家时间,二來,她并不想告诉他们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而让他们望而生畏。
她觉得,这是对弟弟的不尊重。
她深爱着她的弟弟。
忽然,手机一震,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阮滨的回复,“看來你能做的还蛮多,那就一样一样來吧,第一次不为难你,你看着办吧。”
夏至抿嘴一笑,难不成以后还要经常给你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