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清平静了,宜衣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换了语气道:“娘娘,既然此事已经过去,那就别再去想了。您还是赶紧梳妆一下吧,夜晚皇上会来的!”
“本宫不想见他……”刚刚才有个人因为自己而死,她现在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明日过了就要大选了,姿贵妃怀了身孕,无法伺候皇上……所以,您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宜衣恳求般地看着婉清,希望她能明白太后的苦心。太后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本宫明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楚砚要自己去依附权力最大之人!只是,这次的教训未免也代价太大了……
是夜,婉清端坐在凤嗣宫中。
今夜的她褪去了皇后的一身繁重,只着一件金牡丹的粉色纱衣。
若隐若现的纱衣将她丰韵的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而那如瀑般的青丝已经挽起,唯有几株金步摇插在髻间,花钿点点,简单的发髻看起来却像是一朵牡丹。正好与她的一身纱衣相得益彰,再加上那淡雅地妆容,更是呈现出了她的清丽脱俗……
如此的装扮,是宜衣特意而为的。她说,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而她,则是这百花之主……
戌时已过,可是却仍不见楚术的身影。候在一旁的巧佩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姑姑,皇上会不会不来了?”
宜衣听后,只是朝婉清的方向看了一眼,未作言语。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外面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时。婉清这才开了口:“皇上他想必是不会来了吧,你们还是都下去吧。”
宜衣瞧了瞧外面,想想到:“娘娘,不如再等一会儿吧?也许皇上一会儿就来了。”
“算了,这么晚了,要来早该来了。”婉清站起身来,独自踏了脚步往内室走去。她知道,也许这样会浪费了太后的一番苦心,可他不来,她也总不能去强迫他来吧?既然没来,呵呵,那她也乐得不见!
宜衣轻叹一口气,终还是吹熄了蜡烛,领着巧佩退下了。
躺在床上,婉清脑海里围绕着的,却是霓裳的容颜。她不美,但是绝对算得上是清秀之姿,眉宇间总有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刚毅。只是——她该是拿了多大勇气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替父洗冤的机会啊?想来,她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吧?
如此的她,给婉清留下了的是很深刻的印象……
“砰!”突如其来地巨响惊起了床上的婉清。
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尽管还有一盏灯亮着,可她还是无法看清来人的样貌。唯有从那泛着黄光的龙腾图上判断出来人是谁……
她上前一步,恭声行礼道:“皇上吉祥。”
“皇后明知朕要来,竟然也不等朕么?”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三次来凤嗣宫了吧?第一次是大婚的那夜;第二次则是她遇刺的那次;而现在,便是第三次了……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没叫她起来,只好维持现状道:“臣妾只是以为皇上不会来了,所以这才歇下的。”
他闷哼一声,未再言语。可她却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紧盯自己的目光。直到她无法忍受这目光时,他才终于开口了:“朕不来,岂不就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么?”
他的意思是什么呢?可尽管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开口问他,只是维持行礼姿势地站着。如果不是太后想办法让他过来了,恐怕他是怎么也不会愿意踏足凤嗣宫的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应该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意!
“起来吧!”见她不语,他似乎也颇觉无趣:“替朕更衣。”
“是。”婉清乖巧地应着。转身就去寻了火折子点燃寝宫内的烛火。当所有的灯火均已点亮时,婉清这才看清了他。只是今日的他着了一件墨绿色的常服,镶有白玉地金丝腰带缠绕于腰间,高高盘于顶的长发似乎有些湿漉漉……难道他是冒雨前来的吗?
“你可看够了?!”被她盯了半响,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被他这么一呵,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就探了手将他身上的衣裳褪去。
楚术满意地看着她的表现,她为他宽衣地动作很轻柔,第一次让他觉得没了反感。可嘴里却仍是嘲讽着:“看来太后着实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将他的腰带解下,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噢?是吗?”他轻挑眉尖,弯身一把握住她的细腕,从上到下地打量一番后才道:“如果不是太后教你的,朕可怎么也想不到,皇后是如何学会这般穿衣打扮和为男子更衣的?”
因着他的话,婉清不觉脸上一红,连着手中的动作也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