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川从上头看,下面黑乎乎的,哪能看到那些小东西。
“你先上来,有什么好东西,改日再来采。”他说着,又把树枝放了下去。
拉陶茹就不必像刚才那男人那么用力,她体重轻,身体也灵活,拉住树枝,脚蹬上洞壁,很快就攀了上去。
“他还不大能走,你背他下去,我把这里打个标记。”陶茹说着,将那里的杂草枯枝重新归拢一下,又用个树枝,搭了个记号。
江云川就背起摔下陷阱的男人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陶茹十分雀跃。
她发现了紫芝,在她的那个年代,这可是一味名贵的中草药,可以补气安神,止咳平喘,对身体虚弱的人很有滋补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只要不破坏紫芝的菌丝,这完全是可以人工养殖的。
陶茹曾经自己培育过蘑菇之类的菌类,只是不知道这两种经验是不是能够共通,要是能够人工培育成功,这可是个好生意。
她想得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种植小能手去研究一下。
江云川背着人在前头走,进了村子,正好看到几个乡亲背着柴禾走在村里,见这情形,大伙都过来帮忙。
“这年轻人叫刘可安,是小溪村知青点组长刘可平的弟弟,来探亲的。”江云川对乡亲们说。
“那我往小溪村去一趟,把他哥哥叫过来吧。”一个汉子说。
“那我去跟大队长说一声,他这样。”
“我先把他安置在我家里吧。”
这里离江云川的石屋最近,他把人背进了家,很快就烧上了炕。
陶茹进了厨房,厨房里还搁着半袋子苞米面,她赶紧烧热了水,下了碗苞米面粥,又端了盆热水进屋,让江云川帮着刘可安擦洗一下。
刘可安落进那个陷阱得有两三个小时了,幸好洞里没那么冷,可他没带水,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才挨到人来救他。
这个时候,真是饥寒交迫。
看到那碗苞米面粥,就跟看到了山珍海味一般,双眼放光。
“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粥很热,要放一放。”陶茹先递了一碗水给他。
她自己洗过了手,要再检查一下刘可安受伤的脚,不想,却给江云川拦住了。
“咱村里也有个会看病的,一会儿大队长就带他来了。”江云川说。
刚才那是救急,没有办法,现在就还是让陶茹离这小子远点,没见他眼睛都粘在自己媳妇身上,连喝粥时都不肯移开。
“村里有大夫?”陶茹可好奇了。
“高土叔的大侄子,在公社卫生院学过两年,能治点小病小灾的。”
这么不严谨吗?
陶茹觉得一个白眼不足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自从活了过来,她就变成了一行走的弹幕机,随时随地针对遇到的全新剧情进行无情吐槽。
江云川见她发呆,把她拉到炕炉边坐下,又拿个凳子,把她外头穿的棉袄挂在上头烘干,又倒了碗水给她。
“这里暖和,你坐着别动。”
陶茹感觉到江云川似乎有点不太高兴,觉得很是奇怪。
她好像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难道是……看穿了她的马甲?
不对啊!她原本就没有藏着掖着,从未立过人设,哪来的人设崩塌?
不及细想,江高土带着他大侄子江大宝进来,江大宝长得比二子还瘦,脸上架副小眼镜,还拿着个医药箱,似模似样的。
跟着来看热闹的乡亲们,显然是对江大宝这个村里唯一的大夫十分尊敬,都赶紧给他让地方。
江大宝不像村里其他的小年轻,看到江云川都有点恭敬畏惧,他自诩是个读书人,不跟江云川这样打打杀杀的粗人混在一起。
走到炕边儿,一看炕上的刘可安脚上已经用树枝给固定了起来,就微微一皱眉,拿腔拿调地说:“这是谁给胡乱包扎的?也不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就打固定,还打得……”
他上前检查检查,那固定就是材料粗糙,可打得真规矩,就他自己估计也打不成这样,一时,又不敢说了。
陶茹却毫不客气翻个白眼。
江大宝是个书呆子,平时就是给村民们看看病,再就往公社里去学习一下,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自己屋里看书。
他不认识陶茹,堂弟惹出来的祸他也不晓得,只觉得这个女青年对他不太客气。
怎么还白眼瞅他呢?
没文化,没礼貌,真可怕!
江大宝在心里默默叹息。
他拿手在刘可安腿脚部位,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就又开口了。
“这也没什么伤啊,给人打什么固定啊?不懂就不要瞎搞嘛,万一对伤员起了反效果怎么办?”
他这话是对着江云川说的,在他看来,这些人里也就江云川还算见过点世面的,估计懂得怎么急救。
陶茹又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见过这么欠的,真是别人不怼他,他都不自在。
“小大夫,讲话要负责任的。你手里,可都是人命呢。你凭什么判断,他的身上没什么伤呢?”陶茹问道。
江大宝被她质问了,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被人质疑了,立刻伸手捏了一下刘可安的小腿,见他没什么反应。
“你看,若是伤得厉害,怎么可能捏着也不痛呢?”江大宝振振有辞。
陶茹笑笑,突然伸手,就在江大宝的胳膊上捏了一把,也没见她使劲,就把江大宝疼的尖叫着跳了起来。
“不疼,不代表没伤,可能是你没找对地方。疼也不代表有伤,可能单纯是我手劲比你足。”
陶茹这么一说,围观的乡亲们哄堂大笑,就连江高土都没忍住,转身无声地笑。
“媳妇,我看大宝也不知道,不如你给他说说这位同志的伤。”江云川稍稍有些得意。
江大宝疼惨了,他冤枉啊!
他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书生,怎么能经得住这样野蛮女人的手劲儿呢?
陶茹没理他,而是重新给刘可安整理着固定的绷带。
“你脚踝只是脱臼,这个固定也要打几天,休养好之后,再摘下来,否则有可能会习惯性脱臼,造成终身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