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
江泠对这个封号很是陌生,虽然之前有了解过原主的兄弟姐妹,可是也十分粗略,再加上还未见过,所以并没有什么印象。
河秋道长继续说着:“他的手底下没有叫得上名的江湖势力,而在朝官员,当前查到的有司查部的副部孙平、司天部的副部杨霞以及司内部的侍正苗佳琳。”
对于前两个官员,江泠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司内部是最严格的,连刑罚都较其他部狠,没想到竟然真有敢冒这样大风险的人,惊讶之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看来之前凌御夫摆件的事,八成与此人逃不了干系?”
河秋道长却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与他联手了吧,只不过对方没想到的是,竟会反过来被他利用了。”
江泠照着河秋道长的话冷静地想了想,通过之前郑太医的举动和她描述的永王来看,确实不像会设计摆件这种事情的,郑太医的固执和她身后之人的自负,只会让他们极其大胆,步步挑衅,丝毫不惧地以极端手段去刺激她。
而河秋道长口中的他,叶凛,则是不停地以各种方式去搅乱,使他们不得安宁。
河秋道长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江泠,道:“关于永王的情况,拆开看看吧。”
江泠知道河秋道长一定早就清楚她对原主的兄弟姐妹都不了解,抿嘴一笑,接过去迅速拆开了。
一字一句地看完,江泠终于对这个永王有了些了解。
永王名叫江长宁,是原主的皇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非常极端了,不仅养私兵,而且还私造兵器,有一些地方的混乱也是他造成的。
因为他所做之事都极其恶劣,必须隐蔽,万一被发现就毫无转圜的余地了,所以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及人力,但他作为一个闲散的亲王,用度是有限制的,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做那些危险事,由此他便安排人在远离京城的郡县中联合当地官员,欺压百姓、搜刮民脂。
江泠看过之后,被这个江长宁气得简直想立即抓他到面前来狠狠揍一顿。
河秋道长从江泠手中抽回信封及信纸,投入到桌旁的灯中,全部烧毁了,然后问道:“此人,圣上必然要处理掉吧?”
江泠点点头:“自然!本来朕还佩服他,身为男子却有夺得万夜皇位的想法,可他却为此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恐怕早已是民怨四起,若朕不狠狠处置他,恐难抚民心。”
河秋道长本以为江泠过于仁慈,但他已然清楚,江泠的杀伐果断,是建立在内心的是非曲直之上的。
江泠又补充道:“不仅要处置他,那些与他一起为恶的官员,也不能放过。”
“官员那边不难查,圣上到时候交给司查部和司刑部去办即可。”河秋道长提议道,“但永王,圣上不如就在宴会上……”
话未说完,河秋道长伸出手掌,做了个“切”的手势。
虽然河秋道长没有过多解释,但是江泠凭着自己的直觉,也认为这是个最佳时机,以永王的一贯作风,必然不会放过中秋宴这个机会。
“好,道长已有安排?”
“是的,只要圣上同意即可,当天圣上自能够按照老夫的安排将其一举捉拿。”
江泠自然相信河秋道长不会失手。
她思索了片刻,有点发愁地看向河秋道长:“可是他那边……”
不是说叶凛与永王联手了吗?
“圣上不必忧心,你们到底是有血脉的亲人,他想必是极乐意看见你们争斗的局面的。”
江泠觉得河秋道长说的不无道理,但还是不放心地道:“如若真的是他和永王联手了,那道长安排此事,他不会通风报信吗?”
“不必担心这个,圣上追查摆件的事,老夫已经悄悄派人透露给永王那边了,就算他有心通风报信,恐怕永王也会认为是他想坏事,而且以永王的性子,更会抓住机会,孤注一掷,而不是错失他心中的良机。”
事情尚未发生,就仍存在变数。
但江泠还是稳着心态,点了下头。
河秋道长提起其他事情:“明日就是金荷盛会了,最近老夫已把此次参与盛会的门派调查过了,今年与往年完全不同,新起门派多了不少。”
江泠:“看来是有借机聚在京城的意思?”
“嗯,这也在预料之中。”河秋道长并未因此犯愁,语气轻快地道,“近来都在筹备着盛会的事,所以都没有其他举动,因此还是要等到明日盛会结束之后,才能发现端倪,老夫的人一直在盯着呢,若有什么情况,会立即告知圣上。”
“道长办事向来让人放心,就按道长的意思吧。”
“对了。”说到门派,江泠忽然想到了风月派掌门寻子之事,“风月派丢的那个孩子有些难找,乔莫晗和方琦连一丝线索都未找到,道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河秋道长摇了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果然,想得到风月派相助并非易事。
江泠庆幸自己没有对此抱太大希望,否则很大可能就会空欢喜一场了,不过就像河秋道长说的那样,若注定这风月派会助她,想必终会让她寻到那个孩子的。
河秋道长继续说道:“紫金原那边的外来势力,也和其他门派一样,没有异样,就看他们参加完金荷盛会后会有何举动了,这个圣上暂时也不用担心。”
江泠由此想到自己刚才和他说黑衣人之事的时候,简单提了一下潜藏在万夜的其他国家的人,但那时候河秋道长没有回答,现在看来是未能确准,刚才应该只是想看看她心底的想法吧。
若真与薛玉辞有关,江泠只希望他的所作所为仅是为了将桑木收于自己手中,而没有觊觎万夜。
“最后一件事情。”河秋道长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衣袖里拽出了一个新的信封。
河秋道长没有直说是什么事情,但江泠在接过信封、看到上面有“桑木”二字时,便知道这是和薛玉辞有关的事情了。
江泠急忙将信封拆开,颇为忐忑地查看上面的内容。
桑木君主昏庸,仅凭着国家物资富饶而安稳在位多年,这点江泠是已经知晓的。
桑木君主为了太平,将自己的儿女送到别的国家当质子,这事江泠也清楚。
关键的是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君主的正妻辛王后刻薄歹毒、尖酸善妒,残害后宫众妃及她们的子女,君主碍于辛王后家族的势力,不是特别在乎。薛玉辞就在这样的情形下长大,若非他母亲拼死庇护,否则他也早已难逃辛王后的毒手。
江泠看完后,脸色有些阴沉,她缓缓将信合上,低声道:“虽然一早就料想到了这种可能,但真的看到确切消息之后,也还是不免为他痛心,寥寥几句,却足以看出他从前受了多少苦……”
河秋道长点了下头:“他的经历,确实是让人痛惜。”
沉默了片刻,河秋道长说道:“他的经历已然明了,但他的谋划,尚不明确,仍需派人盯着,有了进展,会第一时间告知圣上。”
“好,有劳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