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老祖宗你是怎么了!”
洪武仓皇走近,一把将洪玉刚搀扶住。
脸上的关切之意,浓浓地洋溢于表。
洪玉刚一脸痛苦之色,而他身体的那道恐怖刀口,竟是没有愈合的迹象!
“那个雷家余孽的杀念,已侵入我的体内,血气之毒,我亦未来得及全部驱散!”
“你,帮我护~法!”
洪玉刚咬牙切齿,满头大汗,他盘膝坐下,运转血气开始抵抗。
他已迈入进神之境,但是他的血气,远远不及陆羽的浓稠。
而且,各人与各人的血气不同。
不是说洪玉刚也修炼了血气,所以陆羽的血气,对他就造不成任何影响。
简单的说,这就像人与人之间的血型不符,一旦胡乱输血,就会产生强烈的排斥。
抑或,遭到反噬!
看见洪玉刚正在竭力疗伤,洪武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如此!
“原来老祖宗,是极力压抑着体内伤势,直至安全了,才突然爆发!”
“他的伤势,相比陆羽还重许多!”
洪武如此一念,便转头走向了依然双眼空洞,面色惨败的洪文宗。
这还真让洪武猜中了。
陆羽的杀念,就是一剂毒药,甚至比血气之毒更为阴毒。
换而言之,可以这么说。
如果一名修行者,修炼了魔功,只要他一日不性情大变,做出丧尽天良之事,严格来说就算不上是魔道。
仅仅是一个修炼魔功的危险人物而已。
但是,一旦心中充满杀念,无论你是修习什么功法,都已沦为魔道之流。
因为根本就控制不住。
然而,陆羽却依靠杜乙一传授的磨刀之法,控制住了。
这就使得,杀念在体内不断累积,越发阴毒霸道。
杀念一旦入体,不止影响到神智,更会不断地摧毁一个人的修为,生机。
就说洪玉刚,他被杀念入体。
却又没有在第一时间驱散,强行运转血气逃离。
至此,陆羽的杀念已侵入到他的元婴!
而那一缕杀念,正在疯狂地破坏着他修为的根基!
要是不管不顾而任由继续下去,他会先行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后就是元婴消融!
最后,突遭横死!
这也是为何,洪玉刚心头大骇,再顾不上其他。
......也罔顾了,身边之人可信与否。
洪武走近了洪文宗,相对坐下。
他先是装作痛苦地呻~吟一声,随即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在打坐疗伤的洪玉刚。
他的目光,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贪婪!
实际上,他身上的伤势全然恢复。
他相信洪文宗,也是一样。
因为在血气之毒,和陆羽的杀念入体那一刻,他们就马上运功抵挡,驱散。
接着,就吞噬了那个倒霉老鬼的元婴。
伤势痊愈之后,血气之毒和杀念,就被他彻底驱散了。
然而洪文宗在吞下元婴残肢以后,就像痴傻了一般。
这还是他亲自动手,帮其驱散。
否则,洪文宗早就一命呜呼!
他心满意足地暗叹一下。
洪文宗......
他救了洪文宗的一条老命。
他很清楚,他大哥的品行为人,在他看来,洪文宗就是一块躺在茅坑里,顽固不化的臭石头。
人,不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
什么狗屁的仁义道德,到了最后,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值几个钱?
原谅他作为一名修行者,却是用上了那些俗人的比喻。
可是洪文宗的作为,甚至比以上的还要不堪!
是的,他曾经想过,要悄悄地把洪文宗解决掉。
但是他很快发现,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洪文宗的修为比他还高。
他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总之在洪家,他与洪文宗二人,谁都奈何不了谁。
然后,就是陆羽的那一刀。
他身负重伤,在吞噬了部分元婴之后,他确实是有那么一刻,对洪文宗动了杀机。
不过他不是那种,只懂得看眼前的愚钝之人。
转念一想,他就知道洪文宗活着,比他死了还要好。
无论,是在哪种情况之下。
虽然这块臭石头,又臭又硬,但是在某些时候,他还是能帮得上忙。
其实,不是他洪武不讲兄弟情义。
而是洪文宗,先动起了杀他的念头。
他又看了洪文宗一眼,传音说道,“大哥,大哥......”
洪文宗此时已似一具行尸走肉,丢掉了三魂七魄。
对此,洪武却并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
“大哥......陆羽屠尽了洪家的金丹,我想我那侄儿,他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你是知道的,我那侄儿像你。今天他刚好又在宗族之内......”
洪文宗无神的瞳孔,轻轻一缩。
“唉......”洪武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又道,“可惜,我那侄儿,天资比你还要略强少许,估计再给他两年,亦是有望迈入元婴......”
洪文宗的手指一动,接着他茫然地扭头,望了洪武一眼。
“可惜......我那侄孙儿,今年虽说不足七岁,却是一根好苗子......就不知他能不能活。”
“就算能活,此时的洪家宗族之地,已是一片废墟......”
“没有大人照顾,又是灵智未开,他未必能撑过三日。”
“万一他死了,你就真正的绝了后......”
“我那侄媳妇儿,也是大好年华,可惜的是,她亦是金丹境......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更要命的是......你也与我一般,吞噬了元婴......暂时,体内精元斑驳杂乱,这要是让老祖宗......”
“住嘴!是你强行逼我吞下!”
“你信不信我即刻告知老祖宗,将你就地诛杀!”
洪文宗终是被这番言语,刺激得魂魄归位,怒极大吼。
然而,洪武却是大喜过望。
因为洪文宗与他对话,也是用了传音。
这就证明,他不会告知老祖宗,他是被自己成功拉下水了。
洪武突然就觉得,一股巨大的成功感,使得自己飘飘然。
他这一生,最耐不得洪文宗这又硬又臭的脾性。
除了自命清高,还会作甚?
洪文宗越正直不阿,就越是让他看不惯。
如今,他再在他面前卖弄清高试试?
一想到这,洪武又是一阵浑身舒坦。
他却作出一副愁眉苦脸。
“大哥啊,我那不是救你吗!在那种关头,谁知陆羽那个雷家余孽,会不会先杀我们兄弟二人?”
“你不要忘记,我们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是你!”洪文宗怒目圆睁。
“好好好,是我,是我......我不跟你辩。”
“眼下之急,不是争辩谁对谁错,而是我们兄弟二人的生死大事......”
洪武长长一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在远处打坐疗伤的洪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