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曦不主动说起陈横山的不好,却不代表,她不记恨陈横山。
只是她不能主动提起,叫陈洛初伤心。
姜钰在听到叶晨曦提起陈横山时,脸色猛的一变。他猛朝陈洛初看过去,她眼底早就染上湿意,他朝叶晨曦不耐烦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陈洛初则是冷冷的说:“爸的死,跟他无关。”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不是他的隐瞒,萧葛又怎么可能逃逸这么多年?姐,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你替他辩解,他隐瞒了真相,站在法律层面,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帮凶,是杀人犯……”
她话音未落,随之而来的,就是陈洛初一记毫不手软的耳光,打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陈洛初从来没有打过她,也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陈洛初面无表情的说:“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
叶晨曦盯着她的眼睛,霎时间泪流满面。
陈洛初说:“你也别忘了,他为了协助我让真相浮出水面,他丢了性命。够还你爸的债了。”
要选边站,陈洛初站不了养父的,她是陈横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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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说的是“你爸”,各有各的立场。
再没有人比陈横山爱她了,她欠了陈横山一场父女债,永远偿还不了。不论对错,她都不会容忍他人诋毁他。
叶晨曦脸不疼,可心里太疼了。疼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跟陈洛初,她那么爱她,为什么她这一巴掌舍得打下来。
叶晨曦早就知道,处理方达也许会导致他们闹得不愉快,所以她想悄悄的处理了,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陈洛初打算留方达,是因为私心。可她解决方达,却是实打实的为了公司利益,当然,其中也不乏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在陈氏看到陈横山老部下,她想她父亲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叶晨曦之前没那个能力,没有办法。可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她不想妥协。
这就是人性,即便是流着一样血的亲姐妹,利益当头,意见不和,也会分崩离析。
“我可以留下方达,但是方达留下来,我就不当你妹妹了。”她不甘心,偏偏要试探自己在陈洛初心中的地位。
陈洛初闭上眼睛,说:“方达必须留下来。“
叶晨曦心更加痛了,像刀子割,她喃喃说道:“姐,我连方达都比不过么。我是不是,一直就不重要,只是因为我占着你这个妹妹的身份,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不是。”陈洛初说。
只是太小声了,她喉咙酸涩得发不出声音了。
叶晨曦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茫失望的说:“姐,你好冷血。”
“晨曦,你这样觉得?”陈洛初艰涩说着,想走向她。
可叶晨曦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猛的后退好几步,其实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最后有一具躯体挡住她了。叶晨曦回头在看到楚翊那张眉头紧锁的脸时,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扑了上去。
“楚翊,你带我走,快带我走。”她带着哭腔,像是稚嫩孩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般。
楚翊应着,打横将她抱起,没有逗留,离开了。
等到车上,他抽纸巾给她擦去眼泪,她却依旧止不住眼泪,嗫嚅道:“楚翊,我好像只有你了。”
楚翊紧紧将她拥住。
“她想留住方达,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方达不能留。她怪我不理解她,可她同样也没有理解我。但是我不想跟她一刀两断,断不了,断了太疼了。”她拉住楚翊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泪流不止,“这里痛,比死了还难受。”
她茫然说道:“可是怎么样,怎么样我才能跟她和好。”
楚翊如同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就证明给她看,你的决定没有错。”
姜钰喊了陈洛初好几句,她也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姜钰最后不得不走上前去,拉住她手臂将她转身面向他时,却在意料之外,她很平静,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他本以为她眼眶会红,或者眼里含泪,结果什么也没有。
姜钰的声音却抖了:“老婆。”
陈洛初莞尔,温和说道:“你看,我是不是没有说错,我以我自己为主,你们就会离开我。所以我谦让服软是对的,这样我才能把你们留在我身边啊。”
“晨曦也不至于真昏了头,你为她谋划一切,你担了所有责任,沾了所有恶名,什么苦事都你干,她被你保护得这样好,她肯定记得你的付出,不会真离开你的。”姜钰安抚她。
陈洛初说:“我的保护,未必是你们需要的。”
姜钰刚蹙起眉,就被她伸手一一抚平来,她娓娓而言:“我当时为了不让你卷入老一辈的事,到头来你也还是恨我怨我。当然,利用你也是真的,我对你没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好。所以你怨我也是正常的。”
“大概我真是孤煞命,父母死了,陈横山死了,姑姑也离开了我,晨曦也是如此。姜钰,也许哪一天,就轮到你离开我了。”
陈洛初无悲无喜的说着,似乎早已经认命了。
姜钰却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四目相对时,他直勾勾的,坚定道:“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谁知道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无论如何也会留在你身边的,怎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的。”
陈洛初神情麻木,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同样麻木的迈开腿往里走,姜钰追上去,见她一切举止都正常,洗漱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冷血。
姜钰目光复杂。
片刻后,他将她捞起来,她反抗着,说:“今天是很累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姜钰不管不顾将她按在墙上,又凶又狠,心却在抖。
“疼。”她说。
“疼的话可以哭。”姜钰吻住她的眼睛,嘶哑道,“本来就应该哭,一直忍着,谁知道呢。”
谁都知道,此疼非彼疼,宣泄口罢了。
下一刻,她就双手掩面,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慢慢离开她,陈洛初顺着墙壁蹲下去,肩膀抽动起来。
姜钰看了看天花板,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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