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燕(1 / 1)

自打和淳于炎打照面开始,这一路上沈方宇走的是心惊肉跳,时不时派遣前哨去打探永和亲王的下落,以求时刻把握住亲王殿下的动向。

说的不好听些,这永和亲王要是少一根头发,他在皇上和摄政王面前都不好交差,所以沈方宇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盯梢着亲王。

在最初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外出撒野的亲王就像他手里放着的风筝,飞得再高再远也逃不出“风筝线”的牵制。

但很快好运气就没了,因为亲王不知怎么地和流窜的马贼纠缠在了一起,这“风筝线”是应声而断,等他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赶到时,马贼都给捆得结结实实的,就等他去扫尾了。

沈方宇急着追上亲王的步伐,但又不能不管这些马贼,只能命人押送马贼去当地的府衙。

而这伙马贼还狡猾得很,硬狡辩说自己不是贼,只是跑马带货的商贾,于是在府衙里各种举证与对质少不了。

这一来一去,沈方宇再去追亲王时,哪还有亲王的踪迹。

他这一路上死追活赶的,还遇见一对捧着永和亲王印信的老夫妇。原来他们有一桩冤案要请人相助,亲王走得急,没时间帮他们,就把这事留给沈方宇处理。

为让沈方宇明白此事的紧要,还特地把自己的印信留下了,这么一来,亲王的身上可就没有任何可以通关的凭证了。

沈方宇心里着急得很,可显而易见的是即便没有凭证,亲王殿下也顺利出关去了。

他不想去猜测亲王用的是何种方法出关的,因为他的神经如同弓弦已经绷到极致,再想这些危险的事情,他真的要被气疯了。

而为了亲王殿下的安全,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地说亲王是孤身前往西凉。

这真是火烧乌龟,心内焦。沈方宇又急又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好容易捱下这苦闷,眼瞅着“天就要亮”了,这行程怎么变得如此变扭?

“莫非是有人使诈?”沈方宇在原地来回地走,突然意识到最近的麻烦事没那么简单。

“我们要歇几天才能走?”沈方宇突然问太医道。

满脸风霜,看起来疲惫不堪的老大夫细细盘算了一阵,伸出一只手掌道:“至少五日,这止泄的汤药都已经熬上了,但这分量上不够分,待老夫施针再……”

“行,快去吧。”沈方宇不等他把话啰嗦完,径自道,“三日,三日后我们必得拔营。”

“这……”老大夫皱起眉头,这三日肯定不够呀,而且这里离丹炀城也不远,何必这么火烧屁股似的赶路。

说起来,自打亲王“先行一步”后,沈方宇就是一副“苦菜花”的模样,看着也怪可怜的。

“行吧。”老大夫拱拱手,下去忙乎了。

“殿下……”沈方宇拧眉望着炊烟四起,炖得全是药罐子的营地,知道自己再担忧亲王也不能对这些人撒手不管。

这装满车的礼物,这随行的人员都是他的责任,若他独自离开去寻找亲王殿下,这里群龙无首的怎么是好。

不知为何,沈方宇觉得自己就是那掉井的石头,陷在坑底是上不来了。

“还是再派人去探吧。”之前派出去的人还未有回应,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给绊住了,沈方宇俊朗的眉心更拧深了一分,只希望在他赶到丹炀之前,亲王可以安然无事。

不过到底是谁这么阻挠着他们前进?是西凉国的敌人?大燕的敌人?还是想要破坏两国结盟之人?

这问题萦绕在沈方宇的心头,在找出答案之前,他得打起精神,更加谨慎应对才是。

大燕国都城睢阳历经连日的大风天后,晴日高悬,碧空万里,城中家家户户都在晾晒衣被,大街小巷之间犹如那染坊,处处是色彩。

那气势磅礴、美轮美奂的大燕皇宫内,宫女太监们也都忙着晾晒,更是姹紫嫣红,宛若百花怒放。

大燕皇帝淳于爱卿见着天好,便一手一个地抱着龙凤胎在御花园里游玩,这原本好好地赏花、赏湖,再品品御膳房的精致奶糕和茶点,但逛着逛着,爱卿突发奇想,要和孩子们玩捉迷藏。

这阆苑瑶台美则美矣,但嶙峋山石潜藏危机,身为父皇,爱卿当然得保护好孩子们,于是移驾去了一座空旷的园子。那里晒着的都是长春宫的御品,爱卿生性节俭,爱用旧物,所以这满院的洗净了的床单、铺盖,都是他平时用惯了的。

爱卿拉着孩子们,在晾衣架间穿梭玩耍,笑声不断,不出半日功夫,这父子三人便满身的汗。

摄政王景霆瑞从兵部的青铜院出来,本打算去御花园寻爱卿和孩子们,到了那边方知他们早已转移阵地,去别处玩了。

景霆瑞的右脚才踏进那晒满寝具的园子,就看到爱卿和两娃儿抱着滚在地上。他在搔孩子们的痒痒,孩子们也在搔他的痒痒,爱卿开朗的笑声和孩子们稚气的笑声混在一起,着实热闹非凡。

但这就没有帝王家的样子了,和寻常百姓家无异,在边上伺候着的宫女和太监是想看又不敢看,想笑也不敢笑,怕坏了宫中规矩。

可是他们心里的笑意根本绷不住,于是和皇上、皇子、公主一起眉欢眼笑,其乐融融。

景霆瑞这一来,他们立刻低头,不再“笑话”皇上在地上与孩子们滚成一道了。

“父王!”皇子鸾先看到景霆瑞,这还没有板凳高的小短腿跑得贼快,直冲景霆瑞而去。

“慢点。”爱卿在后边叫道。

这话音还没落呢,只见鸾儿左腿绊右脚的,自个儿摔倒了。

景霆瑞及时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地提起来,看着他道:“这小泥猴是谁呀?”

“是我!鸾鸾!”鸾儿两只小手都是泥尘,脸也花了,确实成了小泥猴。

“父王~抱抱!”凤儿隔空送上一道甜笑,这乳牙都还没长齐呢,一咧嘴显得特别可爱,而她每次犯错就先笑,着实狡猾。

“你来啦,兵部的事忙完了?”爱卿抱起女儿,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却忘记自己脸上还擦着一把泥,成了一只大花猫。

“嗯,暂且忙完了。”景霆瑞抱着儿子,面带微笑地走向爱卿。

“那……”爱卿正要说什么,景霆瑞伸手过来轻擦拭他的脸,然后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瞎闹。”

“瑞瑞,你年纪倒是不大,怎么越发像宫里老嬷嬷般啰嗦。”爱卿立刻反击。

“是么?”景霆瑞手指一捏,揪着爱卿白皙的脸颊,“再说一次?谁像老嬷嬷?”

“哎哎~,朕的脸……疼疼!”爱卿其实不疼但演得夸张,景霆瑞明知是假的,还是立刻松了手。

“啊,父皇不疼,父王坏坏。”凤儿抱着爱卿,还给他脸上吹气。

“真是朕的宝贝闺女。”爱卿乐坏了,抱着女儿就是一顿猛啾。

“沈方宇来消息了。”景霆瑞哄着怀里的鸾儿,忽然道,“炎似乎已经到西凉了。”

“似乎?”爱卿立刻抬头,紧张地看着景霆瑞,“怎么沈方宇没和炎儿在一起吗?”

“他们好像是分开两条道走。皇上,您也知道炎是什么性子,难得能出一趟远门,自然是四处探险了。”景霆瑞说着,语气轻松。

“弟弟是喜欢闯荡江湖,但这一次可是去西凉,路途遥远,朕是鞭长莫及,而且炎儿是替珂柔去的西凉,也等同于为朕分忧。朕希望他好好的,别惹上任何麻烦。”爱卿言语间全是担心。

以炎那眼里揉不得沙子,非要弄清是非曲直的性子,还真容易招惹麻烦。

“卿儿,你不用担心他,还有那么能干的沈方宇在呢,再不济有西凉王,那里毕竟是他的天下。”景霆瑞温柔地看着爱卿道,“他和炎不是很谈得来吗?一定不会亏待炎的。”

“话是这么说,瑞瑞,朕觉得西凉王这人……该怎么说,朕每每见到他时,都有如临深渊、难以安定之感,”爱卿略皱起眉头道,“他若能关照炎便好,若是不能……”

“怎么了?”

“朕担心炎儿会吃亏。”

“怎么会,炎可是大燕国的亲王,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欺负不得。”

“炎儿才不是小狗。”爱卿瞪眼道。

“我不过是做个比方嘛。”景霆瑞笑笑,在心里想道,“西凉王费下这么多功夫,才把炎骗去西凉,应当不会苛待他的吧。”

要说这炎也真是有趣,没见过有人上赶着去嫁人呢。

景霆瑞觉得炎肯定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上的公主銮驾就似一顶“大红花轿”吧。

不过景霆瑞也是在炎“先斩后奏”地走了后,才知道“珂柔公主要嫁给西凉王”的谣言是因何而起。

很显然珂柔公主年纪还小,不急于嫁人,更别说远嫁他乡了。就算她肯,这几位皇兄都不肯。

景霆瑞原本觉得这造谣的人极其无聊,直到炎上了“花轿”,他的心下才了然。

西凉王的这招“声东击西”用得可真好。

只是这件事暂且不能让爱卿知道,他那么宝贝炎儿,若是知道西凉王对炎儿别有用意,肯定会急招炎回宫,不、是直接派兵去西凉,把炎接回来。

这门亲事铁定要黄。

“西凉王,当初我设计了您,让您失去了炎,如今我把他还给您,”景霆瑞心想,“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勾销了吧。”

“瑞瑞,你在想什么呢?”爱卿询问突然走神的景霆瑞。

“我在想,说不定炎能在西凉讨到一位绿眼睛白皮肤的外族媳妇,毕竟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

“经你这么一提,朕还真有点期待了。你说炎在皇城生活这么久,也不见他瞧上哪家姑娘,指不定到了西凉就能觅得一份好姻缘。”爱卿璨笑着说,“等他回来,这宫里就更热闹了。”

“我倒觉得这后宫已经够热闹了。”景霆瑞笑着说。

可不是么?自从孩子们学会了走路,这后宫里整天都是欢声笑语。

鸾儿见父亲们又聊着公事,早已扭着屁股从景霆瑞的怀里滑下去,去找宫女太监玩儿了。

只有凤儿还待在爱卿的怀抱里,景霆瑞抬手捂住凤儿的耳朵,对爱卿道:“皇上,您和孩子们玩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宠幸一下微臣了。”

“朕还不够宠你啊?!”爱卿脸红起来,“晚晚都是你侍寝,总得让朕透口气吧?”

景霆瑞望着爱卿,笑得特别迷人,爱卿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弄自己,便气得抬起脚踹了景霆瑞一下。

景霆瑞没被踹跑,反而凑过去,十分宠溺地吻上爱卿的额头。

“我也要亲亲。”凤儿在父亲们的怀里闹腾着,景霆瑞也笑着亲了亲她,然后把公主交给嬷嬷,拉着爱卿的手进偏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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