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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妃等人一走,李汐楠便幽幽醒转。
蒋芸柔心疼在床前直落泪,李汐楠劝了好久,再三保证没有事,她才肯回去歇息。
她走之前还不忘,一再叮嘱李汐楠,一定要卧床,好好修养。
楠院的下人们都退下去,各自忙去了。
李汐楠与白芷说了一会话,便让羽儿把她送回了妙手坊。
只是白芷走的时候,比来时多了一个包袱。
包袱里头装着的,就是赵太妃心心念念要找的披风,还有她换下来的血衣。
白芷是宋楚曦的人,她会替她处理好的。
羽儿除了送白芷回妙手坊,李汐楠还交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把今日的事传出去。
没到第二日,整个京都传得满城风雨。
赵太妃心思毒辣,在皇宫里不得势,便到墨王府作威作福,偏爱张佳怡和李筱卿,容不下蒋芸柔与李汐楠,诬蔑蒋芸柔母女,更要置她们于死地。
此风言一出,赵太妃气得砸了一桌子的饭菜。
“郡主,您是不知道,太妃气得两眼翻白,倒在了那些碗碟上,一身油腻,肮脏不堪,手都被割破了。”
翠儿因为去给郡主请假,没参与那些事,回来听羽儿她们一说,也是气得够呛。
然后听到了外面的流言,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打听靖安苑的消息。
回来说得绘声绘色的,好像她就在现场看到一样。
李汐楠冷冷一笑,来她的院里耀武扬威了那么一通,如此辱骂她,还想全身而退,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没发威的病猫了?
前生,李汐楠活到了二十岁,学堂里的东西本就学过了,再学一次,委实无趣。
她便借着养伤之名,光明正大的请了三个月的假,不去学堂。
蒋家的人知道她受伤了,蒋老夫人带着沈慧君和蒋新月过来探望。
蒋老夫人又去和赵太妃吵了一架。
赵太妃气得七荤八素,再加上之前因为外头的流言引起的怒火,她直接病倒了。
在外忙了多日的李墨,接到消息,立即匆忙回府。
李汐楠都不消多想,也知道他到底忙什么去了。
痛失了吴武和那些黑火药之后,李墨本就气得险些吐血一大盆。
如今,连南宫王爷那边的计划也失败了。
他岂能没有一点点察觉。
这些事虽然都是七宿司出面的。
可七宿司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却突然之间就全都知道了。
他若是还没有猜到,是有人给七宿司透漏了消息,那他也不用谋划什么篡位了。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既然知道了背后有那么一个人在破坏他的计划,他又怎么会不去查呢。
不过,有七宿司在前面挡着,她又请求了南宫景恒不要泄露那些事情与她有关。
李墨暂时不会查到她头上来。
就算以后会知晓,她也不怕。
那时,她羽翼已丰。
最令李汐楠高兴的是,母亲这一回估计是被刺激得够呛了,竟愿意回将军府去,请外祖父替她讨个说法。
外祖父把李墨‘请’了去,也不知说了什么,足足半日才让李墨离开。
当李汐楠收到消息时,李墨已经去了蒋芸柔房里。
看着满脸怒气的李墨,蒋芸柔只是面无表情地给他上茶。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到将军府告状,你心里可还有本王这个夫君?”
李墨脸色阴沉,直接把蒋芸柔手里端着的茶打翻在地。
滚烫的茶水把蒋芸柔的手烫得通红,可还比不上她心里的痛万分之一。
“小事?这关系到汐儿的名声,对于女子来说,名声有多重要,不需要妾身跟王爷说吧,王爷是没听到太妃是如何辱骂汐儿的,太妃这是要逼着汐儿去死啊。”
自从那日之后,那一声“母妃”,她是如何都喊不出了。
“那是本王的母妃,就算为了本王,你也该忍让一二。再说了那不都是误会吗,误会解开就好了,你还如此小题大做。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母妃也气病了,本王也被你父亲找去骂了一顿,你可满意了?”
“满意?妾身有什么好满意的。妾身倒是想问问,王爷心里可有过妾身与汐儿两母女。李筱卿病了,王爷一日去看三回,可是汐儿都伤成那样了,王爷可有去看过一眼,可有为汐儿做过什么?”
“王爷不做,那妾身就自己做,妾身保护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有什么错?值得王爷回府连茶都没喝一口就巴巴地赶来指责?”
“这些事情都是张佳怡惹起的,若非她安排人去诬陷汐儿,又引着太妃去汐儿院里闹,事情何至于此。王爷指责妾身倒是勤快,怎么不见王爷去指责她呢?”
说到最后,蒋芸柔虽是红了眼眶,却硬是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是将军府的女儿,向来流血不流泪,可是不哭不代表心不痛。
她总算是知道了,汐儿那日在将军府所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这么多年,她确实是自欺欺人了。
瞧见她这副模样,李墨不但没有半点心疼,反倒厌恶得紧。
他那么忙,身为他的王妃,不但没有替他着想,还给他惹那么多事。
一天天的不是对母妃不孝,就是挑拨怡儿的是非,这样的人连怡儿十分之一的乖巧听话都没有。
若非还需要她稳住蒋澈那老鬼,他早就休了她。
想到今早蒋澈找他去说的那些话,他不得不忍耐下来,好好哄着她。
一如往常那般,他摆出了一脸的为难与心疼。
“这些都是误会,汐儿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为夫也不想指责你的,可你是为夫的妻啊,爱之深责之切。朝堂上的事情一大堆,回到府上又有那么多事,为夫是累坏了,脑子糊涂,你的手怎么样,可有被烫到?”
说着,他拉起蒋芸柔的手查看,对着那通红的地方轻轻地吹着。
听着他从本王到为夫,看着他那不达眼底的情意,蒋芸柔觉得他无比虚假,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呸,什么爱之深责之切,他倒是爱张佳怡啊,怎么没见他责之切。
她心里莫名起了一丝厌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