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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自盘算,征地补偿要二百万,再给各级下属领导封口费,再花去一百万,要他五百万,自己就可以揣起来两百万!
我伸出五根手指。
田秘书看看梅董事长,梅董事长吐了一个烟圈,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我心里暗笑,果然是商人,就是精明。人家早做过调查了,对征地行情门清啊!可是如果只够征地款,我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我问田秘书:“你们主要生产什么产品?”
“农药!”
“啊?农药啊!那污染可大啊!我们会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
梅董事长又吐了一个烟圈,伸出两根手指。
我心里暗道,真是越有钱越“老鳖一”(河南方言,吝啬鬼的意思),给这两百万,除了征地款,“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剩下这一百万,再给各级下属分一点毛毛雨,再给猪头孝敬一点,我自己连二十万也够呛。这个梅董事长自己有钱装土鳖,还真把别人也当土鳖啊!
我摇摇头,缩回一根手指。
梅董事长也摇摇头,还是伸出两根手指。
这老家伙,不好对付啊!
“你们生产农药,上污染空气,下污染水源,贻害子孙。这个数实在太少了。至少这个数,这是我们的底线。”我又缩回一根手指,只剩下三根手指。
田秘书咯咯咯笑了:“污染怎么了?污染也是为了发展经济!污染了再治理嘛。污染是‘鸡的屁’(gdp),治理还是‘鸡的屁’,只要有了‘鸡的屁’,沙市长尽可以升官发财,还管它什么污染不污染的?”
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倒是世事洞明啊!“梅浪鑫”,没良心,倒真是只管赚钱,不要良心啊。
田秘书看看梅董事长,梅董事长拨弄着手里的绿玉烟斗,不再搭理我们。
“这也是我们的底线!”田秘书道。
“能不能再加点?”我试探道。
梅董事长呼地站起来,对田秘书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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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慌了。招商引资可是当下最大的政治任务。好容易逮着一个,可不能让他给溜了!就是捞不到钱,弄点政绩也是好的。
我赶紧拦着梅董事长,连连道:“好好好,算你们狠!两百万就两百万吧。”
田秘书微微一笑道:“不是两百万。”
“啊?不是两百万,那是…;…;是两千万?”我大喜过望。
“也不是两千万。”田秘书又说。
“那、那究竟是多少?”我彻底不淡定了,“不会是、是…;…;是两个亿吧?”
田秘书微微一笑,道:“沙市长说的对,就是两个亿!”
“啊?你是说两个…;…;两个…;…;”我差点瘫坐在地上。
田秘书笑道:“对,是两亿。沙市长您没有听错。”
啊?俺的那个亲娘哎!两个亿是多少钱啊!这,这叫人如何把持的住?我连忙坐回去,浑身瘫软,惶惶然,有些不知身处何处。
我坐在沙发上喘粗气,再看看莫小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等我喘匀了气,莫小美回过神来,迟迟疑疑道:“梅董事长,这化工厂离沙河太近,弄不好会污染河水的。能不能换个地方?”
梅董事长又点燃一锅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个又一个圆圆的烟圈,看着烟圈缓缓升起,又渐渐飘散,这才微闭这小眼睛,“金口重开”,漫不经心道:“内地要投资的县市多了,我们为什么来沙城?就是看中了沙河好排污啊!”
我也瞪了莫小美一眼,道:“你懂什么啊?我们沙城在上游,水往低处流,就是污染了,也是他沙阴县倒霉!”
田秘书咯咯笑道:“沙市长果然精明!”
开始签合同。两亿的拆迁款先预付一半,剩下的一个亿等拆迁完成后付清。
签了合同,田秘书拿出,支票本,很随意的画圆圈,画了一会儿,数了数,正好十个,又点了一个点,在前面添了一竖。又在下面写了大写,交给梅董事长。梅董事长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画了几笔,正好是一个大大的梅花图案,占了支票的一半地方。
田秘书把写好的支票撕下来递给我,说:“我们梅氏集团的支票,世界通兑。”
我正要收起来,梅董事长忽然睁大眼睛道:“沙市长,这些钱可不只是征地款。方圆一千米内的村民都要迁出。我们在浙江就因为村民被污染生病,出了人命才待不下去了。我们可不希望再出人命。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一千米以内有九十九户人家,就算一百家吧。每户按一百万安置费,恰好就是一个亿。等拆迁完毕,我们再把余下的一个亿打过来,征地款就绰绰有余了。省下多少,沙市长就自由支配吧!”
“啊?”我原本还以为这姓梅的只是钱多人傻呢,弄了半天,人家精明着呢!这账算的,滴水不漏啊!
不过我仔细一想,现在沙城市区的房价也不过两千每平米,一套房子也不过二十万。每户给她五十万就屁颠屁颠了。若是市政府出面,异地安置,建筑成本每平米一千也不到,每户赚他五十万轻轻松松。一百户就是五千万,余下的征地款也能弄他五千万,一个亿那是轻轻松松!!
想到这里,我心花怒放,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沙某人身为沙城人民的父母官,不但要关注沙城的经济建设,自然也关心沙城百姓的生命健康。不需梅董事长挂心。”
“如此就好!”梅董事长说罢,起身就走。田秘书也连忙起身跟着。
我连忙起身相送,在门口拉住梅董事长道:“梅董事长驾临沙城,不好好玩玩,岂不是虚了此行?我们这里的‘贵妃酒家’,全国闻名,里面的姑娘们都在东莞深造过…;…;”
我还没有白活完,梅董事长的白了我一眼,冷冷道:“内地都是你们这些人给搞坏了。人家的好东西不学,这等下三滥倒是学的挺快!”
梅董事长说罢,再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带着田秘书径直而去,留下我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
“不对啊!按道理,钱是婊子,权才是大爷啊!这、这,怎、怎么倒过来了呢?真理怎么忽然就成谬论了呢?”我嘴里喃喃自语道。
莫小美咯咯咯笑了,道:“真理永远都不过时。”
“那今天怎么、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他‘姓钱’的董事长到成了大爷,我这个‘姓权’的沙市长,怎么反而成了婊子了呢?”
莫小美笑道:“原来博闻多识的沙市长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沙市长要不要小美给提醒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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