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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猪头那里出来,坐进车里,沈晓梅板着脸,一言不发。
“苏萌这么好的女孩,猪头,啊,不对,是大哥,怎么舍得给大头了呢?”我没话找话道。
沈晓梅斜眼瞪了我一下,冷冰冰道:“你是想问你大哥为什么不要我了吧?”
沈晓梅道出了哽在我心头几天的疑问,却一下子把我给噎住了。
“我、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吞吞吐吐的辩解。
沈晓梅沉默着,一直到了她家楼下,车停下来,她才幽幽地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不该生气的。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多么的不堪,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各取所需交易,怎么能谈感情呢?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人呐,就是看不穿、悟不透。”
沈晓梅满脸感伤,楚楚可怜,让我的心忽然柔软。
“晓梅,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讨厌那种折腾人的形式,想不到伤着你了。”我握住沈晓梅的手,言不由衷地辩解道。
沈晓梅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在乎那个形式,我正要跟你大哥说呢,被你抢了先。我在意的只你的这个态度。我知道横亘在你心头的是什么,既然你想听,那就告诉你吧。我若是不说出来,永远是你的一块心病。其实朱局长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对于他可有可无。今年他勾上了省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播,哦,就是那个主持综艺节目的艺名叫‘小不点’的,人家能量大,和省里主要领导和京城的某位大领导都关系不浅;脾气也大,对猪头二十四小时监控,还不定时视频查岗。于是,你大哥只好‘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了。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就是林月倒霉的时候。”
沈晓梅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小不点”可是我们中部省的第一名媛,根据可靠的地下消息,京城的那个大领导,在中部省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就与“小不点”过从甚密,她会看上猪头这个半文盲?不过又想到给猪头弄到的那一个多亿,也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苏萌,你没看她已经有了身子了吗?看样子至少有三个月了吧,再不送出去,恐怕就没法收场了。”沈晓梅又道。
“哈哈哈——这次大头占了大便宜了,不动一刀一枪就白捡一个儿子,哈哈哈——”见大头倒霉,我心里说不出地痛快。
沈晓梅白我一眼,冷冷地道:“你们啊,就是乐见别人倒霉!”
沈晓梅的话一下又把我推进了冰窟窿,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是啊,大头此刻会不会也在暗暗嘲笑我呢?我原来嘲笑大头不知廉耻,才过了多久,我怎么也变得和他一个德性了呢?
沈晓梅和我都不在说话,空气死一般沉寂。
过了一会,沈晓梅期期艾艾的问:“你还跟我扯证吗?”
我心头一团乱麻,我意识到自己要向过去告别了,过去的一切都要离我而去,从此就要成为另一个“沙子”了,心里一阵揪心的痛,仿佛没有听到沈晓梅的问话。
沈晓梅愣愣的呆了片刻,又轻叹一声,道:“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到中午,你要是不来,就算了吧。”沈晓梅说完,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这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回忆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浮现。儿时的多如天上星星的梦想,此时渺茫得无法追寻,空有沙城一高“十大才子”的称谓,当时的文学梦也早丢到了爪哇国去了,现在只会写一写空洞无物的扯淡报告;小蝶、柳雪、苏紫、王小红,这些在我生命里留下过痕迹的女人,有爱过我的、有我爱过的,有伤害过我的、有我伤害过的,现在都离我而去,与我毫不相关了。
想想自己三十多年的荒唐时光,既没有雷锋的觉悟去做好事,也没有西门庆的狠心做坏事,既不能流芳百世,也不能遗臭万年。当年激动地憧憬过的理想啊,爱情啊,事业啊统统都成了扯淡的笑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为什么活着?我为谁活着?我在向哪里去?何处是归途……
我胡思乱想了一夜,天降黎明,还是理不清头绪。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蓦然想起了沈晓梅,眼前豁然开朗:路在哪里?路在脚下。脑袋跟着屁股走,什么理想信仰啊,人生价值啊,不是脑袋决定的,而是屁股所处的位置决定的。蒋经国屁股在苏联,就信仰共产主义;屁股到了老子蒋介石这边,就反对共产主义。我现在的屁股在猪头那边,猪头指的路就是我前进的方向。
沈晓梅此时还在在民政局等着我吧?她说等到十二点,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穿衣下床,匆匆的洗一把脸,顾不上吃饭,开车前往民政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到了民政局,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我下车的时候,沈晓梅正在民政局的大门口张望。
“我正打算回去呢。”沈晓梅冷冷道。
“额,对不起,想到今天要和你领证了,昨晚激动地一夜没睡好,起得晚了。”我言不由衷地扯淡道。
“呵呵,是吗?”沈晓梅不咸不淡地在嘴角挤出一丝虚假的笑意。
到了办理结婚证的窗口,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我俩把证件递过去,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又扔回来:“现在下班了,下午在来办吧。”
我急忙道:“我们是结婚啊,下午办多不吉利。上一次就是下午办得,结果离了婚。”我啰里啰嗦的白活着,掏出几张钞票,故意让她看见,夹在离婚证里又恭恭敬敬的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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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顿时喜笑颜开:“是这样啊,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我就再加一会班吧。咦?你们的合影照呢?”
我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我和沈晓梅根本就被照过合影。
“是啊,合影照呢,我们、我们,还、还、还没来得及……”我囧的满头大汗。
“开什么玩笑!你俩都是二婚茬子了,这规矩也不知道?”工作人员一脸愠色道。
沈晓梅瞪我一眼,声音却是娇滴滴的亲切:“我说沙子,这是什么场合,和工作人员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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