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县城里确实来过考察的人,对于那些被打压的地主,资产阶级走资派,还有下放的人进行品行态度考察,看看他们有没有诚心悔过改正,如果没改正,还要再进行一些惩处,改造良好的,也会减轻一些处罚。
赵秀兰和江城穿着都不差,像个城里人,李石柱拿着这个借口应付,最为合适。
“好!”
赵秀兰和江城跟上了李石柱的步子,三个人朝着李庙生产队牛棚的方向走去。
因为苏家成分不好的原因,不能够住好房子,只能住牛棚里,就像江家。
不过江家的情况还稍微的好点儿,好歹还有个单独的屋子住,苏家则不一样,直接住牛棚里,和牲畜住在一块儿。
住在牛棚的只有苏家的老两口,孙家的那三个儿子,生怕被连累了,当初苏家出事了就立刻和苏家老两口划清了界限,所以没怎么被连累,虽说在生产队过得日子也不好,倒不至于像孙家老两口一样,住在牛棚里,和畜生一起生活。
说起来,李石柱也在为苏家唏嘘着,危难当头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啊,为了不被两个老人连累,子女们躲得一个比一个远。
这么多年来,苏家老两口的日子过得很凄惨,他这个当大队长的都看在眼里。
李石柱带着赵秀兰过去时,心里还有些担忧,毕竟是赵秀兰的亲人,赵秀兰看到苏家老两口住在牛棚里,心里肯定会很难受,不舒服。
不过这也没办法。
苏家在生产队已经住了十几年的牛棚了,他这个大队长,平时没找两个老人的茬已经不错了,非亲非故的关系,肯定也没必要怎么帮衬苏家。
路上,李石柱把苏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好让赵秀兰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赵秀兰到时候情绪失控。
赵秀兰听了李石柱的话,对她这外公外婆更加的同情了些。
本来日子就过得苦了,还被子女这样对待。
不是说划清界限求自保就不对,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利益场上,但是被自己的儿女无情的疏离,她这外公外婆实在太可怜。
没一会儿,赵秀兰便到了牛棚,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咳嗽声。
李石柱道,“这是你外婆,她身体不好,患了白内障,还老是咳嗽,还好有你外公照顾,要不然的话,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赵秀兰听了,眼眶一热,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酸酸的。
想来是原主存留的情感吧?
毕竟是她的外公外婆,看到他们这样,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走吧,咱们先进去!”
“好的,大队长。”
李石柱带着赵秀兰进了牛棚,里面拴着李庙生产队的两头牛。
在外面还好,一进牛棚里,味道就非常的重了。
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着,实在是太遭罪。
牛棚里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就一张破破烂烂的,都已经缺了脚的床,还有一个用砖头搭的桌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床上的被子很薄,显然已经很久没洗了,都有些发黑了,下面铺的是稻草。
赵秀兰一看,心里堵的厉害。
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啊……
她这外公外婆,过得和牲畜的日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