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我敬李哥,这事还得是你出的主意好!找了俩外编的假城管,直接就把那小子弄进去了。”金强端着酒杯,一杯白酒下了肚,脸皮不红不白,酒量一流。
“欸,老弟你这不是客气了,咱俩是互帮互助。”李永年在月牙湾有一块地,之前一直批不下来,挖空心思想找人帮忙,打听到金强有门路就凑了上来。
听说金强有个姐夫是省里的领导能帮忙说上话,这不金强来求他帮忙他就把这件事说了一下,两人达成完美共识。
“那是那是,我姐夫那一定帮您说句话,但是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说实话,金强自己都不敢求他姐夫办事,还敢帮他求?不过是拿话敷衍他罢了。
李永年暧昧点点头“我懂我懂,我想着过段时间去看看他,顺便给他拿点‘土特产’。”李永年也信不着金强,就是想借着他这股东风去结识一下上面的领导。
“哎!你可别乱来啊,我姐夫最烦别人找他办事,我去求他还能说句话你去可就不一定了。”
“那……那我把东西给你,你送他?”李永年犹豫的说。
金强点点头“成,您要信得过我就帮您跑趟腿。”
“哎呀金老弟,你这么说不算见外了吗,我有什么信不过你的,来来来喝酒!”两人面上不显,暗地里各怀心思。
推杯换盏半宿都喝了不少酒,按照正常程序喝完这一顿还得去ktv继续喝一顿。
李永年好色每次去金强都得给他叫俩小姐,他妈的这老登也不怕得马上风。
金强心里不耐烦脸上却不显,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也不知道他家那个小家雀回没回去。
吃完饭结了账让司机扶着李永年上了车,两人直奔附近的ktv。
点了个中包,叫了俩年轻漂亮的小妹妹陪着李副局长唱《纤夫的爱》,金强被他们嚎的脑瓜子疼,点了支烟出去醒醒酒。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搂着宋然的腰朝卫生间走去……
下午五点多送货的车辆准时过来,司机拿着送货单递给白芷“最近怎么没见着赵老板?”
白芷勉强笑笑“赵老板有事出门了,过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我负责接货,钱还是照结。”
“成,你俩谁在都一样。”司机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旁边“这一晃你也干了小半年了吧。”
白芷算了算去年十一月来的如今都四月中旬了,可不是快小半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是,大哥记性还挺好的。”
“嘿嘿嘿能不好吗,以前跟赵老板结个账费劲啊,打你来了以后工作效率唰唰的提高。”
白芷对好货款起身去保险箱拿钱,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司机大哥连忙扶了他一把“小兄弟没事吧?”
白芷摇摇头“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这两天担惊受怕的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有些扛不住了。去里屋把钱数好递给他嘱咐道“最近几天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都不要信,水果照常送钱我们也照常结给你。”
司机挠挠头憨笑道“啥风言风语啊,俺就是拉货赚钱的司机,谁给钱俺就给谁送。”
白芷怕金强那边再使绊子,如今珩哥不在他万事都要小心。
卸完货临近傍晚了,白芷揉着太阳穴砰砰直跳,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赵北林擦着汗走过来“白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啊?没有吧……”白芷一张嘴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行,这一股急火燎上心头,直接把人烧病了。
“你快去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要是他们敢过来强拆,我就躺在地上我就不信他敢从我身上压过去!”赵北林愤恨的说。
“别说傻话肯定有别的办法的,我先去卫生所扎一针,有什么事别擅作主张先给我打电话。”
“哎,知道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路上冷风呼呼的刮着,春天的白城受季风影响丝毫没有春风拂面的感觉,吹得风又硬又凉。白芷裹紧衣服朝附近的小诊所走去,路上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白芷双手撑着腿深吸几口气,才把眼底的泪意压下去,明明之前一个人去医院看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发烧烧的头都晕了自己一个人挂号、排队、输液丝毫没感觉过难过,怎么现在赵北珩不在自己变得这么脆弱了呢?
这人呀,一但被宠惯了就受不了一点委屈。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小诊所,今天这个点诊所里没有什么病人老大夫准备休息了,听见敲门声穿上衣服起来。
大夫看了一眼白芷递给他一支体温计“发烧了吧?”
白芷吸吸鼻子“嗯,可能有点发烧。”
“输液?”大夫对他印象挺深的,毕竟这附近就这么一个南方小伙子。
“不输液了,打个肌肉针吧。”
老大夫闻声笑了“我记得你上次来死活都不打肌肉针,这次怎么不怕了?”
白芷苦笑“不敢怕呀,我得赶紧退烧还有事需要我办呢。”我的珩哥还在看守所等着我去搭救呢。
大夫配好药让他趴在病床上,白芷乖乖的褪掉裤子露出扎针的地方,酒精棉擦拭时依旧紧张的浑身紧绷牙齿打颤,可这次没有人再安抚他哄着他给他买罐头了。
老大夫的手法很好,还没感觉太多疼痛就已经扎完了,又给他开了消炎药和去火.药“你这是急火攻心,一时半会发不完,最好明后天过来输两天液。”大夫把药递给他。
白芷拿出手机刚要扫码想起老大夫没有二维码,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明天来了一起算,不着急。”
“唉,谢谢大夫。”白芷拎着药回了刘大爷家。
打开门院子里黑漆漆的,以前都是两人一起回家的,这么久白芷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回家有点害怕,插上大门急匆匆的跑到屋里开了灯。
白天一整天没在家做饭,不烧火炕是凉的,摸着都拔手。以前晚上回家珩哥都会提前烧点热水两人烫烫脚炕也烧热了。如今珩哥不在家白芷是个连火都生不着的废物,算了,就这么睡吧。
白芷叹了口气把被褥铺上衣服都没脱钻进被窝,身下是凉的,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还是冷的浑身发抖。
半睡半醒间外面刮起大风,把枯树枝刮在大门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白芷以为有人敲门,拉开灯等了半晌也不见外面有声音,颤颤巍巍的关了灯,又一阵风吹过,乱树枝敲在玻璃上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一样,吓得白芷尖叫一声,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嗡嗡……”手机响了,白芷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赵北珩打来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接起电话哽咽的叫出“珩哥……”
赵北珩听他语气带着哭腔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没事……外面刮大风,我以为有人在敲门。”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生病的人情感比平时更脆弱,白芷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离不开赵北珩了。
外面变天了,赵北珩这也能听见猎猎作响的风声试探的问“害怕了?”
“嗯。”白芷抽泣着答应,拽着被角擦了擦眼泪。
赵北珩的心仿佛被揉成了一团,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别提什么滋味了“不怕啊,珩哥在这呢,男子大丈夫鬼神都要敬你三尺有什么好怕的,钻进被窝盖好被子一觉睡醒就什么都不怕了。”
白芷乖乖的钻进被窝瓦声瓦气的说“我听你说话就不怕了。”
“好,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挂电话。”赵北珩也钻进被窝,搭上被子枕着胳膊侧身躺着,听着电话里白芷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进的香蕉有几箱挤坏了司机说钱从运费里扣,我说算了,都挺不容易的这时候别得罪人。”
赵北珩点头“你做的很好。”搁在平时他也不会跟司机要这钱,几箱香蕉百十块钱不值当的。
“二林子挺担心你的,有空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好,我知道。”赵北珩温声细语的回答。
白芷蹭蹭鼻子“晚上我自己去卫生所扎了一针肌肉针,好像也不是很疼哦。”
“嗯?你感冒了?!”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上火,身上发热扎一针就退烧了。”
“吃药了吗?”赵北珩担心的问。
“吃啦,吃了好几种药,苦死了。”
赵北珩眯起眼睛“苦也要吃听见没,不吃好不利索,等哥回去给你买罐头。”
“珩哥。”
“在呢。”
“你给我唱首歌吧。”白芷拱了拱被子,这会药劲上来了身上不冷了,脑袋迷迷糊糊的有点想睡觉。
“听啥?还唱成都啊?”
“什么都行,你想唱什么唱什么。”
赵北珩清清嗓子“那我随便唱个:
老妹啊,你等会儿啊,咱俩就破个闷儿啊~
你猜呐,我心里呀,装滴是哪个人儿啊?
美女儿呀,□□丝儿呀,整不到一块堆儿,
啥人儿呀,就啥命啊,咱俩就凑一对吧~”
外面风依旧刮着,屋里的人却不再害怕。
白芷听不太懂歌词的意思,只听着他珩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里就安稳了,就好像平常在自己身边一样,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你一笑啊,我刺挠啊,浑身都得劲儿,
你一哭啊,我胆儿突啊,就掐我消消气吧。”
“睡着了吗?”赵北珩悄声问。
那边安安静静只有白芷清浅的鼻息,赵北珩舍不得挂电话,翻了个身把手机塞进怀里就好像抱着他家那个娇气包似的“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涉及官商的话题敏感,把李永年的身份换成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