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梓忱那边威压一收,夜冥终于能够动作,但是他此刻额头隐隐渗出冷汗,即便掌握身体主动权,茫然又恐惧,一时竟迷茫不知所措。
其他人不知道夜冥经历了什么,落到他们的眼里就是夜冥被魁首“稍微”恐吓一下便吓的腿软不敢动作。
一时对这个风评很是不好的魔宗少爷更是鄙夷、不屑,甚至觉得这位之所以能够横行这么久,并且被收入了天骄榜简直让他们不耻,不管如何,这种怂包就不配和他们并列坐在一起。
当即便有人学着夜冥之前的口吻,阴阳怪气起来:“呦,魔宗的这位,胆子这么小,之前还夸下海口,真是......啧啧,要我说还是快些收拾收拾滚回魔道算了,不然跑到我们正道底盘,若是比赛输了,到时候哭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正道欺负人,呵呵。”
“王道友说的是,快走吧,那位陈时道友可还没有接着挑战了,看他专挑魔宗之人下手,现在他前面的可正剩下咱们魔宗的夜少爷一人了。
就算陈时道友不挑战夜小少爷,十名之后还有好几个道友盯着前十的位置蠢蠢欲动呢,夜少爷现在主动退出说不得还能留下一条性命,不然的话,呵呵,刀尖无眼,伤了残了甚至了死了,可不能怪别人啊。”
夜冥脸色铁青:“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
“欧呦,魔宗少爷恼羞成怒了,真是好吓人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陈时道友马上就要接着挑战了,别跟这种注定要被......的人浪费时间了。”
“安静。”
兰梓忱也注意到了时尧重新进入了赛场,不想在被其他人打扰欣赏小容的英姿,直接出声让夜冥到了喉间的呵斥直接咽了下去。
夜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眼怨毒,却不敢对兰梓忱发作,只能愤愤看向场地中央,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则是恶毒的想着:
选他吧,选他,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残忍的方式好好凌虐这个体修至死,让这些人知道他夜冥的厉害!
夜冥不知道下面的体修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秒,就见那人抬手指向了他,淡淡道:“请赐教。”
又是这种轻蔑的、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夜冥怒极反笑,好,很好,这些人敢看不起他,那么便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吧。
他绝对不会像那些蠢货一般轻敌大意,夜冥想好了,他一上场便要用自己威力最强的招式之一,并且祭出他的本命法宝,他的本命法宝可是他的爹爹,鬼刹宗宗主亲手送给他的极品法器,拘束了九九八十一个金丹期怀孕女修的子母双魂的子母环,他曾凭借这子母环杀死无数正道修士,未尝一败,这是他骄傲的资本!
然而任夜冥想的再美好,设想中一句擒拿体修,当众打所有正道修士脸的画面也没有出现,即便他一上场便用了最强的招式之一,即便他祭出了他的子母环。
夜冥的一身本事倒不是假的,短暂的交锋,时尧虽然并未受伤,但也并未讨的什么好处,手套毕竟只是他为了参加大比炼制的普通法器,虽然也尽量用了好的材料品质不低,但毕竟不是时尧的本命法器,与满是隐煞之气,带着浓浓怨恶的子母环比起来更是小巫见大巫。
之前他的拳头和子母环正面相击,子母环一击不中飞还夜冥手中,而时尧后退几步,低头一看,果然,他手上的一双黑色手套已经被煞气侵染,永不了了。
面具下的眉头轻蹙,时尧干脆摘下了被侵蚀的一双手套抛到了地上,毫无瑕疵,犹如玉石的白皙手掌露出,美中不足,或者说令人不忍的是那纤长的指结上和手背微微泛红留下一片印记,好在时尧后撤的及时,手套也被及时扔掉,手上
的侵蚀之伤并不算太严重。
但是那片红落在关心他的人眼中已经是刺目,比如高台上的兰梓忱,比如关心他的林家兄弟和络腮胡,再比如就在时尧手腕处蛰伏的小黑蛇。
同样,这双玉手也落到了其他观战之人眼中,第七名的体修青年眯眼落在了那双手上,细细扫过每一处痕迹,不是因为任何旖旎心思,而是寻找炼体的痕迹,显然,对比他那一双淬炼到极致,每一天都不断打磨,与无数人无数兵器赤裸相击的双拳,时尧的手显得过于“娇嫩”。
时尧只是意外于对手果然比起前面那些难缠了许多,好歹是天骄榜的第五位呢,之前每一次他都是一力降十会,但这次,嗯,进展对他来说似乎很不友好,对方那散发着不想煞气的法宝次数多了还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的,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在这里消耗太多不太妙,要不要用剑呢。
左右,夺得了这个魔修的第五位之后,下一个他就要挑战兰梓忱,现在暴露,影响也不是很大?
对时尧来说是棘手,对用了强悍招式,直接抽空近一层灵力的夜冥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好在夜冥也是身经百战过得,知道自己又他妈的“低估”了对方,心里暗骂了一声哪里蹦出来的他妈的这么多该死的妖孽,夜冥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妖孽又何妨,他夜冥也是惊天之才,不比任何人差!对方看起来游刃有余也只是看起来,一定是在强撑着!
呵!他看出来了,之前的攻击只是被对方的法器抵挡了,才没有受伤。现在对方的法器已经损坏,下一击要么徒手接,要么便是逃跑,可他的子母环锁定的目标只要没有击中就会一直追击。
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子母环,想到子母环自带的侵蚀神通,只要沾染皮肉阴煞之气便会直钻体内,破坏奇经八脉,夜冥阴恻恻扫了一眼时尧,一个近战的体修,根本不是子母环的对手,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他夜冥。
至于那个用剑的兰梓忱,想到之前的威压,深吸了一口气,第一的位置先让给对方坐坐好了,不过今日之耻,总有一日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双手再次掐捏发觉,子母环在夜冥的攻击下相互撞击发出嗡鸣,擂台上平地掀起一阵狂风,伴随着母亲哀痛不敢的痛苦呐喊声和婴孩泣血般刺耳的哭泣声,子母环在空中划过两道不详暗芒,前后两个方向向着时尧的面门和后心呼啸而去。
配合着子母环的攻击,地面松软塌陷,一瞬间平地变成坟场,一个个怀抱鬼婴的阿修罗女从一座座破败的墓碑中爬出,向着时尧靠拢,甚着长臂欲要将其与他们一同拖拽到无边黑暗之中,受无边寂寞与苦痛。
“孩子,我的孩子.......”
“恨,我好恨......”
“痛,肚子好痛,被剖开的肚子好痛......”
“咿呀呀咿,娘、娘亲......”
“呜呜呜啊,嘻嘻嘻呜呜......”
时尧本就知道魔道的法宝基本上都是邪法炼制,但是此刻看到这满地母婴的惨状,还是忍不住不光沉了沉。
“阿尧,这些家伙让我来帮你解决吧。”似乎是察觉到了时尧的怒火,伪装成灵蛇大猫大王本就对于胆大包天竟然敢伤了时尧的魔修感到不满,而他曾经身为一界的神主,更是有着怜悯之心,此刻看到对方如此有伤天和的功法,愤怒完全不亚于时尧。
“不,我来。”时尧眸色深深地看着夜冥,在脑海里传音让猫大王不要出手,他亲自为那些无辜死去的母婴们报仇。
抬起手臂,和时尧心意相通,早就蠢蠢欲动的沧水剑嗡鸣一声飞出绕着时尧旋转一周,而后
剑柄自动落入时尧手中。
夜冥一看,笑了,这体修到有意思,这是看拳头打不过自己,学着别人用剑了不成?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不知道用自己不熟悉的招式对战只会死的更快吗?
观战的众人也有了同样的念头,时尧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思,一手持剑,一手竖在胸前捏出剑诀,而后整个人快如闪电,一柄利剑贯穿长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随着时尧的动作,出自剑宗的子弟们全都心下愕然,时尧使用的招式他们从未见过,但他们却能看出这套剑法的精妙绝伦之处。
第二席一直半垂眼眸擦拭长剑的元道子手上动作一顿,犀利的目光倏地射向赛场上的时尧,依旧是面无表情神情傲然,可一向平静无波的眸中却跳动着火光。
夜冥捂住胸口,忽地喷出一口鲜血,一脸愕然,剑修至阳至刚的功法实乃阴煞克星,本以为只是个花架子,哪成想居然这般厉害。
看着那持剑飘然而立的修士,夜冥脑袋一阵嗡鸣,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难道不是体修么?为何......为何剑法竟然好似比体术还要精通与厉害?
不仅夜冥蒙了,一群围观的观众或选手也蒙了,络腮胡更是一口酒把自己呛了个半死,蒲扇大的手掌重重垂着胸口,眼睛瞪的老大,他那么大一个体修兄弟咋就被牛鼻子剑修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