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见此,也干脆举起桌上的酒壶,学着苏漫舞的样子喝了起来。
喝完,顺手就把酒壶往地上一摔:“痛快!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便你我今后再无机会相见,本王也一定会记得今晚,记得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个良师益友。”
“好!”苏漫舞也猛地将喝完的酒坛朝地上砸去,瓷器碎裂的声音在他们耳边炸响,好似礼炮:“愿国泰民安,愿将来盛世如你我所愿。”
愿国泰民安,愿将来盛世如你我所愿......
这句话,虽说是从一名女子的口中吐出,却莫名的叫人热血沸腾。
趁着酒劲,两人就这么迎着微风,仰望着天上苍穹,任心中澎湃。
东方渐亮,黑暗中翻出了一点金光,好似正义的勇士终于挣脱枷锁,破茧而出。
“本王......要去上朝了。”庆王站起身,淡淡说道。
经过了一夜的沉淀,他的眼底再无惊慌,也再无犹豫,只有绝对的威严和肯定。
连声音......都明显沉稳了许多。
苏漫舞没有转头,只是轻勾起了唇角:“珍重。”
这一声珍重,是祝福,更是道别。
这一道别,或许便是一生。
“珍重。”庆王转身离开,踏着薄暮,踏着过往,一步一步......
皇宫里的尸体,邱虎已经让人清理过了,没有杀戮,没有猩红,一地洁白,一切如初。
若不是空气中涌动着的血腥味还如此浓重,谁会相信,宋国的天已经变了,谁会相信,一切都已经改头换面了。
没人敢提起宋凌俢,没人敢提起这如雷般的丧钟,更没人敢提起玉时铭和苏漫舞......
这两个神话般的人物将会成为宋国的禁忌,将会被人从宋国的历史中抹去,无人再提,无人敢提......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根本不会被忘记,会永远的活在人们的记忆里。
恨他们的人,依旧恨着,爱他们的人,依旧爱着。
直到这些人都死去,直到新的后世再来。
京城之外——
“邵青,我们该走了。”苏漫舞一手拍在邵青的肩膀上。
“我......”邵青拧着眉,眷恋的看了一眼京城方向:“可是知琴她......”
“知琴有她的归宿,你就别再问了。”苏漫舞答道,眼底的芒光幽暗,却又隐隐泛着一丝难以说明的情绪。
庆王一上朝,她便开始着手离开的事情。
按着计划,福将军和邱虎回归原位,从前是如何辅佐宋凌俢的,如今也如何辅佐庆王。
东厂继续运行,尤老将军和东厂里的一干人马还有顾家余军都留在了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