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扯出了一个苦逼的笑,她慈祥地摸了摸我的脸:“傻丫头,你该不会以为‘他’是你的保护神吧?”
徐老太说,如果是招惹来的,那就是孽缘,如果不妥善处理,我只有死路一条;而如果是用法术招来的,那我就是“祭品”,以那厉鬼的修为,是绝对不会轻易和普通凡人女子结阴亲的,为了结束这段“姻缘”,他一样会杀了我。
我吃惊地问:“你不是说那鬼是阴差,不会杀人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他是厉鬼了?”
“可他已经伤了我儿了!”徐老太惊恐地喊道:“他还杀了二狗子!阴差不会这么做的,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凶恶的厉鬼罢了!!”
我听得有点怕,因为随着徐老太的话,我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和那鬼的相识并不是由我主动的,而是被温如歌背后操纵的,从收下冥币、到吃心头肉,再到那鬼的登堂入室,全都是由温如歌接引的!
换句话来说:在这一场献祭当中,“我”只是祭品!
祭品哪有资格提诉求?
只有住持“献祭仪式”的人才有资格提诉求!
温如歌塞到我手里的“小木条”,恐怕那才是这场献祭的真正目的!
可她也说了,只要把小木条递给那只鬼,我就能得救。
难道我现在不是得救了吗?
至少徐家人已经不敢再动我了。
温如歌的小木条里到底提了什么要求?
我突然想弄清楚这一切,可看着旁边痴痴傻傻的温如歌,就知道,我暂时是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徐老太还在等我的回话,我思量再三,在状况不明了之前,我不能做傻事,把帮助过我的人供出去,所以我对徐老太说是“招惹来的”,毕竟看我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懂法术把鬼给招惹来了呢?
徐老太仅仅逼问我究竟是怎么招惹来的。
这毕竟是我随口胡说的,所以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说自己可能在来徐家的前一天时,去澡堂洗澡时,不小心把内衣扔到了澡堂老板家供的某个灵牌上吧!
但没想到的是徐老太竟然相信了这个临时编造的谎言,样子放松了不少。
她和我说,这是我自己招惹来的麻烦,让我回去以后,再去那个澡堂找那家老板,好好地到灵前去赔礼道歉,这事就完了。
并且还说,他们徐家不该受这样的罪,让我自己回去自己面对。
说完,她拉起我的手,说司机死了,没车子送我出去了,但她可以带我下山,给我点钱,让我搭车回去。
我点头应下。
走之前,看了温如歌一眼。
她依然痴痴傻傻的,见我们要走,竟然还想跟来。
但徐老太厉声骂住了她,叮嘱她回家好好烧水,浸泡徐洋的药池不能断了火,而且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换一次水。
徐老太匆匆叮嘱完之后,就拉着我下山去了。
她走得很急,和我说,这山路来回一趟就需要两个小时了,她担心温如歌那丫头脑子迷糊,会忘记给她的宝贝儿子换水,所以她要赶在时辰到之前,回到家中为徐洋换水。
我这才了然。
山路很不好走,但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怎么好像是上山啊?”
徐老太说:“山顶上有缆车,你到山顶上搭缆车下去,比走路下去快些。”
于是我就没再问。
等到了山顶,我看到了缆车,不过,却是在另一座山峰上!
我顿时感觉到被骗了,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可恶的老太婆突然将我推了下去!
我这时候终于明白了!
——送我下山上山来回一趟就需要两个小时,徐老太是赶不及回家给儿子换药水了,所以她选择了更快捷的方式的解决我!
那就是,
送我上山,推我下去!
那个阴险毒辣的老太婆!
未着地之前,我已经晕了过去……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我再醒来时,天空已经是星空密布。
天黑了。
他来了。
徐家老太婆说过,那鬼缠的是我,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必须得逃……
我吃力地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过来,我发现我走在一条阴暗的小路上,路的两旁闪烁着碧绿的鬼火,冷风不断呼呼地穿过我的身体。
我觉得很冷。
可缩紧了身体也依然觉得很冷。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牌楼——到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到了!
我走过去,那牌楼上风声更大,在风声中夹杂着叮当作响的铁链声。
哪里来的铁链?
我抬起头,四处张望,并未见到牌楼上挂着什么铁链,或是和“铁”有关系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有一行白衣人凭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是的。
凭空出现。
他们就在我的眼前,和我距离不过一个手臂长,可我之前却没看到他们,等我看到他们时,他们在我面前路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叮当作响的,是一条长长的铁链,把所有人都连在了一起,紧紧扣着他们的脖子。
我顿时警铃大作,正常人哪会扣着脖子呀?
这时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飘到我眼前,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他们的面具都是纯色无花纹的,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莫名显得阴森。
我内心忍不住升起一丝惧意,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哪知刚退一步,那黑面具人宽袖一甩,我只觉得脖子一凉,便已经被那人用黑铁链给扣住了!
这时候我已经大概猜得到这些人的身份了。
难道这里是鬼门关,这一黑一白是黑白无常,那一行人是他们拘走的死魂?
我现在被套上了颈链,难道……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