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裴嘉回头。
秦乐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纠结，秦子尧忽然上来拽她的胳膊：“你在这儿磨叽什么呢？”
刚刚的想法烟消云散，秦乐的注意力很快被秦子尧吸引走。
眼看着两人玩玩打打地走远，她走到商谨旁边坐下。
商谨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白皙瘦长的一只手搁在扶手上，额前碎发微微遮着眼，漆黑的眸子沉沉，像淬了冰，薄唇紧抿着。
见她坐过来，依旧毫无反应，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裴嘉轻轻碰了碰他的另外一只手，眼尾微微垂着，认真地看向他：“你怎么了呀？”
商谨似乎是没听到。
她知道商谨，发起脾气来的时候，谁都不会理，这种时候最好别惹他，一点就炸。
她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叫他：“哥哥？”
商谨越发烦躁起来，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裴嘉一愣，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
然后回身在旁边乖巧坐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屏幕亮了——
秦乐：【姐姐你别理他。】
她抬眼看向坐在不远处，叼着烟看着她的女孩。
她回复：【好，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秦乐这人，平生最不服管教，但是裴嘉说的话她一向都听，于是利索地将刚点燃还没吸上一口的烟放下。
秦子尧嘲讽道：“怎么？怕得肺癌？”
秦乐扬起下巴：“对啊，下一个得肺癌死的就是你。”
秦子尧差点被自己刚吸的一口烟呛死。
扬起手就要揍她，江烨这时候刚巧回来，连忙按住他：“又揍你妹妹。”
“死丫头就是欠揍。”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收回了手。
注意到前面没有丝毫交流的两个人，江烨问：“商谨怎么回事？就把人晾这儿呢。”
秦子尧看着也觉得有些心软，他将秦乐推出去：“快，去把她拉过来。”
秦乐听从命令很快就把裴嘉带来了。
裴嘉一愣，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江烨哥哥，子尧哥哥。”
俩人被这声含糖量超标的哥哥哄得浑身舒坦，连忙招呼她过来坐。
秦子尧说：“你今天忙不忙，秦乐这死丫头硬是要见你，我没办法才让商谨带你过来，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不忙，”裴嘉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课了，下周去实习可能会有点忙。”
“实习？”江烨问，“去哪儿实习？商氏吗？”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裴嘉应该是要跟商谨一起，商家产业涉及范围很广，商谨现在负责的这一块儿，应该挺适合她去的。
“不是，是光衡。”裴嘉解释道。
江烨思考了会儿，点点头：“可以的，对实习生很友好。”
秦乐一听这些就脑瓜子疼：“我好不容易放天假，能不能别让我听这些，脑瓜子嗡嗡的。”
秦子尧反问：“你有脑子吗？”
秦乐又和秦子尧拌嘴拌了半晌，回头及发现裴嘉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将她的脸色映照的苍白。
她凑上去看，是一条微博推送，照片上是手扶着方向盘的商谨，副驾驶依稀能看出来坐了个女人，他微侧着头，拍摄者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是在接吻，还附带了一个模糊的视频。
她大致扫了一眼文案，概括下来就是汇星娱乐总裁车库幽会美女，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她从女人的衣角辨认出来是许颖，看着裴嘉一动不动的，她安慰道：“角度问题，你看底下评论区都在骂营销号呢。”
裴嘉也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这张照片上存在的问题，只是她的关注重点在，“这是下午六点的时候拍的。”
“我从下午五点多一直等到七点，他才来接我，那个时候天都要黑了，我以为他忙，结果是和别的人在一块儿，接到我之后，没和我说一句话，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惹到他了。”
裴嘉眼眶酸涩，她反应慢，对某些事情感觉迟钝，但是她不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商谨这段日子的冷淡，她不是毫无感觉。
她只好加倍小心，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商谨对她特别好，要星星给星星，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那时候她高三，面对着学业压力，和叶一思时不时对她的挑衅，她差点崩溃，最后是商谨拉了她一把。
她从来不会忘记那段时间，是她和商谨感情最好的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变淡了，她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把这些日子想作以前。
秦乐心里一跳，半晌找不出话来解释，只好说：“你别哭。”
秦子尧和江烨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江烨先败下阵来，环视了一圈，商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走之前他跟裴嘉说了一声：“妹妹你别哭啊，我把商谨给你揪过来。”
他走出包间，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外面晃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靠在阳台上抽烟的商谨。
他走上前，“你躲这儿抽烟干什么？”
商谨蹙眉，条件反射道：“她不喜欢我抽烟。”
话说完之后，两人都怔了一下。
江烨本来也就随口一问，商谨也就随口一答。
商谨双臂撑在栏杆上，又恢复了以往随性浪荡的模样，“怎么？有事？”
“没什么事，”江烨说，“就，你刚刚怎么和许颖怎么回事？”
“打电话让我送她回家，”他的语气暗含着轻蔑，“在路上又让我陪她去逛街，闲的，给她几分面子，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商谨又开始烦躁，“别管这么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裴嘉看见你们的照片了。”江烨提醒道。
“什么照片？”
“你和许颖的激吻照啊。”
商谨将烟掐灭，冷冷道：“我激吻他妈呢。”
正在这时，他的助理给他打来电话，他顺手接通，听着对面林助理说起照片的事情，他揉揉眉心：“把热搜撤了，我不希望再看见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出现在热搜上。”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江烨：“继续说。”
？
江烨：“我说什么？”
商谨问：“她什么反应？”
“哭了。”江烨言简意赅。
“怎么不早说？”商谨语气不善。
江烨气笑了：“这还不早，一哭就来找你了，你他妈刚刚把人晾那儿的时候怎么不怕她哭。”
“我刚刚因为那事儿很烦，没太注意。”商谨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
江烨：“……”
商谨没和他扯，扭身往包间走。
秦乐不知所措地揽着裴嘉的肩膀，一脸惶惶，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她干巴巴道：“要不分了吧，分了就不痛苦了。”
裴嘉也没哭出声，就眼眶一直红着，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别哭了别哭了。”她求助的视线看向秦子尧。
秦子尧也完全不会安慰人，挠了挠图，紧跟着来了句：“别哭了。”
秦乐瞪他一眼：要你有什么用？安慰都不会？
秦子尧反瞪回去：你他妈还不是不会？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秦乐终于看到商谨来了，虽然因为刚刚的事情看商谨很是不爽，但是眼下除了商谨过来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商谨过来在裴嘉旁边坐下，把她的肩膀从秦乐手里夺了回来。
秦乐瘪了瘪嘴，离他们坐远了些。
商谨拍拍她的背：“还哭？”
裴嘉感觉到靠在熟悉的人的怀里，伸手揪住他的领带，就开始小声哭出来。
商谨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吻了吻她通红的眼角。
裴嘉偏头躲开。
商谨的眸色一暗，简短解释道：“没亲，假的。”
裴嘉抽噎着道：“我……我等……等了你两……个小时……”
商谨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沉默了半天，无法解释。
“她有点急事，我送她。”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撒了谎。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暂时还……不想和她分手。
他最知道裴嘉，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很少在一个事情上揪着不放，格外心软，他吃死了她的弱点。
只要他稍稍服个软，她是真的很好哄。
他低低道歉：“对不起。”
秦乐就一转头的时间，就发现商谨将她哄好了，商谨正抓着她的手指给她呼呼。
秦乐：“……”
这他妈还是商谨？
秦子尧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幽幽道：“是的没错。”
“还疼不疼？”商谨捏着她的手指。
裴嘉摇了摇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樱唇紧抿着，鼻尖红通通的，皮肤白皙，像个小兔子。
商谨忍不住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顺了顺她的头发：“最近多陪陪你。”
裴嘉的眼泪又要出来了，两个人的冷淡期跨越了好久，商谨都有好久没这么轻声细语对她说过话了。
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商谨是不是想要和她分手。
她忍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颌。
商谨环住她的软腰，轻笑着开口：“这么爱撒娇，以后怎么好跟你找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