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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张(1 / 1)

赵云上回离开济南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他虽然到一个地方就会来信,但终究还是断断续续的三四个月才收到一次。这几年到处都开始乱起来,中途他父亲离世还需要回常山守孝,信虽然没断,却也断断续续来回艰难。偶尔听到夏侯渊或者乐进提一嘴的赵云,现在居然在这种地方恰好遇上,还出击得如此正巧——

“这不是听到军师又起第二阵鼓声,我就想着,大约的确是被军师看到了。”

赵云笑得有些腼腆,帮忙打扫战场再押送俘虏,辅助伤兵歇息等等各项事宜忙完才继续和曹操说下去:“而且兴霸说这个时机也刚好,就冲过来了。”

“兴霸?是这位壮士?”

“嗯,是我……”

“就是我,我是甘宁。”

迅速打断了赵云的话,甘宁警告性地看了眼这位白马小将,整个人却又别扭起来:“我,我就跟着他,别事儿都没干过。”

“原来如此,巴郡人哈。”

听到旁边一个女声说着熟悉的乡音,甘宁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看着那个最后被人按着下来的姑娘表情惊恐,随即就看到她对着自己露出了个“我什么都知道”的微笑:“小时候和老师去待过段时间,你别在意。”

“英存,你还会说巴郡话?”

“是啊,巴郡这边话挺有意思也可爱,我就学了点。”

你那叫学了点?你是在巴郡呆了几年还是祖辈巴郡人啊?

姚珞没理会甘宁那扭曲的脸,巴郡话就是四川话嘛。前世四川话,当然说的是四川方言加普通话可太流行了,她在打游戏的时候都有团长操着川音指挥打本。哪怕不去学、自己都能喊两句“仙人板板”或者“巴适得很”。

对着这位表情惊恐怕被揭老底的锦衣贼头头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姚珞转头看向赵云,声音里多了点殷切:“那接下来子龙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军师不是说过我随时能回来么?可不能糊弄我。”

“不糊弄不糊弄,因为咱们接下来要再去廪丘。”

“廪丘啊,可是因为刘山他……”

鲍信在旁边微微点头,看向姚珞与赵云时的表情格外和蔼,甚至于还有那么点像是在看老友家有出息的孩子一样羡慕又赞叹:“其实我有意推孟德为兖州牧,这一路上正好也可扫尽黄巾贼,前往廪丘赴任。”

“就刘山那点,嗷!子龙你又打我!”

赵云满脸无辜地收回揍向甘宁头顶的那只手,看他憋屈又不敢说话的模样所有人在心里闷笑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偏偏姚珞看到甘宁居然满脸求救般看向自己,眨了眨眼睛才转头看向鲍信:“可这事您之前也没说过?”

“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成的,若不是此役我也不会说,除非我快死了。”

鲍信笑了笑,看到曹操脸上的复杂时重新摆正表情对着他郑重抱拳:“孟德,兖州托付给你我放心,若说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够匡扶,在我看来也只有你了。”

“允诚,这……”

“只有我一人也是不可能的,这同样是兖州州牧属官推举。孟德,我与你相识多年,自然也知你为人。一个济南太小了,再加个济北也一样小,若是你至兖州,方可有一争之力。”

“属官推举?”

敏锐捕捉到鲍信似乎刻意隐瞒了几个人,姚珞却没有放过,在旁边轻声开口:“不知推举者为何人,太守可否告知?”

鲍信犹豫了下还是慢慢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说了下去:“这一路黄巾贼应当已经被吓怕,乘胜追击如何?”

“嗯,也好。”

曹操同样看了眼鲍信,虽然他也不是觉得老友语焉不详有什么不好,但他也确实有些好奇。

在这个点,居然有人在刘岱死后想到让他来当兖州牧,这个人是谁?尤其还帮忙说服了兖州上下,应当是与刘岱关系良好。可他和刘岱关系又不好,再加上刘岱还杀了桥瑁,怎么看都素有嫌隙,又怎么会推举自己?

莫非真的是觉得自己可为而推举?那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曹操表面“不好意思”其实特别好意思的模样姚珞走在旁边,听着赵云来来回回和一大群人打招呼的声音捏了捏下巴。打黄巾贼这一路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他们济南军在有粮的情况下向来都是善待俘虏,一路过去又对上两三场,姚珞与赵云带着人绕后迂回,都能称上一句不亦乐乎。

或许是因为他们打得有点太狠,到最后黄巾贼遇到曹字旗甚至都不再抵抗,直接扔兵器投降。

一路边打边收人人还越来越多,自己折损却都没过半成,让曹操欢喜又为了粮草有些发愁。等终于看到廪丘的城墙时姚珞跟在曹操身边,看着眼前城外被关着的流民轻轻叹了口气。

“军师,怎么了?”

“没。”

扭头看着离开济南多年后对什么都好奇的赵云,还有看起来暴躁、但被徐福用两堂文化课直接拉过去了的甘宁,姚珞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出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我倒是有点懂英存的意思。”

于禁在这个时候也同样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点无奈与不好意思:“济南从来都没这事儿。”

“啊?你们济南没有流民?”

“当然有啊,但来济南的流民咱们都收了,种地干活打浆哪儿都缺人,多多益善。”

姚珞一点都没在意鲍信的惊愕,他们济南来多少要多少,干什么什么缺人:“不过现在的话确实没什么流民,因为都被咱们收完了。”

“原来如此。”

鲍信看着眼前明显没说谎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和曹操聊这个真是有那么点自取其辱的味道。廪丘作为兖州首府在这个时候依旧城门紧闭,等到确认了来人时才慢慢开启城门,在看到为首走出的青年时余纵下意识地看了眼姚珞,发现她没有任何表情时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曹国相,久候多时。”

为首的青年对着下马的曹操刚准备下拜,就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托起。眼前的男人身上着甲,或许是因为一路砍杀赶路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但他眼神锐利脸上带着点笑,个子虽不高,看着却有种让人佩服的英武之气。

“在下陈宫,字台,为兖州治中属官。”

“原来如此,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

久闻大名?怎么会久闻大名?

在听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济南军中跟着姚珞久了的老兵们或多或少都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自家军师,然后再自以为悄悄咪咪地看向那个青年,一个个表情严肃又带上了些许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啊呀,以前他们家狗……王獒给军师来回送信的时候就有提到好几次这个人,自家军师这么厉害,居然还能给兖州牧手下塞钉子?

不愧是咱们军师!

没有理会后面的目光,在两边见面时姚珞一直垂着眼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等曹操把兖州州牧府上所有人大概都认了一遍,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刻她才微微抬起视线,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行了一礼:“在下姚英存,为国相谋士、济南军军师,在此见过诸位。”

“姚军师。”

仿佛是就根本不认识一样,陈宫同样率先给对方回礼,再度抬头时看着眼前几乎都看不清脸庞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往旁边退了半步做出手势:“请国相入城,另——”

“济南军所属不用入城,自行扎营。不得惊扰百姓,不得大声喧哗,换口令后不得互相串联,否则军法处置。”

“是!”

“全体都有,列队肃立。”

姚珞的声音听起来不高,然而却在一瞬间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不少后排的官员也下意识踮起脚,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济南军全体在听到姚珞发话的瞬间抱住自己兵器拿在手中,以队列中的曲长为基准算好距离,短短几个眨眼就已经列好阵型,让廪丘城前大小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曹操扫了一眼这些官员,在看到陈宫不为所动,甚至于还有些“原来如此”的表情时也明白了些,却也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笑着往前:“诸位站着作甚?”

“立正!”

整支军队就像是一个人般右脚先踏在地上,随即左脚踏实,右脚并拢。偌大军队只发出三声声响,几乎让所有廪丘的官员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而最前的姚珞对着全军率先行礼,然后才挥手:“解散扎营。”

曹操在看到有些人表情苦涩时脸上露出轻快的笑,他当然知道姚珞这是在给自己造势,但这种造势也是必须的,因此他也只是好笑地停下脚步,在看到姚珞一本正经再度跟上时才对她低声开口:“滑头。”

“应该的。”

姚珞也没装样,脸上同样多了点笑意,低头微微行礼后才看向走在她身边更侧一些的陈宫,随即又挪开视线专心看道路两边模样和风光。

廪丘这路可真是……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这么好好得磨炼演技,怕是早就露出了点嫌弃的表情。众所周知济南国的首府是济南城,就廪丘城中这模样别说对标济南了,就随便挑个济南的下县来比,都有那么点尴尬。

道路略显泥泞,周围房屋虽然说不上破旧,但也看出没有太过于翻新过。路上看不到小贩——这点倒是没啥问题,但姚珞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少从门缝中盯着他们的目光。这些目光并没有好奇,也没有厌恶,更没有什么欢迎,仿佛只是这么单纯在看着他们,麻木又带着几分见到生人的警惕。

刘岱其人虽说有隽才,但百姓生活却并不是太好,他也从来不会用除了世家弟子以外的人。他本人算不上普通,但也确实有些自信过头,不然也不至于自己出战,然后被青州黄巾军一刀砍了脑袋。

虽然说兖州没了州牧迎来曹操,但如果真要曹操正儿八经坐上兖州牧这个位子,还是需要官方的肯定和诏书。不过这些事情曹操先不急着办,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把兖州青州的黄巾军给彻底灭了。

只是在廪丘露了个脸,休息了两三天后曹荣黑着一张脸客串着运粮官,总算是紧赶慢赶地把剩下的粮草给运到了廪丘。留在济南的新兵与曹洪从扬州募来的兵卒也差不多修整完毕,被郭嘉和曹昂两个人带着出去给一群溜达到济南的青州黄巾军练手,分割成小股后一并全吞了。

“不管如何,以平定黄巾之乱为先。兖州兵马如何?”

“若是兖州兵马,加起来大约也不过十万。之前山略有冒进折损大半兵马,实在惭愧。”

“台何有惭愧,剩下兵马点出七万,我自留一万济南军于廪丘,交于英存。另外的人全数带走,必可扫平黄巾。”

在听到曹操这么轻飘飘的回应姚珞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听到曹操似乎有把自己留下的意思时撇了撇嘴,看着周围都是不熟的人倒也没开口反对,只是轻轻点头:“是。”

“另外,治中属官一职依旧麻烦台了。”

听到曹操没有想要先给自己的人捞上一官半职不少人都看向了姚珞,姚英存其人也实在是大名鼎鼎,前段时间刚被各路人马求亲的事儿还没过去呢,现在再看姚珞与曹操站在一起,怎么看态度也不像是姬妾,传言也果然不能尽信……

“英存,勉强你代行别驾,替我守好廪丘。”

在曹操这句话说出口后整场鸦雀无声,偏偏陈宫在这个时候嘴角微微一翘,又迅速变成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别驾的含义很简单,即为州牧之下第一人,统领州牧各事。之前的别驾——

哦,和刘岱一起被砍了,那没事了。

“是,英存谨遵命。”

“那便麻烦你了。允诚,走吧,先把黄巾贼平了再说。”

走出门之前曹操再度拿起自己头盔,给自己带上之后牵着马一路出城。他来得轰轰烈烈,走得也格外干脆。而城外却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除了留下的一万济南军以外还有抽调而出的援营各营共三百人,站在城外齐齐看着已经是身为一州别驾的姚珞。

“按照我前两日下发的计划,开始吧。”

“是!”

曹荣首先笑了起来,他们已经去了之前兖州军队的军营,将整个军营全部打扫完毕后才彻底能搬过去。现在廪丘最惊愕的一批人并不是城中百姓,而是城外以为自己要活不了的流民。

一开始在看到军队来时所有人都彻底绝望,在以为即将命不久矣的时候他们却看到这些挥着曹字旗的济南火头军却是先熬好了米汤,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碗后开口,说能否请他们帮忙前往军营整备打理,还给饭吃。

一路流亡不就求一个有饭吃,佝偻着腰背帮这些军大爷整备时流民们却发现他们不会抽鞭子,也不会骂人,更不会突然踹他们一脚,只会跑过来问他们渴不渴,要不要稍微歇歇,甚至于还觉得他们干活干太快了点。

“这,这真的是人么?莫不是什么天兵神仙?”

“都是曹国相的人啊,曹国相,济南军的。”

“济南……”

济南国,似乎所有人都听过,又好像都没有听过。那里去的人能分到田,能够吃饱,能够定居下来。而且听闻国相爷收税不多,都能吃饱——

在晚上留下的流民们看着周边的火把,搭起的台子上却出现了两个长得格外好看的姑娘时吓了一跳。偏偏周围的人没有动作,反而还会对着她们行礼。两个姑娘也不断躬身回礼,最后坐在台子上拿着手里的东西,扫了两声后其中一个突然拿起旁边醒木轻拍,让留下的人又没忍住整个人抖了下。

这是,这是又要做什么?

“且说如今济南军中营长,其实他本是流亡三年痴浪儿,人人叫他一声王二狗子。王二狗子长得也一般,黑眉毛小眼睛黑皮肤,也就鼻子周正,其余都没得看。他老母早已逝,回家也无人答应。连年天灾下来,竟是地也没了,粮也没了,谁都不要他。”

“这几年黄巾四起,战火纷飞,老母亲剩下的一间稻草屋,竟然也彻底散了。王二狗子实在是有些活不下去,又听一人说什么隔壁城招工。树挪死人挪活,反正不管怎么也活不下去,那就跑吧。”

流民的王二狗子路上经历各种,啃着树根喝着泥水,踉跄跑过九州,却终究无处可去。旁边听着的流民一点点低头落下泪,却又不敢哭,怕旁边说他们晦气。

两个人互相轮换着说起流民的苦,哪怕曾经有说过无数回,偶尔看到后面那些逐渐开始有光彩的眼睛,两个乐营姑娘还是会有些停顿,只想快点快进到后面。

等到王二狗子入了济南,参军了,就是各种好玩的段子和俏皮话了。

“如此流浪半载,却是又看到一新城叫济南的。济南不赶人,还能做工,总算能好好留下。得闻济南国相爷征兵,上不过三十下至多十八,供饭又有衣,动心却又实在卑贱,浪儿可也能去入军?偏偏偷摸询问着,却听得一句——”

“是啊,怎么不行?入了国相爷账下,入军便得入籍。让你有衣穿饱饭,还能认字哩。”

一个唱完后另外一个声音似乎更亮一些,却也更加活泼,没有之前那么沉重,甚至于还有些欢快。弦声嘈嘈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部都凝视着台上的两个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我是流浪儿,也可当得济南军?”

“怎么当不得,你能跑,能跳,有力气么?我也曾是流浪儿,若是都可那便入营,保管你之后,得名字,闯天下。”

从来没有听过、却能够完全明白的曲调与歌声一点点传入了流民的耳朵,也让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台上唱歌的两个姑娘眼睛里逐渐映出了光。有人手上还留下了半个准备偷摸着带回去给小娃娃吃的面团,刚准备走就听到这个,傻站在那里良久后突然怪叫一声,踉跄迅速跑开,却又大哭起来。

“《入军记》,入军记啊。”

曹荣看着那些流民,突然苦笑了一声,侧头看着给几个流民问诊的华佗开口:“师父,情况怎么样?”

“还成。放心吧盈丰,你之前也已经查过,流民之中并无瘟疫。”

华佗点了点头,看着旁边同样在医药营钱排队的流民们叹气:“医者还是太少,多亏了盈丰,不然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法能写完这本《青囊书》。”

“那我也得先谢谢英存,若是没她,也没有现在的曹盈丰。”

曹荣随即又直起腰板,继续忙着开始煎药,再烧开了几大锅水用来给军中人清扫消毒。等到济南军尽数入了军营,廪丘城中似乎也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始了热闹。身为别驾的姚珞似乎什么都没有做,然而所有人在看到她瞬间扫过十年左右的秋收春耕奏报、再花了两天时间就摸完大半兖州各州府账本,当场抓了三个贪官直接一剑斩杀当场时,也没有人敢再在她面前故弄玄虚。

唯独只有一个人表情平静,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杀气与染血长剑,只是平淡接手了那些官员的工作:“你这样有些太过。”

“乱世当用重典,还是说,台你觉得我杀错了人?”

姚珞嘴角一勾,说着话但手里动作不慢,文件一本本批示字迹工整同时又直中要害,让不少人都冷汗连连不敢开口:“才上任三年啊,家底都攒了一千多万,真有钱,兖州可真有钱。我当年跟着东家在洛阳,下军校尉贪污军饷也不过千万,当场就被砍了。”

不少人瞬间背上冷汗冒出,然而陈宫在这个时候却轻轻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乱世确实当用重典,但英存你的‘重典’,未免也太轻了。”

陈台,你特么在说个什么啊!

感觉到周围人仿佛满脸呐喊的模样姚珞眨了眨眼睛,终于抬头看向陈宫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英存受教。”

这两个人!就是在狼狈为奸!说不定陈台就是贪恋姚英存美色,不惜名声还对其大献殷勤!

感觉到旁边人似乎在心里大骂,姚珞却也不在意,甚至于还吹了个口哨:“那抄出来的钱,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给大家加点工资,怎么样?”

“……”

又来钓鱼!又来!

“若是这样,那台谢过别驾。”

“小事,不用谢了。”

我——

所有人瞬间抬起头看向坦然的陈宫,一个个自以为隐晦地倒吸一口冷气。然而姚珞却在这个时候扫过全场,脸上的笑容好看却又多了点无奈,语气更是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宠溺之感:“诸位为何如此惊讶?如今东家作为兖州牧,那必然和之前刘山所任兖州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她笑容更灿烂,声音也愈加温柔:“不过是加点工钱罢了,大伙儿若是干得好,那自然还更有得加。”

这句话刚说到一半所有人就都放下笔抬头目瞪口呆,看着微笑着的姚珞整个人都有些傻。而等到姚珞说完,除了惊讶以外更多的则是一种狂喜。

加工资!!天啊,他们是真的加工资了!!

“只是工钱都涨成这样了,再干点东摸西摸的事儿……”

偏偏姚珞还有个后续,她笑盈盈地扫过一群人,语气更加轻描淡写,听着都不像是个威胁:“如果还这样,手就都砍了吧。”

“自然如此。”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别驾放心,我等必将尽心尽力,为国相,不,州牧竭尽全力。”

说的挺好听,你他爹的倒是给我动手把这个账给算好了啊!又是假账不说最后平都平不了,以为我眼瞎啊!

姚珞表面微笑,心里早就已经骂遍了整个财务部门。等到好不容易下了班,走在路上看着街道上似乎又开始有了些人气时姚珞才慢慢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她一路的陈宫声音多了点艰涩:“我一直想和你说,并没有这个必要。”

“你想多了,我推举曹孟德、说服兖州上下迎他入兖州不是因为你……不过也确实因为你。”

陈宫一步一步走在她旁边,侧头看着以前和自己差不多高度的少女如今只到他肩膀上方一些,眉眼愈加明艳。只不过她现在面上还带着些许煞气,却并不给人盛气凌人之感,反而从她一直皱着的眉头中能看到些许怜悯。

“没有你,曹孟德其人或许也并非如今日所见。”

“这倒是。”

听到这个姚珞勾起嘴角,整个人也变得愉快许多:“这理由我接受,还有么。”

“还有便是,果然你依旧还是这样。”

依旧还是这样是什么样?

“那你呢?八年过去,如何?”

八年啊。

在廪丘城外看到姚珞的那一刻,陈宫才恍然距离他们当年所约,确确实实已经过了八年。

这八年她成了天下闻名……先不管这个名声,总之确实已经天下闻名的军师,而他不过是一州属官。如他祖父所言,他们的确差别甚远,或许也确实一辈子不可及。

但也无碍,毕竟那是姚珞。

“怎么突然不说话?我有那么让你不满么?”

“从来没有,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

青年的声音里多了点无奈,在走到自己家门口时陈宫看着眼前背脊和以往一样挺直,眸中火光愈加明亮的少女,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

“八年已过,我的确多有不如。因此英存可否准许台相随,共看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入军记的本子是阿珞写的,乐营是阿珞徒弟,四舍五入就是阿珞说书了【喂

你们要的男主来了=。=是的,63章,30w+,我终于……让男主彻底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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