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江浅抱着郁辞舟回到平安巷的时候,小八哥已经蹲在灵树上睡着了。

他听到动静探了个头往下看,便见江浅小心翼翼将郁辞舟放在灵树下头,而后很自然地抬手按在郁辞舟心口,竟又开始用自己的妖力替郁辞舟疗伤。

虽然江浅妖力强大,但若是一直这么耗费,日子久了也难免会有折损。

但小八哥多少知道一些江浅对郁辞舟那心思,也不好开口阻止。其实小八哥也有些担心,怕万一郁辞舟太虚了,将来替他家江护法解毒的时候体力不支,所以这伤还是得治治稳妥。

只是他不大明白,为什么江护法要这么多此一举,直接将那株万年灵草给妖使大人不是更好吗?既可以彻底治好妖使大人的伤,又能不耗费江护法的妖力,一举两得。

但他转念一想,他家江护法在这些事情上似乎是挺讲究的,说不定就是喜欢这种亲自为妖使大人疗伤的感觉呢?毕竟,这么你来我往的,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培养感情了。

念及此,小八哥便又稍稍放心了不少。

反正江护法妖力强,折损些就折损些吧,往后再慢慢修炼便是。

灵树下,江浅一边为郁辞舟疗伤,一边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郁辞舟面上。

郁辞舟自从受了伤之后,面色一直稍稍有些苍白,这抹苍白掩去了些许他五官原有的凌厉,平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这让江浅每每看着时,便会生出一丁点怜惜来。

当然,这感觉大部分是来源于江浅心境的变化,他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对郁辞舟这样那样,从前对看郁辞舟时那份烦躁和敌意便通通不见了,如今反倒越看就越觉得顺眼。

其实小八哥关心的那株万年灵草的问题,江浅也不是没有纠结。

但他顾忌的问题却和小八哥想的完全不一样。

江浅自从从广陵大泽出来的第一天,就犹豫过要不要将灵草给郁辞舟。

他一直犹豫到现在,郁辞舟都已经默认了他提的那要求,江浅也依旧没将灵草送出去。

说到底,江浅对郁辞舟没有太多的信任。

哪怕郁辞舟先前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也不代表郁辞舟就会遵守约定。

江浅觉得,郁辞舟这混蛋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他若是将灵草给了郁辞舟,帮助郁辞舟彻底恢复了妖力,届时到了紧要关头郁辞舟一旦临时变卦,江浅可就要任其施为了。

江浅不可能任由那三天三夜的经历再来一遍,这次他对郁辞舟是势在必得。

所以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将灵草给郁辞舟。

待江浅的毒彻底解了之后再给他也不迟……

想通了这一层,江浅便也没再继续纠结。

替郁辞舟疗伤片刻之后,见郁辞舟面色稍稍好了些许,江浅便回了客房。

他躺在榻上有些睡不着,突然又想起了体内那股妖气。

说来也奇怪,在广陵大泽的时候那妖气闹得那么厉害,就连凤凰妖尊都拿那妖气没辙。可自从他离开了广陵大泽,那妖气却突然老实了,不知躲到了哪里,再也没出来折腾过江浅。

江浅盘膝坐在榻上驭起妖力,想要试着找出体内那股妖气,却徒劳无功。

他心中不禁纳闷,难道因为那妖气是郁辞舟的,所以他和郁辞舟待在一起的时候,那东西就安生了?

不过这东西留在体内终究是个祸患。

江浅心想来日可以让郁辞舟试试,看能不能将那妖气弄出来。

次日一早,狼妖来了一趟平安巷。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妖躲在皇宫里,自然得尽快想个法子解决了。

妖物作乱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必狼妖主动操心的,可这妖既然被他撞见过,他总不好不理会。所以这日一早,他便拖家带口地来了平安巷,找郁辞舟商量对策。

狼妖来的时候,郁辞舟正倚在灵树下看江浅梳理羽毛。

江浅原本就生得好看,如今刻意打理外表之后,整只雀都像是在发光似的,任谁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冷宫里那东西,你有什么打算?”狼妖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收回落在江浅身上的目光,随口道:“直接找人皇摊牌,让他配合咱们。”

狼妖一怔,笑道:“我还以为你怕人皇呢。”

“怕他做什么,一个人族而已。”郁辞舟解释道:“昨晚没乱来,是不想坏了规矩。”

狼妖想起来昨晚郁辞舟曾提过,若是坏了人族和妖族的规矩,说不定需要凤凰妖尊来摆平。他念及此,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很怕凤凰?”

郁辞舟挑了挑眉,开口道:“不是我怕他。”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江浅身上,那意思怕凤凰妖尊的是江浅。

说不上来为什么,郁辞舟很不希望江浅见到凤凰妖尊。尽管知道江浅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京城回到广陵大泽,但他依旧固执地希望,至少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凤凰妖尊最好别来裹乱。

所以狼妖这话也没错,郁辞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怕凤凰妖尊的。

那种怕并不是畏惧,而是单纯不想见到对方,怕对方给自己添堵。

狼妖顺着郁辞舟的目光看去,便见自家那灰溜溜的小崽子迈着小短腿跑到了江浅脚边,绕着江浅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求江浅陪他玩耍。

江浅当即化成人形,捻起那小东西放在手里摸了摸。

“取名字了吗?”江浅朝一旁的兔妖问道。

兔妖笑了笑道:“还没。”

妖族很多的妖都是没有名字的,尤其非群居的妖,取了名字也没旁人叫,日子久了便也忘了。一般来说,只有各族妖阶较高的大妖,或者出身很好的妖,才会有名字。

比如江浅,他出生时就有名字。

而且他的名字是仿照人族的规矩,随了父亲的姓,在姓后头加了个小名。

“你有名字吗?”江浅朝兔妖问道。

他记得兔妖说过,狼妖的名字叫陆骋,却没听说过兔妖的名字。

“陆骋平日里都管我叫宝贝。”兔妖道。

江浅:……

果然妖族之间还是不要轻易问名字比较好。

狼妖耳力好,听到江浅和兔妖的对话之后忍不住笑了笑,朝兔妖投去了一个温柔的笑。

“你同我去大理寺一趟吧,让魏廷屹或者卢峰直接去见人皇。”郁辞舟开口道:“将事情跟他先说清楚,他若是不同意,此事咱们便不管了。”

郁辞舟虽是妖使,但说到底他在京城替大理寺办的很多事情都是出于“闲来无事”的前提,反正人族对他也算尊重,他随手帮忙料理点妖族闹出来的案子也无妨。

可若是人皇不配和,他也可以撒手不管。

他又不在乎妖使这身份,大不了事情闹大了让凤凰妖尊亲自来处理呗。

不多时,众妖便去了大理寺。

江浅这一次也没用郁辞舟提,很主动地便跟了过去,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地意味,就像狼妖走到哪里都会护着兔妖一样,江浅觉得自己也得保护郁辞舟。

大理寺的人对他们很是客气,但听说他们要直接见人皇,便显出了些许惊讶。

“什么事情这么棘手,竟要劳烦陛下过问吗?”卢峰小心翼翼问道。

他自从此前得罪了江浅,一直都战战兢兢,尤其经历了上次江浅亲手了结血妖的事情,更是对江浅刮目相看,生怕江浅小心眼记他的仇,却没想到江浅早就将他忘了。

“关系到你们这位人皇的家事,你确定要知道?”郁辞舟开口道。

卢峰闻言面色一变,忙道:“不敢不敢,下官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既知道郁辞舟他们的来头,定然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东西非魔即妖,此事若是牵扯到人皇身边的人,那可就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情。人皇乃九五之尊人族之主,这种家丑定然是不希望外扬的。

一旁的魏廷屹开口道:“妖使大人同各位大人且稍待片刻,下官这便亲自进宫面圣,朝陛下秉明妖使大人的意思。”

郁辞舟闻言点了点头,那意思让他快去快回。

众妖在大理寺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魏廷屹便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华服的公公。

那公公十分妥帖地朝郁辞舟他们寒暄了一番,言说人皇派了他来接几位进宫面圣。

郁辞舟对这结果并不意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众妖被那公公引着进了宫,安置在了一处厅内。

没过片刻,人皇便被簇拥着来了。

人皇看着不过三十来岁,样貌周正,一身贵气。

不过他为人倒是谦和,一见到郁辞舟等人便露出了笑意。

“朕一直很想见见你们的。”人皇看了一眼众妖,开口道。

此刻江浅郁辞舟和狼妖都是人形,兔妖和小东西依旧被揣在狼妖怀里,所以人皇目光只在三人身上逡巡了片刻。

“哪位是妖使大人?”人皇问道。

郁辞舟抬手朝他行了个礼。

人皇点了点头,开口道:“朕听说了,妖使是一只黑色的豹子。”

郁辞舟眉心一跳,突然有些后悔来见这人族的皇帝了。

皇帝那好奇心尚未平息,又好奇看向江浅和狼妖问道:“两位都是什么妖啊?”

江浅冷着脸不太想理他,一旁的狼妖便开口道:“狼和孔雀。”

“不错,不错。”人皇笑着打量江浅和狼妖片刻,而后朝江浅道:“你是孔雀吧?他们都说孔雀开屏极美,朕倒是一直没见过呢,你开个屏给朕看看可好?”

他此话一出,郁辞舟冷汗都快下来了,生怕江浅朝他动手。

狼妖在一旁也极为尴尬,却拿不准分寸,不知该不该开口得罪人皇。

气氛很是尴尬,郁辞舟突然笑了笑,道:“陛下大概是不知道吧?孔雀只有在求偶的时候才会开屏,而且我们江护法妖力乃禽族第二,仅次于凤凰妖尊。若是他在陛下面前动用了妖力,只怕冒犯了陛下。”

言外之意,哪怕人皇是真龙天子,也未必能扛得住江浅的威压。

人皇倒是识趣,闻言忙收了看孔雀开屏的心思,朝江浅道:“你和凤凰很熟吧?”

江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还行。”

“朕听说凤凰乃妖界第一美男子,丰神俊朗,无人能及。你觉得朕与他相比,如何?”人皇开口问道。

江浅闻言开口道:“你既都说了他无人能及,还来问本座做什么?”

人皇被江浅呛了一句,也不恼,爽朗一笑开口道:“确实,确实。”

人皇那好奇心似乎消磨地差不多了,这才走到旁边坐下,朝郁辞舟道:“妖使请说,今日进宫是要朝朕禀报何事?”

郁辞舟开口道:“陛下的冷宫里,躲了只妖。”

他原本是想直接朝人皇请求予以他们便利,允他们进宫去将那妖拿了。

可被人皇方才这口无遮拦的一通闹腾,他便生出了几分不悦,对待人皇那态度也怠慢了许多。

“冷宫里躲了只妖?”人皇闻言那脸色当即变了,开口道:“那该如何是好?”

郁辞舟见他着急,故意摆出一副束手无策的神态,开口道:“难办。”

人皇想了想,开口问道:“可知是什么妖?”

“在天兴寺啄了数位僧人眼珠子的妖。”江浅开口道。

人皇闻言不由打了个冷颤,那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

他面上再也没了那副散漫表情,朝郁辞舟开口道:“妖使大人可有高见?”

人族与妖族素来有约,所以人皇自幼便知道这世间除了他们所统治的人族,还有另外一些远远比他们厉害,寿命也比他们长很多的妖族。

不过他也知道,为了天道不乱,妖族是不会随意与人族为敌的,而且他是人族天子,受天道守护,妖族和魔族都伤不得他,所以他并不是特别害怕妖族。

可这些年大理寺报上来的卷宗他多少也了解过,知道在这世间并非所有的妖都会遵守两族的约定。尤其是那些亡命之徒,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更不会在乎什么天道平衡,他们恨不得天道崩塌了才好呢。

所以人皇虽不怕妖族,却一直心存忌惮。

只因他心里清楚,只要有那么几个不受管束的妖在人族兴风作浪,他治理的天下很快就会大乱,这也是他一直要求大理寺那些人对妖族礼遇有加的原因。

郁辞舟却故意吓唬他似的,开口道:“得颇费些功夫。”

“妖使请说,朕一定竭力配合。”人皇忙开口道。

妖都混到了他的宫里,若是不加约束,来日指不定惹出多大的乱子。

郁辞舟一脸为难地沉吟片刻,而后看了江浅一眼,开口道:“江护法有何高见?”

江浅心中了然,知道郁辞舟这是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借机公报私仇呢。

江浅自己倒是不怎么想和这人皇一般见识,但郁辞舟既然朝他主动示好,他也没打算拒绝,不想辜负了郁辞舟的一片心意。

于是江浅开口道:“将整个皇宫的人都弄走。”

“啊?”人皇一脸为难,心道皇宫里这么多人呢,都弄走弄到哪里去啊?

郁辞舟忍着笑意,朝江浅开口道:“江护法这是有法子了?”

“嗯。”江浅淡淡开口道。

皇帝很是犯愁,问道:“能不能……想想别的法子?”

江浅见他那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那怒气稍稍减了些,开口道:“妖使大人定吧。”

郁辞舟知道他气多半是消了,心道这也太好哄了吧,看着那么凶,心却是半点也不狠。

“陛下将那冷宫所在的宫苑,以及周围的几处宫苑都清理出来吧,找个由头将里头住着的人都遣走。”郁辞舟开口道:“只留着冷宫里的人不动便可。”

皇帝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将半个后宫空出来也不容易,可总比清空整个皇宫来得好。

“朕这就着人去办。”人皇道:“诸位需要多久?”

郁辞舟看了江浅一眼,开口道:“三五日吧。”

人皇忙吩咐了人去办,这妖如今就在宫里,他丝毫不敢耽搁。

宫里的人办事向来麻利,皇帝一声令下,不到黄昏时那宫苑以及周围的大半个后宫便被清空了。据小八哥去窥探得知,皇帝后宫里那些妃嫔为此没少闹,估计人皇这脑袋得大个三五日了。

当日入夜,郁辞舟便与江浅和狼妖联合,在那宫苑周围布了个结界。

小八哥被郁辞舟安排了躲在结界旁的一颗树上放哨,狼妖则守在结界外头,随时留意结界的异动。

“他这会儿是在里头,还是不在里头?”狼妖好奇问道。

郁辞舟闻言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江浅。

江浅开口道:“不知道,不过他今晚一定会出现。”

“为什么?”狼妖一脸不解地问道。

郁辞舟道:“他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不可能在京城胡闹。既然闹了,必然是不怕咱们的,说不定还有心想要会会咱们。”

“那咱们不会吃亏吧?”狼妖一手护着怀里的兔妖和小东西,开口问道。

“他若是想找咱们晦气,早晚都会找,你躲得过吗?”郁辞舟开口道。

狼妖闻言心道也是,那日他在京城不就撞见了那家伙吗?

可见那东西根本不避讳他们,如今想来倒真像是在挑衅他们似的。

夜渐渐深了,郁辞舟把玩着手里的灵石,目光忍不住一直瞥江浅。

江浅觉察到他的目光,开口道:“打起来的时候你别逞能,我会护着你。”

郁辞舟闻言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心道江护法这是护着他护上瘾了。

他忍着笑意,很配合地凑到了江浅身边,伸手拉住了江浅的衣摆,摆出了一副需要保护的姿态。

江浅似乎很满意,眉头都不由舒展了许多。

他的妖力在整个禽族除了凤凰妖尊几乎是无妖能敌,所以对付这妖他并不担心,也确信自己一定能保护好郁辞舟。

而且说不上来为什么,这妖总令江浅忍不住想起血妖和魅魔。

他至今想来都觉得,魅魔和血妖其实原本可以不必死,只要他们本本分分不去惹是生非,无论是自己还是郁辞舟,都不可能去拿他们怎么样。

换句话说,魅魔和血妖此前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送死。

江浅觉得如今这妖似乎也是这样,明知不可能是他和郁辞舟的对手,还非要挑衅。

当夜,他们满以为那妖一定会出现。

可一直等到天亮,灵石都没有传来异动,结界也安然无恙。

这就说明,那个妖要么是躲在冷宫里收敛着妖气蛰伏不出,要么是跑路了……

“难道猜错了?”江浅喃喃道。

若是他们猜错了,此番布置便等于是打草惊蛇了。

郁辞舟却道:“不可能,再等一日吧。”

众妖无奈,只得在旁边闲置的宫殿里找了个地方暂住,一边等着那妖出现。

幸好郁辞舟朝人皇多说了几日,这一天倒也也不怕耽搁。

郁辞舟在旁边找了一处院中有清池的宫苑,朝江浅道:“早知道应该再多朝人皇要些日子,这样处置了那妖之后,可以陪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江浅喜欢水,郁辞舟一直遗憾自己那住处没个水源。

江浅立在那清池边拧了拧眉,开口道:“池里的水有些脏。”

郁辞舟仔细一看,没看出池水脏,但他知道江浅在这方面素来挑剔得很。

“回头让人皇赏些银子,在院子里找人修一方吧。”郁辞舟道。

江浅一怔,心道自己的毒解了就会离开,又不会久居京城,这就没必要了。

郁辞舟却兀自畅想道:“我那院子终究是不够大,不如咱们去京郊置一处大一点的别苑,这样院中别说是清池里,想修什么都可以。”

江浅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驳了郁辞舟,便道:“回头再说吧。”

郁辞舟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去查看一下结界。”郁辞舟说罢就要转身,却被江浅一把拽住了手腕。

郁辞舟一怔,察觉到江浅素来带着凉意的手指,此刻不知为何竟透着几分灼人的温度,那温度通过郁辞舟手腕的皮肤不断袭来,惹得郁辞舟不由心头一跳。

“你这是……”郁辞舟看向江浅,便见江浅面颊染着红意,呼吸也有些急促。

江浅握着郁辞舟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大得惊人,手上那温度也越来越高。他那向来清冷的双眸此刻染着不加掩饰地渴望,身上的妖气也开始收敛不住,正肆无忌惮地溢出,几乎顷刻间便弥漫了他们身处的这处宫苑。

江浅身上那魅毒,复发了。

“阿浅……”郁辞舟喉结微滚,开口唤了一声江浅的名字。

江浅抬手落在郁辞舟面颊上,一把捏住郁辞舟的下巴,倾身打算吻下去。

但他理智尚存,只抵着郁辞舟的额头稍稍蹭了蹭,而后幻化出双翼,抱着郁辞舟飞向厅内,直接将郁辞舟按在了厅内的软塌上。

江浅居高临下地看着郁辞舟,声音几乎带着几分颤抖,开口道:“别怕,我会……轻一点。”

郁辞舟尚不及反应,身上衣袍便被江浅扯走了。

外头的狼妖和小八哥都觉察到了异样,纷纷看向这处宫苑。

便见宫苑上头隐隐溢出两股妖气,两股妖气互相试探着,眼看就要纠缠在一起了。

小八哥一脸紧张地朝狼妖问道:“能看出来吗?”

“什么?”狼妖不解地问道。

小八哥道:“位置啊?”

他说罢怕狼妖听不懂,伸出两只翅膀比划了一下,又熟练地抖了抖尾巴。

狼妖:……

这鸟怎么这样啊?

狼妖伸手捂住兔妖和怀里那小东西的耳朵,朝小八哥道:“你有本事去问你家江护法,我看出来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非礼勿视你懂不懂?”

小八哥:……

欺负他妖力低微看不出来是吗?

这是想急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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