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麻麻……”果儿嘴巴一瘪，大眼里水光熠熠。
“管别人说了什么，打人都是不对的。”像是顾明涛，就该死！
黎雨心一阵阵揪疼。
“而且你这么小，妈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容易被欺负了去。”
“我可以保护妈妈。我不弱小。”果儿固执的扬起小脑袋。
“不行，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麻麻……”果儿声音弱了一大截。
强忍住涩意，黎雨揉了揉孩子发丝，“今天的事情，咱们就不跟他们计较了。以后不可以打人。”
“果儿最大度了，好不好？”
“麻麻，可是我不喜欢李琴琴。”果儿委屈得眼泪打转。瞬间有决堤的架势。
黎雨喉咙发紧，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晌后，耐着性子柔声解释，“如果再有人这样胡说八道，大可不用理会他们。回家来告诉我。”
从果儿的话中可以知道，李琴琴跟他们是一个公寓的。
应该就是她楼上弄爆水管的。
“我不想别人污蔑妈妈。说萧叔叔不好。”
小果儿没绷住，哇哇大哭。
小身子颤抖不止。
黎雨心都要碎了，“别哭。”
她显得手忙脚乱。
又拿纸巾擦眼泪，又拍果儿后背安抚。
“麻麻，我没错。呜呜……果儿没错。”
黎雨身子一僵。
“对，你没错。”
清冷的声音拉回母女两人的思绪。
“萧先生？”黎雨不解地看过去，随即是愧疚，“对不起，打扰到你吃饭了。”
萧申信的视线从她身上，落在果儿脸上。
他不知看了母女俩多久。
“果儿今天做的没错。”
“什么？”黎雨一脸疑惑。
“果儿的力气有多大？顶多不过是抬手不小心挥到李琴琴身上，她属于无意举动。而李琴琴的水是故意泼果儿身上。属于有意伤害。继续懦弱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这句话萧申信似对果儿说的，也像对黎雨说的。
她错开话题，“他们只是孩子，如果老师能看着，应该会好些。”
“老师的责任在于，他们调解矛盾，把果儿及时送去就医。”萧申信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一点黎雨赞同。
说什么联系到家长才能送往医院，万一刚好家长有事一直都联系不上呢，那孩子岂不是拖着病受罪？
“果儿，你是不是想惩罚李琴琴？”萧申信挑了挑眉，让开自己身边的一个位置，示意果儿过去。
“她还病着。”
黎雨刚说完，果儿已经开始挣扎。
“麻麻，我想过去。”楚楚可怜的大眼盯着黎雨，声音软软糯糯。
萧申信看着黎雨，似乎已经笃定她会放手。
“萧叔叔。”
黎雨松开了果儿，小家伙立马过去钻进他怀里，还蹭了蹭。
“麻麻说过，萧叔叔是就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你说没错，那果儿一定是对的。果儿想惩罚李琴琴，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那果儿惩罚到她了吗？”
果儿忙不迭点头，“我打了她一下。”
“那她呢？”萧申信继续询问。
黎雨听得云里雾里，想插话，又硬生生忍住冲动。
“她用水泼我。在中午睡觉的时候。”
黎雨惊呆了。距离她接孩子，岂不是过去整整四个小时。老师们却说才发烧……
“谁更惨一点？”萧申信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
果儿瞬间焉了，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我。”
“那你这就不叫惩罚她，而是惩罚你自己了。
你妈妈说的没错。用蛮力解决问题是这世上最蠢笨的人干的事儿。果儿是聪明的小朋友，大可不必如此。”
“那聪明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呢？”果儿好奇的眨了眨眼，“萧叔叔是聪明人，但萧叔叔从来不打人。”
萧申信颔首。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可以回来告诉我。由我来帮你解决。”
如果徐阳在这儿一定惊掉下巴。
他家大boss怎么沦落到解决幼儿园小朋友的纠纷了？暴殄天物呀！
“那叔叔怎么处理？”果儿眼睛骨碌一转。
她早就不哭了。
“李琴琴是未成年小朋友，暂时不用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会选择找到他的监护人，进行沟通和协商……”
萧申信没有因为果儿只是个孩子就敷衍。
他一字一句耐心的解释着。
果儿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当然，没人知道她是真懂还是假懂。
“好，以后果儿绝对不打人。遇到问题就找萧叔叔。”
“果儿。”黎雨猛地回神，“萧叔叔很忙，有事告诉妈妈就行了。”
“不要，我就要告诉萧叔叔。”
果儿一把环抱住萧申信的腰，手勒紧。
“别闹。”黎雨急急起身，立即把孩子抱起来。
看萧申信的眼里都带着歉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只是我跟果儿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与第三人无关。不用觉得亏欠。”
“果儿只是闹着玩的。”
顿了顿，黎雨解释道，“我已经明白自己刚刚做错了。以后我会耐心开导果儿。但是萧先生不用……”帮忙。
言语中总是有意无意撇清关系。
“吃饱了吗？”他突然发问，目光阴沉。
“嗯？饱了。”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果儿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小模样像只猫儿。
“麻麻，我困了。”卷翘睫毛上还有残余的小水珠。两把小蒲扇一下下交叠，不知什么时候会关上。
萧申信一路冷漠无言。
第二日黎雨一大早就送果儿去托儿所，准备和老师好好沟通一番。
“黎小姐放心，李琴琴今天没有来。”老师们恭恭敬敬。
黎雨怔了怔。
今日足足来了三位老师，黎雨走一步，他们走一步，脸上笑容没消失过，“黎小姐，请往里走，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进去就不用了。老师，请问李琴琴为什么没来？”
应该不是害怕，楼上楼下的距离，如果李琴琴父母意识到这件事情是他们孩子的错，应该会带着孩子上门道歉。
“这……是这样的，黎小姐，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老师神神秘秘道，“李家好像出事了。李琴琴的爸妈摊上官司，给李琴琴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说是害怕有仇家找上门。”
“根据我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李琴琴怕是以后都不会来这儿了。请您放心。”
三个老师你一言我一语。
果儿这边也来了两个老师，一脸殷切。
“果儿吃早餐了吗？”
“果儿要不要让老师陪你玩拼图。”
果儿往黎雨身边躲了躲。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