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到底是谁，这也是刘苍最想知道的。
莫冬雪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微微笑着粉唇轻启：“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本人无可奉告。”
意思是触碰底线了。
刘苍其实也没抱着希望会得到回答，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你又是如何知道“苍鹰”的存在、以及李志华的隐藏身份？”
小人儿对着他眨巴眨巴眼：“对不住啊，这个也无可奉告。”
“让本王猜猜你可是苍月的王室成员？”
“无可奉告。”
“你联合本王最终扳倒振王兄弟以及苍月二皇子，最终助宋楚烨成功上位，所以你是宋楚烨一派的人对不对？”
“无可奉告。”
“你如此年纪便武功盖世难不成是什么世外高人，宋楚烨在暗中养了一批有大本事的能人分散在五国各地对不对？”
“无可奉告。”
二人一问一答聊的挺顺溜儿，但就是没聊出丁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小公子还说有问必答，但你如此谨慎本王就算问到明日也问不出什么。”刘苍退回身子，虽说得到如此多的“无可奉告”但丝毫不见生气：“不如小公子把您知道的、又能坦诚的直接告诉本王得了。”
也省的他再浪费口舌。
“对不住啊太子殿下，实在是因为您那些问题都太刁钻我实在不知道也回答不出来。”小人儿脸上表情可是没有一点儿“对不住”的意思。
刘苍见他爱吃水果便将旁边桌上的果盘也端过去：“那本王问个简单些的，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份的？”
自己这方的人不可能透露，但这少年明显早就知晓他身份。
“这个不涉及底线，总算是能说了。”莫冬雪呼出口气，毕竟什么话都不能说她也实在憋屈：“其实早在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便猜测您应当就是皓宸国的太子殿下。”
刘苍又是一阵惊讶：“小饭馆那次本王与你明明没说几句话，后面更是再无接触，你又是如何察觉的？”
“那日太子殿下很明显是奔着我去的，但我可以确定之前根本没见过您。再说点儿您很喜欢听的，虽说您已经刻意低调但通身贵气根本藏不住！再加上那日又正好是皓宸国使臣抵达文都城之日，于是我便猜想您极有可能便是皓宸国那位太子殿下…而今日您又通过我们那位李院长联系我，也只有太子殿下才想尽快弄清我的来路和身份，所以我更坐实之前想法。”
莫冬雪说完喝了口凉茶润润嗓子，心想这事儿她解释的够清楚了吧。
刘苍眼瞅着那张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叭叭，不知怎么眼睛竟有些移不开：“小公子果真聪慧过人，你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功夫和头脑想来也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人物儿！不知本王可否有幸能知道小公子名讳？”
太子殿下话中甚至带着讨好的意味，若是让守在屋外的那帮侍卫见着只怕得惊掉下巴。
莫冬雪故作神秘的摇晃摇晃脑袋，刻意压低声音道：“我的身份一般人真不能知道，我见太子殿下人品还算可以所以不愿害您。”
“哦？如此说来小公子还是在为本王考虑，本王是不是应该谢谢小公子？”
“好说好说咱这人一向做好事不求回报。”
刘苍自然是不会相信少年这番一听就是哄人玩儿的说辞，其实若是换成其他人这么明显的糊弄自己太子殿下不送他个“五马分尸”的全套都对不起他…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少年那副故作神秘又得得瑟瑟的小表情刘苍竟然丝毫不觉恼怒。
甚至还生出几分想继续听他胡诌的心思。
少年见他只是笑眯眯盯着自己似乎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不生气，一边秀气的眉尾高高挑起：“看来太子殿下的脾气也不如外界传的那般，这不是也挺好嘛。”
“小公子且说说外界怎么传的本王。”刘苍顿时来了兴趣，修长手掌托着下巴拄在矮桌上盯着小人儿：“本王从身边人那里听到的话都大同小异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听小公子的意思是外界对本王也有些不好的传闻？”
莫冬雪被这位已经而立之年的太子逗乐了：“太子您都说了那些都是您身边人的说辞，您是主子他们自然不能也不敢说您坏话。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您们这帮自视甚高尊贵无比的皇室成员听到一些议论自己的坏话也许开始还觉得挺新鲜有意思，但听的多了怎么可能受得了！所以啊，有时候想从身边人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也挺难的，除非是哪个头铁想试试刽子手的大刀硬不硬。”
少年侃侃而谈认真分析的小模样实在太有意思，刘苍眼角儿笑出了细纹：“不知小公子的脑袋硬不硬？”
“我脑袋不硬但也不怕您！说句不客气的这世上想砍我这颗聪明脑袋瓜子的人不在少数，但也得看看谁有这个能耐。”小人儿嗤笑一声，微微仰起的下巴显得很有信心。
刘苍觉得自己自从见着这少年嘴角儿就没放下来过。
“其实外界对您的评价也是有好有坏，例如说您心肠挺好，好的能把几个手足兄弟送进大牢后还不忘派专人照顾他们…说您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会把受灾逃荒的灾民诬陷成土匪流寇集中处死…还说您体恤百姓，纵容强行征兵后还知道给上家属二两银子…”
刘苍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小公子说话有水平，骂了本王却又让本王说不出什么。”
“殿下可莫要抬举在下，这些也都是我听到的坊间传言罢了。”
刘苍本意是想从少年口中得到些有价值的讯息，不过半大小子年纪不大鬼心眼子奇多，唠来唠去的全程被他带着扯皮！太子殿下也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人，若是换成之前文的不行就来武的，但奈何瞧方才的情况就算自己一方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能制住人家，还很有可能惊动前院那些正埋头苦学的学子们…
面对此人，刘苍三十多年来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之感。
“看在我并不是十分讨厌太子殿下的份儿上我送您一个忠告吧。”莫冬雪正经了神色盯着身侧之人。
“本王愿闻其详。”
“太子殿下此次前来肩负维系两国未来和平共处的使命，千万莫要鬼迷心窍生出旁的心思，做任何决定前还需慎重考虑量力而行。”
刘苍嘴角儿笑容终于也收了起来：“小公子这是在威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