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中场休息时间,陈景元坐在擂台下面的一把椅子上休息,赵半衣与曲阳围绕在他的身边,不住地称赞道:“表现不错,表现不错。”
“师叔。”陈景元捂着腮帮子,瓮声瓮气地问道:“有什么像样的法宝,赶紧拿出来吧,第三场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曲阳与赵半衣对视一眼,曲阳说道:“其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拿什么法宝都是枉然。”
“能不能不要总说这样丧气的话。”陈景元气哼哼地说道。
曲阳挠挠后脑勺,寻思了一阵,从腰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交到陈景元的手中。
“这是什么?”陈景元问道。
“这个名叫‘哈哈粉’。”曲阳介绍道:“这个东西属于幻药的一种,一旦吸入鼻口之中,就会产生幻觉,大笑不止。大概会持续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不过,对付黄如英那样的高手,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用处,她只要把鼻子一捂,作用全无,或者,她一口气吹回来,或者她捏住你的鼻子,直接把药粉统统倒进你的嘴里,倒在地上哈哈哈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没有别的靠谱法宝吗?”陈景元悠悠地问道。
“没有了。”曲阳卑微地摇了摇头。
“好吧,聊胜于无。”陈景元将药粉揣入怀中,又把目光投向赵半衣,开口问道:“师叔,有没有什么药丸,丢出去,会出现一条龙,把黄如英吓一跳的那一种?”
“没有了。”赵半衣摇摇头。
“……”陈景元一时无语。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貌美的狐女端着托盘走到他们的面前,开始推销自己手中的土特产:“三位大爷,要不要买点松子,一边看比赛,一边嗑松子?”
“不要,不要。”赵半衣不耐烦地挥挥手。
狐女不死心,又问曲阳:“三爷爷,要不要买点考蘑菇,照顾一下小孙女的生意?”
“谢谢,不需要。”曲阳很客气地拒绝了。
“准擂主哥哥,要不要尝尝我们胭脂林的特色小吃——炸郎球?卖得可火爆了,一上午卖了三四千个。”狐女又问陈景元。
“什么是炸郎球?”陈景元好奇地问道。
“尝一个吧。”狐女从托盘中取出一枚金黄色的球球,送到陈景元的面前。
陈景元接过,咬了一口,用没掉槽牙的那一面慢慢地咀嚼,自言自语道:“味道怪怪得,好像是肉,炸郎球,难道说,炸得是狼肉吗?”
“差不多吧,是屎壳郎的肉。”狐女笑吟吟答道。
“哇……”陈景元跪在地上,吐的稀里哗啦。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堵人。”赵半衣不耐烦地挥挥手,驱赶狐女。
狐女没有做成生意,并不想离开,继续说道:“两位大爷,要不要买个彩头,赌一赌擂主的归属?”
“盘口是怎样的,说来听听。”赵半衣听闻此言,登时来了兴趣。
“一两银子起注,压陈景元胜,一赔十,压蒙面黑衣人胜,一赔二。”狐女介绍道。
“这样啊。”赵半衣托着下巴,寻思了一阵,将狐女拽到一边,塞给她一张二十两银子的银票,小声地说道:“我压蒙面黑衣人胜。”
“师叔,你的声音再小,我也听到了,你太过分了。”陈景元气急败坏地说道。
赵半衣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开口说道:“师叔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赚点小钱,比试结束,给你买好吃的。”
“……”陈景元的鼻子快气歪了。
时间已到,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陈景元与黄如英在擂台之上面对面站好。黄如英望着陈景元肿大的腮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疼不疼?”
陈景元在心中将黄如英的亲朋好友挨个问候了一遍,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开口说道:“您是长辈,爱我疼我,才会使出真手段来教训我,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哪敢心生怨恨呢?”
黄如英“咯咯”的笑,嘴里说道:“小小年纪,懂得隐藏自己心中的愤怒,控制自己的情绪,城府不错,假以时日,会有所成就的。”
“您抬爱了,晚辈愧不敢当。我师父乃是当今世上的顶尖高手,身怀绝技,无人能比,只是我天资愚钝,学习不得要领,这才有了今日之局,请前辈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败得太过难堪,使师门蒙羞。我在这里,先谢过您。”陈景元说着,一躬到地。
“好说。”黄如英笑吟吟说道,话音未落,她口中念念有词,使出“搬山术”,一只硕大的磨盘从天而降,奔着陈景元的头顶,砸了下来。
陈景元只觉头顶恶风不善,顾不得许多,猛地向旁边一纵身,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再瞧方才站的地方,被磨盘砸出来一个硕大的坑。
“好险。这娘们脸上笑嘻嘻,出手却不是一般的狠。”陈景元的心狂跳不已,但是他嘴上却不肯服输,挤出一个鬼脸,冲黄如英吐吐舌头,嘴里说道:“没砸着。”
黄如英不吭声,仰起头,向陈景元的脑瓜顶望去。
陈景元道一声“不好。”忍不住抬头观瞧,只见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他也顾不得分辨到底是什么,纵身向旁边跃去,只听又是一声“轰隆”巨响,定睛观瞧,却见一张石头桌面坠落在擂台之上。
“身手还算敏捷。”黄如英称赞道。
“谢谢前辈夸奖。”陈景元礼貌性地说道。
就在这时,从半空中不断地坠落石狮子,石头板凳,石头台阶,陈景元左躲右闪,手忙脚乱。眨眼之间,累得气喘吁吁,通身是汗。
“师姑,我想了,这场比试您就让我赢了吧。”陈景元喘息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为何要让你赢?”黄如英暂时停止了“搬山术”的运用,笑吟吟问道。
陈景元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心上人就在台下,此时,您让我一局,我在心上人面前出个风头,今生今世,我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当牛做马?”黄如英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当一个人说出‘当牛做马’这四个字的时候,说明他根本没有谈判地资本。”
“您想过没有,一旦这场比试,你赢了我,那么,您就是这届‘断指大会’的擂主了。您真的愿意当这个擂主吗?”陈景元仍旧不死心。
黄如英笑道:“当擂主多好,黄金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您让我当擂主,我把百两黄金,一文不少地送给您。怎么样?”陈景元哀求道。
“真是笑话。我为何要多此一举,自己直接拿走黄金不好吗?”黄如英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您愿意与城隍庙的人为敌吗?”陈景元说道:“反正我们静安堂的人已经把他们得罪了,不如一条路跑到黑。”
“我会怕城隍庙的人吗?”黄如英不屑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景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朋友,你要明白,人与人的谈判,筹码无外乎‘利’与‘义’二字。”黄如英笑道:“你想打动我,就要下些本钱才行。”
“被您这么一说,其实我的身上,还是带着几件宝贝的。”陈景元说着,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羊脂玉蟾蜍。
“这是我曲师叔送我的见面礼,带上这个,百毒不侵。”陈景元说着,敞开上衣,露出里面的护身宝衣。
这个是我的心上人送我的,上一场比试,您用匕首扎我,之所以,我能毫发无伤,就是因为这件宝衣。”陈景元说着,又从腰间抽出苏冉刚刚送他的鱼肠剑。
“这是师父送我的宝剑,削铁如泥,吹毛利刃。但是,这三件宝物加起来,都没有这件宝物值钱。”陈景元说着,从怀中摸出曲阳送他的那包“哈哈粉”。
“这是什么?”黄如英问道。
“这是东西可是十分厉害的。”陈景元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包,露出了里面的粉末,他见黄如英一脸好奇,慢慢地凑了过来,心中狂喜,深吸一口气,打算吹她一脸,谁知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一包哈哈粉,一点没有浪费,全部喷到了自己的脸上。
陈景元咂摸一下滋味,竟然是甜的,只觉两腿一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一脸无奈地说道:“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狗血。”
之后,“哈哈哈哈哈!”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