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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出走(1 / 1)

祖人山冷笑一声,对徒弟说道:“走,咱们师徒,回观看热闹去。”说罢,师徒两个一前一后,离开胭脂林,直奔落枫观而去。

勇将军指挥着几千恶犬与狐兵作战,发现自己的主人步香辰劫持着花白露安全撤离了胭脂林,于是,一声长啸,带着手下撤离了战场,众狐兵在后面紧追不舍,拼命厮杀。众恶犬边战边推,双方各有伤亡。

步香辰一路狂奔,回到了落枫观,只见两扇观门紧闭,拍打了几下,里面无人应答,老道心中一阵焦躁,飞起一脚,把个朱漆大门踢得东倒西歪,跑来开门的小道士见到凶神恶煞般的步香辰,吓了脸色煞白,立在原地,嘴唇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步香辰肋下夹着花白露,横冲直撞,直奔道观后院而去,来到施孝颜的屋门前,又是飞起一脚,把两扇木门踢得粉碎。

施孝颜坐在屋中,手里拿一把剪刀,正在修剪一盆文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清楚踢门的人乃是步香辰,登时勃然大怒,开口骂道:“天杀的幻海,你吃错药了吗?踢我的房门做什么?”

步香辰面目狰狞,将肋下的花白露往她的脚下一丢,恶狠狠说道:“关于我师妹的死,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莫说这扇门,我一把火点了你的房子,将你碎尸万段。”

施孝颜瞧见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花白露,登时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嘴里说道:“这个人是谁?你为何将她绑了,带到我的屋中?我说幻海,就算你的本事强于一般的三代弟子,也不可如此的目中无人,不懂礼数。我劝你趁早离开,不然的话,我可要去你师父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步香辰不理施孝颜,从腰间抽出匕首,在花白露的腿上轻轻一抹,登时出现一条三寸多长的口子,一时间鲜血直流,花白露痛得哇哇大叫,嘴里喊道:“施孝颜,你就承认了吧,是你指使我杀了万心安,杀死万心安的毒箭,也是你给我的。”

施孝颜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底气不足地说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污我清白。”

步香辰咬牙切齿地说道:“贱人,枉我这些年喊你一声师姑,竟然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今日,我要杀了你,替落枫观清理门户。”说罢,手持匕首,冲了上来。

施孝颜见此情景,侧身躲避,她向步香辰的身后望了一眼,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喊道:“师父,师兄,你们都瞧见了吗?这个后辈今日要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吗?”

步香辰听闻此言,回头一看,只见师爷景元子、师父陈清堂、二师叔胡启川,三师叔祖人山一众人等都来到了施孝颜的门前。

陈清堂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徒弟手中的匕首,扬起手,在他的后背之上,重重地锤了两拳,怒道:“畜生,你要做什么?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胡启川两年前被步香辰打折了鼻梁,一直怀恨在心,寻找机会报复,今日见此良机,背着手,走到陈清堂师徒的近前,阴阳怪气地说道:“踢坏了道观的大门,踢烂了长辈的屋门,这是要造反吗?明日会不会将大殿的老君神像一把火烧掉?”

步香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手一扬,一拳又打在他的鼻梁之上。

胡启川一声惨叫,捂着鼻子,满地打转,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不住地往下流。

“幻海,今日,你真的要气死为师不成吗?”陈清堂气得直跺脚。

步香辰望了一眼师父,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嘴里说道:“师父,小师妹没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她是被花白露和施孝颜这两个贱人联手害死的。不信,你自己去问花白露。”

陈清堂回过头,望了一眼师父景元子,老观主给了他一个默许的眼神。陈清堂迈步走到花白露的近前,沉着脸问道:“我徒儿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跟我师妹合谋,害死了我的女徒弟吗?”

花白露跪在地上,一脸地愧疚,嘴里说道:“道长,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道士,乃是道长的高徒,若是知道,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当时,我带着手下去追捕一个胭脂林的叛徒,您的徒儿站出来,不让我做事,说什么她要将那个叛徒带走。道长,您想想,我好歹也是胭脂林的大头目,手下带着一大队人马,若是在这些手下的面前,丢了面子,以后如何管理这成千上万的手下。因此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开始时,我们两个单打独斗,后来,我的体力渐渐不支,于是,我的手下一拥而上,将您的徒儿团团围着,这个时候,她挽起袖子,射出好几只袖箭,射杀了我的几名手下。我见您徒儿的暗器厉害,赶紧取出我的法宝,乃是一面从古墓里得来的宋朝铜镜,您徒弟瞄准我的面门射出一只袖箭,我赶紧拿出铜镜去挡。袖箭射在铜镜之上,登时弹了回去,正中您徒儿的要害。后来,我寻思与她无冤无仇,想救她不死,可是她的独门暗器毒性太大,我身上带的解毒药根本就不起作用。因此,只能看着她眼睁睁地死去。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献出胭脂林所有的宝物,用来补偿女道士的死。只求各位道长,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

“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徒儿倒成了学艺不精,无事生非的该死之人。”陈清堂捋着胡须,冷冷地说道。

“你胡说,你颠倒黑白。”一旁的步香辰气得直跺脚,指着花白露的鼻子破口大骂。

花白露不理步香辰,面向景元子和陈清堂发誓道:“我花白露当着二位道长的面发誓,若是我方才的话有半点虚言,叫我将来不得好死,死后身首异处,脑袋被人挂在高竿之上,灵魂不得安息,我的族人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贫道相信你的话。”景元子摆摆手,对花白露说道。

“师爷,您老人家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步香辰一脸焦躁地说道。

“小幻海,听师爷一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师爷将来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景元子正色对步香辰说道。

步香辰摇摇头,一脸绝望地说道:“师爷,你的话其实是在敷衍我,我早看透了,您不会为了我的小师妹,处罚自己的徒弟,施孝颜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到头来不会受到任何的处罚。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不会用杀戮来惩治杀戮,因此,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自己处理吧。”说罢,望了一眼施孝颜,眼中现出了杀机。

景元子一脸的为难,嘴里说道:“小幻海,你可知道,在这世间比对错还要重要的,便是圆满。有些事,看淡了就好。”

步香辰望了一眼说此话的景元子,脸上现出了彻底的绝望,十分沮丧地说道:“您不会因为万心安的死,而杀了施孝颜的,这个道观,既然有她,那么,也就没有我的位置了。”说罢,步香辰脱掉了身上的道袍,叠放整齐,恭恭敬敬地给陈清堂磕了三个头,嘴里说道:“此时的落枫观,再不是我心中曾经的那座落枫观了。师父,感谢这么多年,您老人家的照顾和厚爱,徒弟没齿难忘,将来有一日,师父用到弟子的地方,尽管开口,弟子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罢,站起身,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众道士,立在院中,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祖人山凑到陈清堂的身边,小声地说道:“师兄,就这样让他走了?要不要将他追回来?”

陈清堂回头,望了一眼景元子,略带幽怨地说道:“算了,儿大不由爷,随他去吧。人心散了,强留住他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陈清堂走到花白露的近前,面色冷峻地盯着她的双目,把个花白露瞅了直发毛,颤抖着声音问道:“道长要如何处置我?”

陈清堂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三徒弟,直接死在你的手中,我的大徒弟,因为你,离观出走。我要如何处置你,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呢?”

花白露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道:“我愿献上胭脂林的全部宝物,只求道长放我一条生路。”

胡启川用手帕捂着受伤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们胭脂林有什么宝物?”

花白露说道:“胭脂林的地下,藏着七八座唐末宋初的古坟,珍宝、古董还是有一些的。只要各位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全部双手奉上。”

胡启川听闻此言,对陈清堂说道:“师兄,心安侄女的死,你也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我看不如让这个花白露交一笔赎金,就此放她一条生路。”

“多谢师弟替我出谋划策。”陈清堂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站在一旁的景元子忽然间开口说道:“把这个花白露,先关到后院柴房,派人严加看管。孝颜、清堂,你们二人随我来,我有话要说。”

“遵命。”其他人各自散去,景元子带着大徒弟和四徒弟回到自己的茅草屋。老观主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目光如炬,望着眼前的两个徒弟。陈清堂情绪有些低落,垂着头,不去与师父的目光接触。施孝颜心中有鬼,被师父瞧得浑身不自在,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您老人家饿了吗?不然,徒儿去给您做碗面条,如何?”

“不忙。”景元子开口说道:“孝颜,我且问你,可想过自己最终的结局?”

施孝颜微微一愣,小声地问道:“师父的话,是何用意?”

景元子一声叹息,嘴里说道:“今日,有为师在,幻海没有出手伤你,若是有一日,为师不在这个人世间,幻海上门寻仇,你逃得了吗?”

“……”施孝颜默不作声,良久才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师父,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勾结花白露,害死万心安。”

景元子望着施孝颜,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好半天,嘴里说道:“人生好似一场旅途,虽然最终的结局都是离世、死亡,可是从生到死,每个人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你选择了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愿你好自为之,当最终的结局来临之时,能够坦然面对,就好了。”

“师父,您是要责罚我吗?”施孝颜惴惴不安地问道。

景元子摇摇头,缓缓说道:“你刚来落枫观的时候,还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一转眼,你已人到中年,为师与你有几十年的感情,怎么忍心伤你,天道昭昭,自有因果,我只是一个将死的凡人,没有惩戒你的权力,你的结局还是留给小幻海吧。”

“……”施孝颜默不作声,一脸茫然地望着景元子。

老观主摆摆手,对施孝颜说道:“你出去吧,我跟你大师兄还有要事相商。”

“是。”施孝颜答应一声,站起身,离开了茅草屋,从外面,将屋门关好,转身离开了。

景元子望着陈清堂,缓缓地说道:“在你的心中,一定怨恨为师吧。”

“徒儿不敢。”陈清堂垂着头,说道。

“短短三日,一个徒弟丧命,一个徒弟出走,这个事情放在哪个当师父的身上,都是重大的打击吧。”

“师父……”陈清堂忽然间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十几年的心血,手把手地教,面对面地学,心安被师妹联合狐妖杀了,我的心好似被刀子扎了无数次,香辰离开了落枫观,我的心里像是被人扯去了心肝肺,一下子空落落的。”

“为师理解你的感受。”景元子轻轻拍打着大徒弟的肩膀,以示安慰,嘴里说道:“这两个孩子,都是极好的苗子,哎,可惜了。”

“师父,咱们的落枫观,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陈清堂一脸茫然地问道。

“这个事情,全都怪我。”景元子十分愧疚地说道:“为师读了一辈子的《道德经》,到头来,却不懂得激流勇退的道理,我在这个观主的位置,呆得时间太久了。导致你这个代理观主,名不正,言不顺,在师弟师妹的眼中,是个十分尴尬的角色。这件事情,为师错得离谱。”

“师父,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陈清堂问道。

景元子说道:“为师有一个问题,若是让你做了落枫观的正式观主,你要怎么处理与三个师弟、师妹的关系?”

陈清堂一时间没明白景元子的真实意图,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元子直视大徒弟的眼睛,嘴里说道:“太祖爷朱元璋打下江山之后,在庆功楼,设下酒宴,宴请功臣,之后,炮打庆功楼,所有的功臣,灰飞烟灭。宋太祖赵匡胤,在得了江山之后,宴请群臣,问与他一起造反的武将:将来有一日,你们的手下,将黄袍披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会怎么处理?吓得这些武将第二日纷纷交出兵权,告病回乡。赵匡胤赏赐这些武将大量的金银,让他们安享富贵。唐太宗李世民在坐稳江山之后,建一座凌烟阁,将随他出生入死打江山的二十四位功臣供于高堂之上。这是三种截然不同地处理方式,清堂,为师问你,你要选择哪一种方式,对待你的三个师兄妹?”

“这个……”陈清堂抬起头,与师父的目光相对,依旧十分谨慎地问道:“师父,这是最后的考验吗?”

“是的。”景元子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是你能否坐稳观主之位的最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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