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目光更深了。
幽幽的打量着慕九歌,片刻之后,问道:“姑娘,你是哪个门派家族的?”
隐秘大陆里的门派和关系她并不清楚。
甚至现在都还不清楚容谷雪他们是什么门派的,有多强大。
但是看这几个人,全都是翼帝修为,便知不是什么小门小派。
慕九歌虽然修为大涨,但是在这里和他们打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可奉告。”
慕九歌淡漠的说。
女子显然被人尊敬惯了,极少遇到慕九歌这样的态度,脸色有些不太好。
但很快又被她给掩饰掉了。
她扫了圈慕九歌这群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小云长渊身上,眼中光滑闪动,比旁人多看了好几眼。
她这样的眼神,让慕九歌感到很不舒服。
拉着小云长渊挡在自己身后,“既然容谷雪已经找到了前辈,前辈便可将她带走了,无需再同行。”
“我要走,严修他们也是要走的,没有了何元醇指路,慕九你是走不出神祗森林的。”
容谷雪忽然好心的说,“念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说过要带你走出神祗森林的,就一定会带你出去。你便继续跟着我们同行吧,路上有姑姑他们在,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忽然从容谷雪嘴里说了这么多人话出来,显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慕九歌将他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必。”
容谷雪有些急,若是慕九歌不同行,她就找不到绝佳的机会下手杀她了。
她忙说,“慕九,你莫要逞能,你还带着小云云的,若是在神祗森林迷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放心吧,我会和慕九一路,送他出去的。”
何元醇强行退出疗伤,站起来说道。
他还没有完全修复伤势,脸色惨白,给女子等人行礼之后,恭敬的说,“诸位长老还有要事要办,我就不跟着拖累你们了,我把慕九姑娘带出去即可。”
“之后,自己回去门中。”
何元醇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是个折中的极好办法。
按理说,容谷雪那边也该无话可说。
但是,女子却开了口,“你和严修都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神祗森林危险万分,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强大的灵兽手中。你是我门中弟子,我断然不会让你们独自去冒险。”
“何元醇,严修,你们必须跟着我们一起走。”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却是威逼。
何元醇脸色十分难看。
“六长老……”
“此事无需再议,何元醇,连长老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女子脸色一冷,怒目而视,威严赫赫。
何元醇当即就冷汗直流的跪在了地上,“弟子不敢。”
慕九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也大概明白了这门中的关系地位,这个女子,想来身份十分的高,也独断专行。
这般强硬要求何元醇留下来,只怕也并非是为了保护何元醇的安全,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
“小九,你想怎么办,要不要我把他们全部杀了?”
墨无殇靠在慕九歌的身旁,浑身上下都是邪气危险的杀意。
若是他出手,这几个人修为虽高,却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墨无殇。
但若是不能一击绝杀,让这里所有人都毙命,只要活下一个回去门派报信,她就算是得罪了整个门派。
其后便是隐秘大陆里面无止境的追杀。
她还得想办法离开隐秘大陆,若是被追杀可就不好办了,还是得低调行事。
再者,这些人都是何元醇、严修师门中人,若是将他们全都杀了,严修、何元醇又该如何为人?
杀报仇,还是叛出师门?
既为朋友,便不会轻易将他们置于这般处境。
慕九歌摇了摇头,随后对何元醇说道:“一路走来,对神祗森林我也有些熟悉了,自己应该也能走出去的,你便安心跟着他们回去吧,我们就在此告别了。”
“慕九姑娘……”
何元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来。
他不蠢,看得出来容谷雪和六长老的不怀好意,留慕九歌下来,只怕是为了趁机下手。
慕九歌现在离开,才更安全。
“一路小心。”
慕九歌点了点头,带上小云长渊便要离开,面前却是身形一闪,女子瞬移而来,挡在了她的前路上。
“姑娘,我诚心邀你一起同行,是给你面子,照顾后辈,你却这般拒绝我,可是不识好歹?”
慕九歌:“既是好意,我亦可以拒绝,你若是让我强行接受,那句不是好意,是胁迫了。”
女子脸色当即难看了好几分,冷声道:“伶牙俐齿。”
她周身的威压骤然倾斜而出,犹如一座大山般压向慕九歌,无声的威胁。
“我容飞霜既然决定了要帮你,你就必须接受我的帮助,今天你想跟我走,不想跟我走,都必须和我同行!”
在翼境的时候,慕九歌面对过好几个翼帝的威压,但是哪一个,都没有容飞霜这么厉害的。
她的修为,远在翼帝三星的翼言鲲之上。
不愧是被赶进隐秘大陆的翼帝强者。
慕九歌看了看墨无殇,“只怕你也拦不住我。”
用精神力卸掉荣飞霜的威压,慕九歌当即带着小云长渊就朝着旁边跑,与此同时,墨无殇也果断出手。
“哼,不识好歹!”
容飞霜手中顿时出现一柄锋锐的灵剑,便冲着墨无殇砍去。
慕九歌逃跑的脚步,陡然僵住。
她惊骇不已的看着容飞霜手中的灵剑,“你这把剑哪里来的?!”
“这把剑?”
容飞霜得意的笑,“自然是我的战利品。”
战利品!
这三个字像是雷鸣般劈进慕九歌的脑子里,这把剑,世上独一无二,是八师兄封闯的佩剑!
从不离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前世封闯独自走出去,拼了性命给她斩杀出一条血路的画面,重新在眼前浮现。
他的身上全都是血,满身伤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他的剑插在积血的地面上,身躯僵硬的站着,艰难的对她说出最后一个字,“走。”
她走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