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想分了将近七百斤的灵酒,十五颗变味的黄金稻谷。
“师兄,我不要这个。”楼船上,她一脸嫌弃,感觉真的难吃死了,灵气也就那样,还不如拾儿给她做的白米饭呢,“送你行吗?”
送他?
秋宇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喜欢千道宗的林蹊吗?要不然,送她吧!”小丫头要到乱星海六十年呢,他真担心自家师妹知道这消息会受不住。
“这个不好吃,我把灵酒送她。”
“……”
不好吃的给他,灵酒给林蹊?
秋宇掌门有些一言难尽,“行!你爱怎么送,就怎么送吧!”
十五颗黄金稻谷,回头送食坊,也能让门下都尝尝。
“真的?”无想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把小储物袋塞到师兄手上,“那我跟宜法到千道宗行吗?”发现师兄面露难色,她一下子就委屈上了,“林蹊到飘渺阁做了好几次客,我还一次都没到她那里做客呢。”
“……行!”秋宇想了想,“我帮你问问宜法,她要是有空,你就跟她一块走。”
“她有空,她闲的都要数星星了。”
星夜赶路,急的在房里呆不住,站在顶楼甲板的宜法恰好听到,望下来的时候,那表情真是……
“宜法,我想林蹊了,跟你一起到你家做客,你欢迎吧?”
无想兴高采烈地一个闪身,就到了她跟前,“我在海上抓了好多好吃的,全给林蹊。”
“有好吃的啊?那绝对欢迎!”
不欢迎能怎么办?
宜法知道,她家的小丫头,对无想这个祖宗,特别的怜惜,“她看到你,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要是想不出办法,必需到乱星海,林蹊在走前,肯定要安抚好无想。
……
被宁知意指点,终于画出符的陆灵蹊,完全不知道,飘渺阁秋宇掌门想不出安抚无想祖宗的办法,干脆就把她打包送来了。
“虽然你的十面埋伏很厉害,可是,防御最全面的金钟符,在特别的情况下,却更能省事。”
宁知意专心教导自家娃子,“我建议你用半年的时间,专画此符,你新近才正式学符,专心一样,更能提高成功率和出上品符的机率。”
“嗯!”
陆灵蹊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七年,她有的是时间,给自己积累一堆的灵符。
“老祖,我会半年半年弄,到了乱星海,把自己护得跟铁桶一样。”
“老祖相信你。”
宁知意拍拍她的手,“你爷爷和爹娘那里……”
“我打算要走的时候,再跟他们说。”陆灵蹊直言,“爹娘冲击结丹,大概就在这几年,现在说,可能误了他们,爷爷……,他年纪大了,与其让他忧心,还不如暂时瞒着,也免得我爹将来老说我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是可以在这个地方说的嘛?
宁知意忍不住莞尔,“你有打算就好,他们在哪,冲击结丹的时候,如果方便,我来护关。”
“他们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陆灵蹊虽然跟老祖说了很多事,可是,鸿蒙珠境关系她一家人的安全,将来拿了仙令回来,说不得,会有好多大佬想要争抢。
为了家人的安全,也为了老祖的安全,她觉得,还是不说的好,“老祖,您放心,走之前,我也会把他们安顿好的,这世上,除了他们自己走出来,否则,谁也别想找到。”
这样啊!
宁知意笑了笑,摸出一枚墨玉圆佩,“你把这个给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可以随时求援于掘地馆,掘地馆知道了,我就一定会知道的。”
“嗯!”
“至于你那个对掘地馆特别有兴趣的‘大师父’师叔,暂时不必理会。”
宁知意从陆灵蹊这里听说了那位大师父,“他离不开千道宗,我暂时也不会进千道宗,仙食符对我们家很重要,你想传……,也得等你元婴中期以后。”
她止住陆灵蹊急切想要辩白的话,“老祖宗把仙食符藏着,本就是给你我用的,我可以传给萧战、陈九他们,你当然也可以拿着,跟那位大师父印证古食神的‘道’。
但道这东西,暂时离你还远。
我给你设定到元婴中期以后,是因为,那时候,你的各方面想法,都更趋于成熟,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自保能力才是关键。
生命如转盘,多年前,是长辈不放心她,对她敦敦教导。
虽然自昨天后,宁知意对林蹊的乱星海一行,有了一点底气,却还是架不住,那种来自血脉的本能牵挂。
“你能提前想到,因为仙令,未来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争抢,我很欣慰!”
宁知意摸摸陆灵蹊白嫩又厚实的耳垂,在心里告诉自己,只看这耳垂,也是有福的,“以后,我可以彻底放心,你在千道宗的生活了。”
“……”
陆灵蹊忍不住弯了眉眼,“我师父虽然一直忙,没什么时间管我,可是我师叔多,大家都管管,都教教,保证不会把我教坏了的,要不然,我师父也不能跟他们干休。”
师父真可怜!
收了她,被所有人都置疑躺赢。
“随庆相对不错,青主儿……”
“青主儿才跟我契约的时候,师父就猜到了一点点,那时候他告诉我好好待她。”
那就好。
宁知意笑着帮她把符墨往中间推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不出意外,五年后我才能再来看你。”
陆灵蹊连忙收拾东西,“我送您!”
“不必!我是秘密来的。”宁知意穿好斗篷,带上面纱,“我还要回一趟掘地馆,飘渺阁那边连着多天大战,想来出了不少极品的海上食材,我让萧战他们做好,都给你留着。”
这是祖宗的心意,陆灵蹊不会推辞,“那您告诉萧师兄他们,再帮我多做些方便快捷的肉干点心什么的。”
万一要结交其他界域的修士呢?
陆灵蹊觉得,用美食套近乎,可能比她说破嘴皮子更好。
宁知意摆摆手,径直下楼。
陆灵蹊转到靠街的窗边,挥开窗户,直到再也看不见自家老祖,才关好禁制回到桌前。
金钟符她已经画成功了两张,虽然在上品符纸上,画出了下品符,可是,她还是信心满满。
半年的时间呢。
除了夜晚进幻乐塔修炼,白天的时间,她都可以用来制符。
总能制出几十、上百张的上品符来。
陆灵蹊的符笔饱饮了符墨,终于画到了符纸上。
……
离开的宁知意不知道,她又一次成功地避开了无想。
她刚传送走,传送阵上,无想和千道宗一行人就回来了。
“我要给林蹊一个惊喜!”
什么都不知道的无想,还只有炮制惊喜的兴奋,“随庆、宜法,你们可千万不可告诉她。”
“……”
“……”
随庆和宜法这一会,真想羡慕无想。
可恨,那臭丫头,在外面玩脱了,把她自己玩坑里去了,害得他们未来的六、七十年都不能开颜。
随庆有时候真想对待师妹一样,把不听话的徒弟也打一顿。
奈何……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没理兴高采烈的无想,一个闪身就直奔宗门。
上一次,徒弟把金风谷炸了,这一次她是要把他的心放到油锅里炸呀!
“快点快点,他会不会去告密?”
无想受不住宜法的磨蹭,拉住她紧随其后。
最终,只有重平掌门带着一队弟子,老老实实地按规矩走着出坊市。
宗门有两位化神修士,他又亲自到了飘渺阁前线,混沌巨魔人的遗宝,千道宗这一次,可是分了不少。
重平一边走,一边在考虑,得给林蹊带多少黄金酒,又该让谁教她制符术。
乱星海的一甲子,固然有极大危险,却也代表了天渊七界最大的机缘。
渲百师兄连回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闲风和棠华拉走了。
重平严重怀疑,未来他们会极力地想办法,让更多的人,受到化神境魅影的血咒和巽风诅咒。
灵界,昆山界等六界,要不了多久,大概就会合力行动起来。
一时之间,重平居然有些庆幸,林蹊能机缘巧合得了化神境魅影的巽风咒。
要不然,几十年后,别人能拿仙令,让有实力的长辈进入幽古战场,走一条成仙的捷径,无相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啥机会都没有。
山门前,重平没想到,又看到了随庆。
“师兄……”
“回头说话。”
金风谷没人,从林铎那里知道林蹊这两天常到坊市散心,随庆哪里能坐得住。
他身形几闪,又迅速回了坊市。
半晌,画符正有心得的陆灵蹊,就听到了包厢禁制被触的声响。
她的眉头一皱,刚要成形的金钟符就是一闪,刺眼的亮光后,符纸尽数画灰。
陆灵蹊气得眉毛都想竖一竖。
她现在的成符率,大概是三十分之一,好不容易,画成这一张,就可以把成功率提一点点,结果又失败了。
“谁?”
都说好了,不用老送茶。
“你师父!”
师父?
陆灵蹊一呆之后,迅速挥开包厢的门,“师父!您回来了?”她满脸的笑,“快来看,我会画金钟符了。”
随庆:“……”
他还以来,徒弟现在一定懊恼的不成样子呢。
“你真了不起!”
随庆很欣喜徒弟会画金钟符,不过,面上却是一幅生气的样,“炸金风谷好玩吗?”
“……不好玩!”
陆灵蹊摇头的时候,又连忙给师父倒茶,“师父,您要相信我,那天我真的是被郭府逼得没办法。您和师伯都不在家,师叔他们救不了我,我又出不去,真要落到他手上,不死也得残。”
所以就炸了金风谷。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过……
“你溜的那么快,躲过郭府后,至于要藏几天吗?要不是藏几天,你至于遇到江雪,至于倒霉受了化神境魅影的巽风咒?”
随庆一个手钉就敲到徒弟的头上,“离宗门那么近,你就不知道回宗报个信?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事?”
他好不容易有个家。
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任何意外。
“师父~~~”
陆灵蹊抱住师父还要敲的手,“我被诅咒的时候,宗门的援军已经到了好吧?”真说起来,她都躲过了一次更厉害的血咒,很了不起了。
“我这就是事赶事,可能老天就是要砸给我十几、二十几的仙令呢。”
她把茶塞到师父的手上,“我拿了仙令,第一个孝敬您。”
瞧瞧,她已经许出了两个。
“您早点飞升仙界,等到我飞升的时候,哎呀,原来我师父已经给我打下了一片天。”
“……你呀你呀!”
随庆能拿她怎么着?
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尽会给我油腔滑调。”
“嘿嘿!我哪有。”
师父最好哄!
陆灵蹊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师父,我们一切要往好的地方想,仙界的仙人不是看不起我们吗?您徒弟我,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用你让他们大吃一惊!”
随庆真怕徒弟再闹事,连忙安抚,“你老老实实弄两个仙令回来交差,到时候,师父让他们大吃一惊!”
“噗!”陆灵蹊一下子就笑了,“我总算知道,我最像谁了。”
“……”
随庆的满心忧急,被徒弟这一闹,就只剩莞尔,“这话在师父面前说说就算了,到了你宜法师叔那里,要说像她。”
“噗!哈哈!哈哈哈……,师父,您这么坏,怪不得师叔他们那么不服气您呢。”
“我要他们服气做什么?我只要拳头比他们大就行了。”
不服,来打啊!
随庆瞅瞅徒弟画符的行头,拿起旁边两张画好的,“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林蹊,你记住,天地万法俱在道中,如布阵一般,都是把天地规则,拘于一地,用为己用。
你莫怕了它。
比如这金钟符,你平时催动护体灵气罩的时候,不过是心念一动,说不出的简单。”
随庆年轻的时候,一切靠自己,还真当过一段时间的符师。
“画金钟符之前,你要想清楚,这张符,你要用多少灵力。”
随庆拿过她的笔,“心念一动,就是如我这般,一挥而就。”
话音落下,符纸上灵光一闪,一张上品的金钟符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