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动了动,想要问他,明天是不是一起去霍家。
可对上他漠然的目光,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折身,她回了房间。
片刻后,苏正枭也跟着走进来,直接上床。
唐筱然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和慌张:“你不走吗?”
“这里是我名下的房产,我住在自己家里,不可以?”
“没有……”
她摇头:“你睡吧,我去客厅。”
苏正枭盯着她,冷笑道:“欲擒故纵?你是什么下三滥货色,自己心里没数?”
唐筱然在原地,心如刀绞。
“上来!”
“睡一张床,我怕你不习惯,明天还要——”
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已经被苏正枭扔到床上。
唐筱然身体蜷缩,心底充满抗拒和害怕。
他碰她的次数很频繁。
但,每次带着愤怒,怨恨,以及羞辱。
她把他当丈夫。
可自己在他眼里,恐怕连妓……女都不如。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唐筱然连忙拉住被子盖上两人,拉好睡裙。
苏正枭目光对上她,嘴角挂着冷笑:“婊子还想立牌坊?当时设计我的时候,你在床上特别放……荡,这么快就忘了?”
唐筱然身体颤抖。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整理心情,收拾好情绪:“景轩的电话,他应该有事,我过去看一下。”
话音落,迅速离开房间。
果然,景轩要去卫生间。
回到房间后,唐筱然给他盖上被子。
孩子的手却抓住她,眼睛明亮,比窗外的星辰还要灿烂几分:“妈妈,爸爸和你睡一张床,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摸了摸他的头,唐筱然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即便再心智早熟,还是孩子:“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有些事情,他不懂。
景轩点头,眼睛明明亮亮,就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唐筱然回到房间,苏正枭没睡,正在抽烟。
听到声音,他掐灭烟头,扯过她,狠狠揪住头发,甩在床上。
整整一夜,折磨没有停止。
夜越来越深沉,苏正枭终于睡了。
唐筱然没睡。
不是不想睡,而是太疼了,睡不着。
忽然,腰间被重重撞了一下,她疼的眉头皱起,看向身旁。
只见,苏正枭身体挪动,大手挥舞,额头上全是汗,像是做了噩梦。
“没事,乖乖睡吧,我在这守着你,不会走。”唐筱然轻拍他后背,声音又轻又柔。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他对她那么冷漠,才伤害羞辱过她。
可一看到他眉头紧皱,就又心疼不已。
下一秒,苏正枭低低的喃念流泻而出:“晴柔……不要,对不起,我想你……”
唐筱然怔了怔。
两人才做完最亲密的事,丈夫却躺在自己身旁,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身上盖着被子,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她勾着唇,自嘲地轻笑出声。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她投在地上地影子,拉的好长。
她嫁给他八年。
左晴柔这个名字,也在她的婚姻中也存在八年,。
八年,九十六个月,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以前觉得,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他能爱多久,能爱多深?
左晴柔死了,他守着一个回忆又能坚持多久?
日转星移,月落月起,昼夜轮流交替,总有一天,他会忘记的。
即便她入不了他的眼,也会有别的女人走进他的视线。
唐筱然甚至想象过。
或许有那么一天,苏正枭会牵着比左晴柔更美的女人出现,让她离婚。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
一个女人在他心底竟然八年都没遗忘。
他不薄情,而是太重情。
原本以为,再听到这个名字,不会有感觉。
可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这下,更没有了睡意,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
唐筱然侧躺,目光望着窗外。
夜凉如水,月光清冷。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容易崩溃吧。
莫名觉得很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忍也忍不住,擦也擦不干。
她没出声,只是默默地抹去眼泪。
另外一旁。
苏正枭眉头依然紧皱。
不安,恐惧,狰狞,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站在山的左侧,左晴柔站在右侧,两人之间隔着悬崖。
眼睁睁的看着,左晴柔被一个面目凶恶又猥琐的男人步步紧逼着。
她一步步后退,但身后就是悬崖,已无路可退。
中年男人已逼站在她面前,笑容极度恶心。
他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想要飞奔过去救她。
可自己的腿和脚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无论怎样都动弹不了。
他焦急,心怒,慌张,始终不能移动身体。
男人已经将她外套扯下来,身体便露在空气中。
再然后,她的神色变的决然。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大喊大叫还声声咒骂着中年男人,撕心裂肺。
左晴柔略带哀怨的扫过他,然后闭上眼睛,身子轻轻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疯了似的大声尖叫。
而就在这时,左晴柔突然出现在他脚下。
她身上的衣服被脱掉,浑身上下发紫且僵硬,脸血肉模糊。
皮肉似是被刀子刻过全部外翻,眼珠子白白的瞪着,看着很是令人惊恐。
“呼……”
苏正枭被惊到了,他鼻息间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然后,蹭的一下睁开眼睛。
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梦,做得有些太过于真实!
他闭上眼睛,平稳着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口。
等到将那些情绪尽数都压抑下去以后,他扫过手机,七点半。
额头连带着太阳穴泛疼,紧绷,压抑。
苏正枭抬起头,落在太阳穴两侧按动揉捏。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早已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餐厅。
唐筱然在做早餐。
景轩已经穿好衣服,小手中端着温水:“妈妈,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可以。”她在盛粥。
“那爸爸是不是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留在这里睡?”他抬头,好奇,还带着希冀。
唐筱然一向不给孩子空口的承诺,她说:“偶尔,也或许不会。”
上一秒还高昂的头下一秒微微耷拉,孩子有些失望,又说:“妈妈,你不是会做好多好吃的菜,你做上满满一桌,爸爸觉得好吃,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