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也应该困了,就休息吧,我让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呢,对了,买的那些补品你别忘记吃,还有,你外婆也从美国回来了,身体应该不错,我看教训人时精神气非常的足!”
这显然是已经在下逐客令,苏岚从沙发上站起,再三叮嘱道。
“恩……”
走出公寓,苏岚想起了穆太太早上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对她和沈建雄是各种埋怨,各种不满。
从脑溢血突然发作送到美国后,沈建雄的确是一次都没有去过,不可否认,他真的是有些太过分!
如今,穆部长已经从美国回来,于情于理,他都得必须去北京一趟。
拿出手机,她按下号码,将电话打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闻言,苏岚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冲了上来,没人接听是吧,那她就一个劲的打,他什么时候接了,她什么时候再停止!
来来回回的打,六七次之后,电话那端终于被接通,只是,隔着手机传过来的呼吸却有些粗喘和浑浊。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都已经打了七个!”苏岚一肚子火。
“正在批文件,明天上面要来人下来查看,你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沈建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苏岚听着有些不对劲:“你声音怎么回事?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对劲?”
“感冒,有些风寒,你赶快说什么事吧。”沈建雄催促。
“这么热的天,怎么都能感冒,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要不要我去陕县照顾你?”
“你身体不是不怎么好,又总是水土不服,过来这边身子肯定抵抗不住,心疼的还是我,就待在沈宅吧,抽空我会回去的。”
细听之下,便能听出沈建雄话语中的那阵敷衍,但滋生出甜蜜的苏岚则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心中冒起来的那些怒火便也消散了:“我听你的,还有我妈从美国回来了,你抽空去北京一趟,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恩,知道了,还有其它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好,你记得——”
话语还未落,那端已经挂断了电话,而就在挂断电话的瞬间,苏岚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一道女声叫着建雄,声音又柔,又软,就像水一样。
随即,她摇头,肯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四年比起之前,沈建雄的表现已经好了很多,有时隔三两个月会回来一趟,虽然不在沈宅过夜,但还会陪她吃顿饭,逛街买些衣服,连北京的报纸都登他们是模范夫妻呢!
*
翌日。
叶梓晴很早就醒过来,梳洗,然后打车去了公寓,开门的是李嫂,一看便知她是小小姐的妈咪。
萱萱正在和卡卡玩,听到声音,小身子连忙就冲了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咪!”
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叶梓晴对李嫂说过谢谢后,坐在沙发上,陪着萱萱。
而,沈少廷已经去公司了,所以公寓中除了两人,就剩下了李嫂,很是自在。
从早上一直陪到了晚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钟,叶梓晴想着给萱萱熬一些粥后再离开。
正在厨房忙时,沈少廷走进来,当余光无意中扫到放在玄关处的那双白色高跟鞋时,眼眸微动,唇角上扬。
片刻后,叶梓晴端着熬好的粥走出来,轻声叫着萱萱:“快来喝粥。”
“妈咪,没有叔叔的吗?”萱萱看着桌上的唯一一碗粥。
“没有,叔叔不饿,肯定已经吃过了,萱萱自己吃,妈咪一会儿还要赶车走,听话。”
皱起小眉头,萱萱不解:“为什么妈咪还要赶车走,叔叔,妈咪不能也睡在这里嘛?”
沈少廷眸子微眯,紧紧地锁住女人那抹纤细的背影,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轻快:“可以。”
“好棒!妈咪也可以睡在这里了!”
“萱萱别闹!叔叔有女朋友,如果知道妈咪睡在这里,叔叔的女朋友会伤心。”她目光低垂,没有看沈少廷。
“女朋友?可是我没有看到叔叔有女朋友啊!”萱萱转身:“叔叔,你有女朋友嘛?”
不自觉地,叶梓晴的呼吸似都有些微微屏住,拿着勺子的手都顿在了空中,明明不好奇,却忍不住想要听到从他口中吐出来的答案。
静静地,等待着……
沈少廷正准备言语之际,一阵手机铃声却正好在此时响起,是叶梓晴的电话。
屏住的呼吸散开,她回神,心中微涌现出些许苦笑,这通电话倒来的真是时候!
还有,惊觉到自己方才的反应,竟然那么认真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她真的是疯了!
将勺子放进碗中,接起电话,是单国家打过来的,说的是律师的事。
叶梓晴走到阳台上,接起,和单国家说好律师的费用后,她转身,正准备回客厅时,却蓦然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已经多了一抹颀长的身影。
沈少廷站在她身后,阴影将她笼罩在其中,深邃的眸子犹如瀚海,他的身子贴着她的,眼睛也直直的看着她的眼,又深,又沉,似是要望到她的瞳孔深处,将她狠狠地吸附进去,然后吞没在其中。
“这栋公寓,除了你,再也没有过第二个女人,你是唯一一个,今天晚上,留下来吧……”
他说,声音又轻,又柔,似是风拂过,但却又如此撩拨。
不由自主,她的心因为他那样的话语,那样的语气,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加速。
而,他的瞳孔中只倒映出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好像,他的世界只存在她一人。
原本,他的眼眸就黑,沉,如流光溢彩般的上等黑墨,此时却愈发深邃,勾人,魅惑。
如果一个男人的眼眸太过于狭长,那么在绝情的时候只会显得愈发阴狠而无情,相反如果情深的话,则会让所有人都沉溺在其中。
维持了片刻的出神和怔愣后,叶梓晴拉回有些跑远和迷失的思绪,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还有悸动全部都压抑下去,恢复了如初的镇定与清冷,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