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浪费了那么多唇舌,岂会让百里惗惗随便去找个人来试验?
她要见的是聂羽裳!
就百里惗惗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将脸上这伤疤还给聂羽裳呢?
秦晚烟一副非常认真严谨的样子,道:“百里姑娘,诡妆秘方非常难得,这么短的时间,你到底怎么得到这秘方的?你又是怎么确定这秘方是真的的?”
百里惗惗还以为又有什么问题了,一听这话,她就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绝对假不了!”
秦晚烟又道:“百里姑娘,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拿到诡妆秘方,着实令人不可思议!我就怕……我就怕你万一被骗了,或者弄错了,那咱们做的可都是无用功了。咱们的时间也就只有三日,经不起浪费呀!”
百里惗惗原本没多想,听了这话,突然没那么放心了。
她回头看来,若有所思。
她思索着,反正她也没打算让顾盼盼和那些妆娘回东云大陆了。就算不灭口,顾盼盼也只会是她的心腹,让顾盼盼见着聂羽裳,也没什么!
她就拿聂羽裳的脸来试新方子。聂羽裳要是敢给假方子,那先毁掉的就是自己的脸!
百里惗惗很快就做了决定,“顾掌柜,你放心准备!这秘方是真是假,我会让你的老顾客来回答你的!”
秦晚烟就等这句话了,却故作意外:“老顾客?百里姑娘,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准备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百里惗惗给秦晚烟一个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容,才转身离开。
而她一走,秦晚烟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喃喃道:“聂妖精,好久不见了!”
不多久,聂羽裳就被百里惗惗押过来了。
秦晚烟在来的路上,哪怕是就在刚刚,还在想象着聂羽裳的样子。只是,她还是低估了百里惗惗的残忍。
聂羽裳的脸色苍白如纸,脸颊就只有一道伤疤,同百里惗惗差不多大小。可是她身上,却全都是血迹,任谁都看得出来,受了不只一种刑具!
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左手垂落在侧,好似被废了,另一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在隐忍着疼痛。
秦晚烟下意识也握紧了拳头,然而,她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道:“聂姑娘,怎么……怎么会是你!”
聂羽裳直视秦晚烟的眼睛,满心惊喜,就恨不得走过去,用力地抱一抱秦晚烟。
然而,她同秦晚烟一样克制隐忍,她故意讥讽道:“顾大掌柜,哼,老娘给你介绍了这么一笔大单子,你却罢了老娘一道!你真真好本事啊!”
秦晚烟连连后退:“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儿,你怎么……怎么……”
她朝百里惗惗看去,眉头紧锁,“百里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惗惗道:“顾掌柜,你看看,她脸上那伤疤,适不适合拿来试验新方子。”
秦晚烟回头朝聂羽裳看去,没说话。
百里惗惗继续道:“反正诡妆秘方是她给的,万一她不小心给错了,那毁掉的也是她自己的脸,你说对吧?”
秦晚烟还是装傻,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二位若是有什么恩怨,不放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莫要……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又劝说起聂羽裳:“聂姑娘,我打算用诡妆秘方和我的秘制脂粉,配制出一款遇水不化的脂粉,可永久遮瑕遮疤。若是新方子有什么后遗症,我倒是可以处理。但是,若诡妆秘方有误,那怕是要毁了整张脸了,你……你可好好考虑清楚。”
聂羽裳立马明白秦晚烟的用意了!
秦晚烟想见她,而且是单独见她!为她上妆,就是最好的机会!
聂羽裳立马对百里惗惗道:“百里惗惗,你也太孬了吧!老娘都相信你会言而有信,放了老娘!怎么,你还不信老娘这诡妆秘方是真的?”
她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才又道:“要试就赶紧试,老娘不怕!”
见聂羽裳这态度,百里惗惗心道:“应该假不了了。”
聂羽裳又催促:“赶紧试,试完了,老娘诡妆的上妆手法也教给你,到时候,你从哪里把老娘带来的,就把老娘送哪里去!”
百里惗惗看着聂羽裳,心道:“蠢货!”
她立马催促秦晚烟:“顾掌柜,聂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吧!至于……本小姐和她的恩怨,你不必理会。”
秦晚烟在聂羽裳写的秘方上,挑出了几样东西,让百里惗惗派人去找来。
确定东西无误之后,她当着百里惗惗的面,调制出三份颜色不同的面霜来。
百里惗惗一一闻了闻,都很喜欢,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赶紧试试!这味道闻起来极柔和,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秦晚烟立马让聂羽裳躺下,在聂羽裳的伤疤上一次敷上面霜,而后轻轻按摩。
她道:“百里姑娘,劳烦点一炷香及时。接下来,十二时辰里,需要不断地更换面霜和按摩,每次的时间都是一炷香。”
百里惗惗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只能照做。
聂羽裳轻哼:“十二时辰,老娘睡一觉,你们慢慢等吧!”
秦晚烟靠坐在塌边,一边等,一边是不是检查聂羽裳的脸。百里惗惗坐在茶桌边,一开始还兴奋着,可渐渐地却忍不住打起瞌睡。
秦晚烟唤醒她,“百里姑娘,你回房休息吧,明日再来。”
百里惗惗不想走。
秦晚烟却道:“你这几日可得睡饱了,要不,皮肤变差了,再好的脂粉也无济于事。还有,你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疲倦失神,那再要的妆容都是浪费了。”
百里惗惗如今最在意自己的相貌了。她立马起身:“我让人在门口守着,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若有什么状况,也立马报!”
秦晚烟点了点头,“好!”
百里惗惗有多看了聂羽裳一眼,才离开。
“咿呀……”门关上了。
秦晚烟颇为谨慎,确定人真走了,才拴上门。
她一回头,聂羽裳已经坐起来了,顶着着一张敷满乳白色面霜的脸,看着她,不知何时,眼眶都红了。
白脸红眼,一身血迹,真真跟鬼一样!
秦晚烟冷冷道:“不告而别,活该你这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