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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 175 章(1 / 1)

亲得热烈,唇齿缠绵中,商陆将柯屿越压越低,一手温柔托枕着他的后脑,将他压到了床头上。柯屿屈起腿,这才感觉到一股酸痛从肌肉中泛出,他唔地一声,商陆已经敏感地放开了他。

他观察着柯屿紧蹙的眉头:“哪里不舒服?”

“腿……”

商陆认真地说:“受伤的是我。”

“为了找你走了十几公里山路,之前就已经瘸了!”

是这么个道理。隔着薄被,商陆的手在柯屿小腿上摸索,大拇指和食指在两侧穴位用力:“这里?”

mike推门进来时,正听到柯屿一声惨叫。他脸都白了,一个箭步冲入:“柯先生?——”

柯屿身上的病号服都被商陆亲乱了,领口开了两颗,露出刚才被商陆指腹摩挲的锁骨,泛着红,在柯屿忍痛的深呼吸中深深凹陷进去。

是的,他接吻时总喜欢作弄他的锁骨,现在这个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了。

众所周知,一个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时,那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mike:“……”

商陆淡定地一手将柯屿的领口掩好:“他没事。”

柯屿从他掌心底下抽开腿,昏头昏脑地说:“……没什么,他在帮我拉伸。”

mike:“……”

商陆抬眸看他一眼,意外之中又有点好笑,一开口却是淡漠又正经地打配合:“不客气,需要的话还可以继续。”

柯屿闭了下眼的同时深呼吸。

把他扔到大西洋喂鱼吧。

mike欲言又止了三轮,终于开口:“……那个……”眼神溜边儿扫到两人紧扣左右手上。

柯屿一怔,脸噌地烧了起来,手跟烫到了似的猛地就要缩回去,商陆却紧紧扣住了,不让他抽动分毫。

柯屿眸中都是慌乱和震惊。搞什么?!快松开!想公然出柜吗!

mike手抵唇咳嗽一声,商陆的眼底透出淡淡笑意,语气却很寻常,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昏迷的这两天,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mike耸了耸肩,又撇了下嘴,表示他说的话是完全如实的。

商陆换上中文:“的确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我们都很感动。”

柯屿:“……”

船怎么还没到,快点把他扔下去喂鱼!立刻——马上!

mike又耸了下肩:“柯先生为了救援一掷千金,不过账单在你昏迷时就已经结清了,是商导付的钱。”

商陆说:“一百八十三万,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柯屿扶了下额,硬生生转换话题:“我昏迷了两天,电影节怎么办?”

mike摊了下手:“well,我就是来告知此事的,我和电影委员会已经沟通过,如果两位都没有大碍,那么评审工作就在岛上顺势后延两天,如果两位觉得身体承受不了,我们也可以先回开普敦,之后再作打算。”

商陆看着柯屿:“不需要有顾虑,看你。”

还剩下四个剧本和六部电影,柯屿在心里默了一遍斯黛拉那边的排练和公演安排,“我没问题,你呢?”

商陆虽然两天前命悬一线,但处理了伤口输了血又补充了体能后,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个腿伤,加上一直以来好到恐怖的身体素质,看上去反而比柯屿更有气色。他点点头:“听你的。”

mike拿到比预想中更好的答案,又对两人反复表达歉意,临走前笑道:“其实我们为两位都有投保,所有的支出都可以cover,柯先生不必顾虑还钱的事。不过……”他扶住门,回头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两位早点说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双人床。”

商陆笑出声,柯屿冲他扔了个枕头,“别笑了!”

他浑身绵软无力,扔一个枕头又有什么杀伤力?商陆轻而易举地接住,就势欺身上去,低声问:“……报恩报够了吗?”

“……够了。”

商陆垂眸看的唇,鼻息轻轻的,带着香味:“真的够了?”

他不等说话,唇便再度压了上去。唇瓣微微张开,将柯屿的下唇吮进,舌尖在上面轻扫。

柯屿揪紧被套不敢动,可怜小蓝条纹,都快被揪破了。

商陆放开他,但没放过他,戏弄奚落他:“生个病,连吻都不会接了?”他抚他的锁骨,虎口卡着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被吻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午后光线中有微尘漂浮,在柔荡着海风的空气中,响起暧昧的、唇舌厮磨的水声。

两个护工迟迟不敢进来打扰,在门外长椅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直到病房内响起沉闷的重物落低声,伴随着一声“啊!”。门再度被破开,这次柯屿是扶着腰仰倒在地上,身上压着单膝跪地的商陆。

护工:“……”

托上帝的福,他们到底在干嘛?

柯屿面容痛苦,商陆却是很无奈,两手撑在柯屿身体两侧,不能打弯的那条长腿足尖轻点着地面——

“你一定要我现在做平板支撑吗?”他冷静地问。

护工忙将两人扶起。

世界安静了,也不折腾了。

两张轮椅并排推入花园,柯屿丢脸而徒劳地解释:“我不知道我的腿软成那样。”

徒步回来已经半废了,第二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救援,根本就是凭借着意志力在支撑。等到昏迷之后,谁都不知道他的腿急需疏通按摩活血,硬是就这样酸软僵硬了两天。讲道理,被亲到摔下床也真是够了!

商陆点了下头:“柯老师好可怜,腿都被亲软了。”

柯屿咬牙切齿:“你不要仗着没人听懂就为所欲为。”

“真的听不懂,”商陆一肘支着轮椅扶手,眸色好整以暇,“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柯屿:“……”

从鬼门关转一遭的回来会幼稚十岁,他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道理?

医院的花园很普通,但热带植物仅靠野蛮生长便可很恣意漂亮,芭蕉卷着叶,朱槿花的花蕊轻轻摇晃,棕榈树的阴影下躲着几个乘凉的老人。护工推着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导演和主角约好一块儿残了。

柯屿抿着嘴不顺他的意,“你还欠我十个真心话大冒险。”商陆悠悠地提醒他。

“闭嘴。”

“我现在很想玩。”

“我不想。”

莫名安静了两秒,柯屿抬眸瞥他,商陆不说话时的侧颜看着伤感,让人心疼。

“我没想着能活着回来。”

垃圾演技。

柯屿面上冷淡,心里却已经揪成了一团:“玩玩玩,”他闭上眼,“把‘死’字咽下去。”

商陆始终支着腮,脸微微侧向柯屿这一边,目光沉静带有笑意:“我想想……不如表个白吧。”

柯屿仰了下脸,眼睛闭着,阳光直射在他苍白的眼皮上。修长暴露的脖颈曲线上,喉结滚了滚,他重新睁开眼眸,看着商陆认真地说:“我爱商陆,我爱他,今生只爱过这一个人,以后也只爱他,不管他会不会爱我。”

商陆支着腮勾了勾唇。

护工微笑,心里嘀咕,……叽里咕噜的说啥呢?

只知道商先生的笑未免也太英俊夺目了。

”第二个,”商陆懒洋洋地想着,懒洋洋地说出口:“告诉我一件这两年里最不可告人的事。”

柯屿叹息着无语地笑了笑,眼神有些挑衅:“你以为我不敢?”

“洗耳恭听。”

“看着你的照片自/慰。”

商陆震惊得都呛了,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护工忧虑地问:“商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柯屿用英语代为回答:“他很好,只是有些过于高兴。”

宽大的掌心掩住脸,商陆感到羞耻,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血色:“……你变了,”他闷闷地说,明知道护工听不懂,耳尖还是红到烧起来,“……变得挺多的。”

“骗你的。”柯屿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看着你的照片睡觉倒是真的。睡不着,很想你,但想不起你的脸,只能去影音室看你的花絮和颁奖礼,……‘「偏门」说不赌为赢,但我今天就想赌一把,我们来看一看最后一个奖——最佳影片,看看礼仪小姐马上要送上来的这封信封里’……”

商陆怔住,在已经淡忘了的记忆中,翻卷出淡淡的浪花。那是星云奖的颁奖典礼——他们第一次共同出席的颁奖礼。

柯屿……在复述,或者说是背诵。

他说得自然流畅极了,没有任何的磕绊,也不用凝神回想,只是轻轻地说:

“「赌什么?」

「就赌抱一个,大家都说抱一个——要是「偏门」获奖,你和商陆就在台上友好地拥抱一下,行吗?’

‘好。」”

“柯屿。”

柯屿转过脸,抬了抬眼神,仿佛没察觉到商陆眼眸中的痛色,“你还记得我的感谢致辞吗?”

“「商陆是最好的导演,是命中注定的、像梦一样才会这么好地才出现在我身边的导演。」”

柯屿抿起唇:“你也记得。”

“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柯屿忍不住更深地抿起唇,是一个弧度很深的微笑,大西洋的阳光在他眸中闪烁,“我每天听着你的声音,看着你的影像睡着。可是你不想来我梦里,我知道,你一定拒绝来梦里见我。我好想梦到你,心盲症不能做梦,我开始吃药——”

“柯屿!”商陆嗓音一紧。

“都过去了,没关系的,”轮椅迎着阳光,柯屿的脸上毫无阴影,肌肤像是被晒得透明了,像两年后的他,“那时候有抑郁症,比原来的严重,我想见你见不到,有一次吞了一把,整个人走路都开始飘,扶住马桶就吐,吐到胃都要呕出来了,精疲力尽地摔在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然后就在天花板上看到你,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幻觉,我很想永远都在这一眼里,永远都别醒来。”

他顿了一下,有些遗憾地笑着说:“结果果儿泼了我一大盆冷水,把我脸都浇痛了。”

商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你说了,如果回来和道歉都这么轻而易举,那当初的离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无理取闹,只是矫情病发作自作自受吗?我告诉自己,我要见你,首先要在自己心里,成为一个自己喜欢的、勇敢的、坚定的人,一个配得上你的喜欢、即使你对我不闻不问冷若冰霜恨之入骨,也依然有无穷的勇气和爱意,去等你、去等你爱我的这样的我。”

“商陆,这两年我有很多次的崩溃和绝望,但从没想过放弃,或者说妥协。唯一一次,是看到你拍的纪录片,我看到你拿奖了,看到瑞塔那么优秀……我想不顾一切地来找你见你,我怕来不及……但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半成品,我还不够资格出现在你面前。”

这个岛上很少会有东方面孔造访,因而两位白人护工都并不了解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她们只是在心里悄悄静静地费解,为什么刚才还轻松打趣的两个人,忽然间都沉默了起来。

“那天去救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和我说对不起,你还记得吗?”

商陆对此只剩下模糊如雾般的记忆,只记得螺旋桨的风声、犬吠和磅礴的大雨。柯屿提到「对不起」三个字,他心口猛然一坠,连眼神都收紧,“记不清了,……我说了什么?”

他甚至不敢看柯屿,垂下的眼眸上,长长的眼睫掩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从柯屿的角度看,他的侧脸沉默、英俊、紧绷。

甚至无所适从。

柯屿无声地笑了一笑,“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连快死的时候都只知道说这一句?”

商陆吞咽了一下。

柯屿支着下巴,波澜不惊地揶揄:“我还以为最起码可以听到一句我爱你,结果都是对不起。你有私生子了?”

“bullshit.”商陆冷酷地回。

·

晚上住院,两人都是高级单人病房,彼此挨着。柯屿推开门进来时,商陆竟然也没多少意外,只在月色中挑了挑眉。

“嘘。”

“我看你腿现在挺精神的。”

柯屿走一步都疼,“我现在是小美人鱼,每一步都是刀尖,你最好别惹我。”

商陆等他下文。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否则我就化成泡沫给你看。”

只有走廊灯从门上的玻璃中溜入,商陆看不真切他,只捕捉到模糊的人影。人影到了床边,床往下陷了一点,是柯屿坐下了。

“腿疼吗?”

“嗯。”商陆低低应了一声,“很痒。”

“mike那天说,以后嘉宾上岛不让随便活动了,要像拿破仑一样圈禁起来,只给方圆一百二十米的活动范围,”柯屿掐了掐他的小腿,帮他按摩,“尤其不让跑步。”

说完两个人都笑,商陆笑起来的鼻息好听,而且性感,柯屿听了很心动,挨近了若有似无地吻他:“要是叔叔不同意我,我是不是可以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来要挟他了?”

“那你就是世界上第一个敢要挟他的人。”

柯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里一直没有放下,想到就会绞成一团,听到你的声音、摸到你的体温、看到你的眼睛,都感觉像做梦。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做梦,尤其是做不到这么好的梦,我才敢确定你是真的。”

“去哪拜师学艺了?”商陆感受着他的心跳,“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

“不止,”柯屿偏过脸亲他的唇角,“现在也会接吻了,跟白天不一样。”

“这个你一直都很会。”

商陆说着,张开唇,接纳柯屿主动探入的舌尖和深吻。

果然和白天不一样。

舔他的上颚,轻轻扫过齿缝,留下若有似无的痒,又勾着他的舌尖交缠。吻变得不太对劲,商陆被他挑逗得头皮和舌根都一阵一阵发麻,身体深处起了反应。

他稍稍推开柯屿,气息都有点喘,没受伤的腿欲盖弥彰地屈起:“别这么主动。”

“……只是确认你是真的。”他暧昧又无辜地说,呼吸的气息带有葡萄糖的甜,温热地消散在病房的消毒水气味中。

商陆睁着眼睛,虽然看不清柯屿,但仍为他的剪影心跳加速,“……怎么确认?”

隔着门传来一两声咳嗽,不确定是走廊还是其他病房的。值班护士的脚步很轻,穿过坏了的绿色应急灯,频闪时有电流声滋滋地响。

柯屿不动作,时间在这一秒内拉长,一秒后,商陆扣住他的后脑,急切凶狠地吻了上去。

柯屿边吻边低声笑,心里想,要命,他膝盖伤得这么严重,到头来出力的不还是自己这双半废的腿?但愿明天按摩技师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运动好,运动让我们坦诚心扉。

就是今天太累了,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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