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那狷狂邪肆的笑声熄灭,也未等那嚣张诡异的话音落下,高以翔的内心就已被愤怒充斥,猛然抬手将桌子掀翻,身形如猛虎一扑,仿若铁钳一般的大手就已狠狠的攥住了那悍匪的领口,眸中闪动的全是赤裸的杀机。
可就是面对那方才还让他畏若蛇蝎的目光,此时的悍匪的脸上却全是嘲弄戏谑的决然和疯狂,在高以翔的冰冷注视下,那恍然间仿若变了一个人似得悍匪,唇角狠狠一咧,可就在他正欲开口的时候,瞳孔却是骤然一缩,头颅一歪昏了过去。
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高以翔怒火中涌动着杀机的目光也是猛地一滞,在片刻的恍然后回过神来,他眼中的神采却是彻底的冷定了下来,森然的杀机也尽数化作了沉凝的冰冷。
缓缓松开的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终于还是有些不甘的大袖一甩闷哼了一声。
高以翔凝重的眼眸中,在他满含深意的注视里,缓缓的波动起了思索的神采。只因眼前这个悍匪的突然昏倒实在和之前的温嘉实在太过相像了,不仅没有任何的征兆,而且在昏迷之后就仿若安睡过去一般,连脸色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真正让高以翔疑虑并且忌惮的,却还是他们在昏倒之前,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若琳”的名字,那个让高以翔魂牵梦绕的名字就好像是深埋在他们脑海中的诅咒,抑或说禁忌一般。
就如同一段被封锁在他们脑海中的信息,一旦提及,便会突遭横祸。
想到这里,高以翔的心情也不由沉重了起来,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恐怕悍匪和温嘉的昏迷,也绝不是那般简单,而想要他们醒转恐怕也要大费周章。
高以翔紧紧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瘫坐在椅中的悍匪,眸光的杀意再次一闪而过,每当他那狂妄邪肆的笑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高以翔便难以自持心中的平静。
就算明知是禁忌,高以翔依旧无法压抑自己探求真相的决心和渴望,此时的他已经等不到去寻找办法将他唤醒的那刻了。一念及此,高以翔眼眸中跃动的寒芒终是彻底化作凶戾。
“来人!”
随着高以翔中气十足的含怒一吼,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项一方猛地推开门出现。
“高队!”
“将这个悍匪押下去严加看管,叫个医生去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高以翔的声音无比淡漠,落在项一方的耳中也让他的眉头一皱,目光这才落到了那个垂头瘫坐在椅中的悍匪身上,眸中浮现起一抹疑惑。
可还未等项一方细想,高以翔冷定的声音再次于他耳畔响起。
“立刻将另外那名悍匪提到审讯室中,我要尽快亲审!”
项一方虽然还有些疑虑,但在高以翔不容置喙的冰冷话语中还是沉默应了下来,熟练利落的将昏迷椅中的悍匪的镣铐解开架了出去。
高以翔默默的凝视着两年离开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也不顾倒落在地的审讯桌,只是径直的跨了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中,微微闭起双眸的魁梧身躯上,也缓缓的散发出一丝丝的逼人的威势。
也不知等了多久,项一方才押着最后一名悍匪来到了审讯室中,可就在他们刚刚踏入的时候,项一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便将惊骇质询的目光投向了高以翔,可他却一动不动的坐着,仿若完全没有感知两人的到来一般。
项一方怔然了两秒,便心领神会的将那名悍匪锁在了审讯椅中,在那过程中,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之前铁血的汉子的身躯,在拼命的颤抖着,苍白的脸上失神的瞳孔紧缩,满眼都是骇然和恐惧。
那纵横无敌的雄狮猛虎,此时在这昏暗的小房间中,却仿若瞬间变成了柔弱的白兔一般,瑟缩在椅中低垂着头颅,仿佛在躲避着死神的凝视一般。
在那微微有些冰寒的气氛中,就连项一方都感觉到有些不适,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冲着高以翔无声的点了点头,快步的退出了审讯室,直到那沉重的门完全关闭的时候,项一方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物竟已被冷汗浸透。
就连项一方都是如此,更遑论那被高以翔冰冷的杀机完全锁定的悍匪呢?
此时那几乎将他的心魂冰冻的沉默,已经悄然无声的将那悍匪都心防尽数击碎,那种来自于“高等猎食者”和地狱恶魔般的威压和杀意,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然而就在高以翔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响动,也终是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眸,锐利如刀的视线随意的洒落在眼前悍匪的身上,唇角微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却更是让那阶下之囚更加恐惧起来。
“你认得我?”
高以翔淡漠的声音落到那悍匪的耳中,就好像自炼狱中刮来的阴风一般,让他的灵魂都为之悸动了起来,而在那生死一线的危机中,那悍匪也没有说谎的勇气,只是依旧不住的颤抖着,低垂的头颅微不可察的轻点了一下。
这样的回应也让高以翔的心中闪过了一抹惊讶,虽然从之前他被项一方押进来的时候,高以翔就觉得那人的反应有些古怪,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识自己。
“你在何时何地见过我。”
高以翔强压着心中的惊讶,继续寒声追问下去,死死锁定在那人身上的气势也是陡然暴涨,让他不由痛呼出声。
“高队息怒,其实在多年之前小人就有幸听说过您的威名,记得那还是在h市……”
听着那明显有些颤抖的声音,高以翔的思绪在那一瞬间仿佛也随之飘远,可短短刹那便又回过神来,显然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想必此时你心中应该已经有很多话想说了吧,只是我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