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再次如期而至,
迷雾背后的迷雾,
在幽闭的黑暗中,愈加迷蒙。
高以翔力排众议,将所有的刑警队员都派了出去,还发动了各个下辖区域的各级警局,在短短半天的布置之后,几乎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警察的身影,一片风声鹤唳之下,g市被布置得好像铁桶一般。
就算无法达到战备等级,但也已经是最高的安保等级了。
经过高以翔有备无患的部署,整整一天里连街道上的治安冲突都没有发生,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和现象。
高以翔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静静的看完了林菲刚刚送来的报告,这一天平稳度过,可真正的考验却才刚刚开始。
就连高以翔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部署到底能不能将三眼族的下一个计划扼杀在摇篮之中,此时他望着窗外已深沉的夜色,竟衷心的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时针已走过十二点,在寂静幽暗的黑夜之中,无数警察锐利的目光之下,罪恶又能如何遁形?
高以翔默默的想着,可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微微跳动的眼皮,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也不知高以翔在窗前默立了多久,怔然出神的他却被猛然破门的声音惊醒。
高以翔霍然回头,借着那刺破黑暗的白炽光亮,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惊诧和疑惑的林菲,看着她的表情,高以翔的心骤然就沉到了谷底。
“果然还是不行么?”
他在心中惨然一叹。尽管高以翔早已想到这样的布置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他又实在想不出来对方在满街都是警察的情况,到底用了何种手段作案,难道他们真的具有这般通天彻地之能么?
想到这里,高以翔的心情不禁有些黯然,可那深深的疑惑还是让他语气一冷。
“说吧。”
林菲愣了片刻,才重新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高队,出事了,一桩诡异的命案。”
听着这话,高以翔重重的闭上了双眸,长叹一声。
“说具体的,在这样严密的布置之下,对方究竟是怎么下得手?”
高以翔的话语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听得林菲一头雾水,她蹙了蹙眉,只能带着疑惑开口。
“什么对方呀,高队你已经有怀疑的目标了么?”
在林菲疑惑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惊喜,可高以翔依旧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回应,林菲也只好将惊喜的表情收起,继续严肃的说道。
“案子发生在市第五监狱,死者是一名无期徒刑的囚犯,死亡时间就在不久之前,在接到监狱那边的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来汇报了,老项已经带着老周他们去现场了。”
听着林菲的话,高以翔却感觉好像一道霹雳炸响在他的脑中,他将整座城市布置得天网恢恢,连最偏远最混乱的角落,高以翔都调派了警力。
可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最坚固最安全的监狱,这种挑衅般的杀人手段,瞬间就将高以翔彻底激怒!
高以翔的怒火在一路寒风的吹卷下已熄灭了不少,可当他来到第五监狱,看到现场的场景之后,双眸中还是瞬间腾起了激愤的火焰。
这是一间只有区区几平米大小的独立监室,四面都是光滑冰冷的墙壁,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占据了监室中大半的空间,而死者就倒在床边的空地上,双腿蜷曲,身子向后扭曲着,双臂垂落在体侧,脖子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折断,头颅被生生掰断至肩后,激凸的双眉充血瞪起,此时却是苍白无神。
看着这般惨烈的场景,高以翔的拳头缓缓紧握起来,眸中的火光躁动跳跃。
“高队,你来了。”
项一方迎上前来,低声的说话,高以翔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也叹了口气,挥手将正在忙碌的老周叫了过来。
“死者名叫顾凯,男,三十六岁,身高一米七五,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因为颈部脊椎骨折断造成的窒息,除了颈部的五道不明勒痕之外,身上无其他明显伤口,其他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才能判断。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监室的门也没有被外力破坏,初步判定为和平进入的熟人杀害。”
高以翔听着老周的话暗暗点头,可他却远远比老周想得多。
首先,是这座监室,不禁狭小而且黑暗,一看就是惩罚犯人的监禁之地,可犯人却偏偏死在了这里,从和平进入这一点来看,监狱中的狱警就已经脱不了干系。
其次,是死者颈部的勒痕,高以翔蹲下身子仔细的察看了一下,也明白了老周口中的不明勒痕是什么意思,这五道勒痕呈现出深深的紫黑色,而且已经深深的刺入了割开了皮肤,甚至连颈骨都隐约可见。
于其说是勒痕,倒更像是五道深深的裂痕,这样的痕迹绝对是特殊的工具留下的。而从痕迹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在死者死亡之后才留下的。
凶手在残忍而利落的杀完人之后,却还要大费周章的利用工具在死者的颈部留下这样惨烈的伤痕,这更像是一种报复,甚至可能是一种仪式。
然后就是死者颈部诡异的断折,那已经远远超过九十度的角度,应该是被人从背后一下子狠狠折断的,不说别的,就是这般强大的力量,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最后,就是死者的身份,一个因故意伤害罪而被判无期徒刑的人,在监狱之中表现也绝对称不上良好,减刑无望之下,基本上已注定老死狱中。对待这种人,究竟会是谁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将其杀害在监狱之中呢?
这种深刻到非要让他死在自己手中的仇恨,绝非常人所有,联系起之前,凶手和死者是熟人的推断,再加上监室钥匙的信息,凶手的范围似乎一下子就被缩到了无限小的程度。
可就是这样,高以翔却陷入了更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