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兮怔住了，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天明却好像触及了他内心的痛楚一般，最初的歇斯底里已经过去，只剩深入骨髓的疼痛。
“君上。”
黑暗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柔媚温婉，也不似大多女修的飘逸脱俗，反而多了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坚毅果敢。
段天明闻得这声“君上”，仿佛有人提了桶冰水从他头顶骤然淋下，他刹那间幡然醒悟，抬起头，定了定心神，平静道：“什么事？”
一直隐于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
这女子一袭白色素纱罗裙，戴着白色轻纱帷帽，轻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听声音是个二十上下的女子。
“君上，”这女子的声音不含任何的感情，只是不缓不慢道，“君上答应我的事，不会忘了吧。”
段天明这才想起，入灵剑谷前和这女子做的交易，便道：“你放心。”
话音刚落，段天明已经换了原来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个肝胆俱裂的人不是他，嘴角含笑道：“大师兄，我改主意了，正好呢，我和这位柳轻絮姑娘作了个交易，她给了我想要的，那我自然也不能失言于她。”
何君兮愣了下，问道：“你想要什么？”
“呵呵，”段天明笑道，“传言这烟雨便是用这深谷中的陨星碎片打造而成，有着无穷的力量，这样的好东西谁不动心呢？这位柳轻絮姑娘恰巧没有佩剑，大师兄你就割爱赠予她吧！”
果然是烟雨。
何君兮面上没有露出异样，淡淡道：“烟雨认主，他人使用会自动封剑的。”
“无妨，认主而已，你和它断了灵契，再让柳姑娘和烟雨重新建立灵契即可。”
“我不愿。”何君兮轻轻道。
“什么？”段天明没听清，追问了一遍。
“我说，我不愿，你待如何？”何君兮淡淡道。
“是吗？”段天明也是不慌不忙，勾起了唇角，道，“那就看你如何选择了。衷暮，带上来。”
话音刚落，这通幽洞里忽然起了一层雾，薄薄的，却氤氲模糊，雾气迷蒙中走出来两个身影。
那八尺有余的高大红衣男子就是萧衷暮，他押解着一人，把那闪着灵光的指虎抵在那人喉咙上。令人奇怪的是，那人也是一袭红衣。
莫不是某个火卒？
身影越来越清晰，渐渐显出一少年的轮廓来。
当终于看清被挟持那人的脸时，何君兮的心仿佛被人一拳中的，这一拳不偏不倚，恰恰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他不禁失声出口：“阿戚！”
“大师兄！”
竟然是戚恨晚！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被段天明一行人抓住了！刚入深谷前与他传音还感知到他很安全，怎么就这半天的时间……
但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萧衷暮的指虎越收越紧，戚恨晚的脖子已经血迹斑驳，让他不忍直视。
“放开他！”何君兮冷冷道。
“呵，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不是还严词拒绝我吗？怎么样？你选你的阿戚还是烟雨？”
“大师兄！你不要管我！烟雨是天青阁的传承之剑，是师父留给你的唯一念想！选烟雨！烟雨！”戚恨晚就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撕心裂肺地喊道。
答案显而易见。
“烟雨，你想要便拿去！”何君兮把烟雨解了下来，他知道父亲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选择。
父亲，委屈您一段时间，等我们从灵剑谷回了冥界，我一定把您夺回！
“呵呵，果不其然，我们大师兄还真是把小师弟放在心尖尖上啊。不过，师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段天明你不要太过分了！”戚恨晚吼道。
“过分吗？我这是有自知之明，现在烟雨还与大师兄建着灵契，万一他召唤它攻击我们可如何是好！”
“你还想干什么？一次性说完！”何君兮的目光无法从戚恨晚身上移开，这一秒他都不想等下去了！
“别急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