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刘备现在俨然是丧家之犬,怎么会来到新野呢?咱们这位荆州牧可不是一个善茬啊。”
吕玲绮出言讥讽道,她当初为父报仇心切,打听了很多诸侯之事,对各大诸侯都有所了解,而且在吕布嘴里,刘备是“大耳贼”,刘表是“守户之犬”,这两个汉室宗亲都不是什么好人。
“青幽并冀被袁家人给瓜分了……这不合常理啊,袁绍雄才大略,短短几年就雄踞四州之地,现在更是在北方和曹操争雄,极有可能将曹操击败,我将为你父报仇的希望全都放在了袁绍身上,他怎么会败呢?”貂蝉喃喃道。
吕玲绮忽然一指舆图惊讶道:
“哎,娘亲,你看,夫君特意将这里标注出来……官渡,还有个‘战’字,莫非夫君认为这里将会是曹袁的决战之地?”
“曹操刚解了白马之围,斩杀颜良文丑,大挫袁绍士气,而袁绍势必要以攻下许昌为第一目标,这就需要度过黄河,而黄河上的渡口只有官渡、白马渡寥寥几处,既然白马攻不下来,袁绍很有可能进攻官渡。”
在吕布身边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之下,吕玲绮对行军打仗也是非常了解。
貂蝉迟疑道:
“可是难儿怎么知道这些的?而且还画出了舆图,他只是一个富商之子,怎么对天下大势这么了解?”
“也许是夫君游戏之作吧……”吕玲绮这话自己都不太相信,转而道,“万一这真是夫君的判断,而且还是对的,那……”
貂蝉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如果陈难能够对天下大势做出如此精准的预测,那他堪称经天纬地之才,比吕布还要恐怖!
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之事;遥隔千里,能窥未来之貌!
但这种事实在是骇人听闻,尤其是见识过顶级谋士陈宫的两人,知道谋士军师是什么样子,虽然陈宫也是大才,但这已经超出了谋士的范畴,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而别人不知道,吕玲绮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夫君绝对不是神仙,哪有神仙天天尽想着那种……那种龌龊之事的。
吕玲绮忽然俏脸一红,道:
“娘亲,咱们在这里胡乱揣测也是无用,不如等明天亲口询问夫君,他既然不将这份舆图收起,而是堂而皇之的摆放在书桌上,必然是不会隐瞒的。”
貂蝉顿觉吕玲绮言之有理,两人将这份舆图小心放好,回到房中安歇。
……
第二天,日上三竿,春和日丽。
昨天晚上吕玲绮和貂蝉去陈难书房查探舆图耗费了不少时间,回去后也心有所思,很晚才入睡,是以才起床不久。
吕玲绮睁眼后,发现身旁已空无一人,也不以为意,起身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绸衣,画好妆容,和貂蝉结伴来到前厅。
陈难已经在等着他们了,桌上是清淡而又丰盛的菜肴,正适合上午食用。
他笑道:
“快坐吧,我特意做了几道好吃的菜,昨天是我太急了,玲儿你不要怪我。”
吕玲绮坐到陈难身边,柔声道:
“夫君,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君子远庖厨,以后让厨子去做饭就是了,玲儿和娘亲担待不起。”
陈难也不顾后母在旁,轻轻抚过吕玲绮的脸庞,笑道:
“胡说,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会担待不起?我陈难不讲那一套尊卑观念,再说了,我是不是君子,你还不知道么?”
吕玲绮本来正为陈难的一番话所感动,但看到陈难最后露出那一番带有调戏意味的笑容,顿时羞恼道:
“夫君!你若再这样,我就不吃饭了!”
说罢,她作势要起身回房,陈难急忙拉住她的手,一番安抚,才让吕玲绮露出笑容,三人开始用饭。
这也是吕玲绮当初决定嫁给陈难的原因,她发现陈难对女子毫无轻视敷衍之态,当初她和貂蝉落魄至极,满身脏污,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弃。
只有陈难愿意收留她们,在不知道二人美貌的情况下依旧为她们供给衣食,还准备资助一些盘缠。
即使后来两人一番清洗之后,现出绝世之姿,陈难大为惊讶,也表露出明显的倾慕之意,但却没有丝毫歹念,任由两人离去。
吕玲绮感动之下,兼之陈难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就主动提出嫁给陈难,两人才得以成婚。
婚后的陈难更是经常亲自下厨做饭,平日里与吕玲绮相处也没有半点身为“老爷”的架子,对吕玲绮处处尊重,平等相待。
这让自幼娇生惯养的吕玲绮都大为惊讶,本来觉得自己乃是下嫁的委屈感消失殆尽,哪怕吕布对她无比宠爱,都时时显露出严父之威,逃亡路上的男人只是觊觎她的美貌,对她只有欲望,从没有男人这么尊重她。
貂蝉更是感觉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所托非人,被王允当做货物送来送去,董卓将她视为工具,即使是吕布,也只是将她视为一个侍妾罢了,从未真正将她当做平等的人来看待。
一时间,貂蝉看向陈难的目光中异彩闪烁,浮现出点点泪光,她连忙低头夹起一块去刺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以作掩盖。
一餐饭很快就吃完了,吕玲绮拿起旁边侍女递过来的丝巾,为陈难轻轻擦拭唇边所留的些许油腻,陈难柔情看着吕玲绮,两人相视而笑。
貂蝉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年轻人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但她可是孤身一人,日日寂寞。
她瞅准机会对吕玲绮使了一个眼色,吕玲绮这才从你侬我侬中回过神来,想起舆图的事。
她将丝巾放到一旁,待婢女们将杯碗碟盘撤下去以后,才对陈难问道:
“夫君,你对当今的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陈难漫不经心道:
“汉室倾颓,天下大乱,群雄逐鹿,这不是显而易见之事么。”
“那夫君你对官渡……曹袁之战是怎么看的?”吕玲绮改口道。
陈难打量了吕玲绮一眼,正色道:
“你是怎么知道官渡之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