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皱着眉头说道:“娇娇,当铺的管事说了,想赎回那件狐裘也不是不可,只是需要五千两银子。”
“你说什么!”季妩凝神看着麻姑,她缓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难看的厉害。
她不过当了两千两银子,赎回来竟然要五千两银子,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麻姑又重复了一遍。
季妩皱着眉头问道:“是哪家当铺?”
之前她没有过问,如今看来只怕是一家黑店。
她也是知道当铺的规矩的,若想赎回典当出去的东西,总是要比典当所得高一些,但也不能高的如此离谱。
麻姑想了想说道:“娇娇是盛源典当。”
季妩嘴角一抽,她单手扶额一时之间头疼的十分厉害,盛源典当是正好是高家的产业,难怪高寅这么快便知道了,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她。
实在是她自己撞到了人家枪口上。
这也不怪他会恼怒了,他心血来潮日行一善,破天荒独此一遭,在他看来她理应把他的狐裘供起来才是,而她却拿去换了黄白之物。
“哎!”季妩长叹了一声,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五千两银子啊!
三天的时间,她上哪去弄五千两银子!
以高寅的本事,只怕已经把她调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只是季家一个备受冷落的庶女,她如何能有五千两银子。
便是季蔓这个嫡女也拿不出来的。
看样子他是故意刁难她了。
“娇娇怎么了?已经当出去的东西为何非要赎回来?”麻姑看着季妩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来。
季妩不愿麻姑跟着她担忧,她对着麻姑淡淡一笑:“没事。”
麻姑见她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
季妩一直在冥思苦想,要如何才能在三日之内赚够五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以示公正,下午,姜策将赵元与虚空道长的占卜结果一并送给季伯言。
季伯言遣退了众人,他将两人的占卜结果摆在桌案上。
虚空道长的占卜结果是,左相夫人所怀男胎,三日之内便可生产。
而赵元的占卜结果则是,左相夫人所怀女胎,明日未时生产。
凭心而论季伯言不愿让任何一个女儿背负上邪祟之名。
他看得出来这件事是秦氏闹出来的,为的便是诬陷阿妩,所以他才迟迟没有答应她们的请求。
事到如今公子策已经插手,他看得出来赵元天师并非无能之辈,此事已不是秦氏能左右的,他甚是放心。
至少能给阿妩一个公正。
其实季伯言更愿意让赵元胜出,好给秦氏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至于阿蔓,怪只怪她有个心思不纯的母亲。
季伯言凝神看了一眼,将赵元与虚空道长的占卜结果妥帖的收了起来。
收好之后他便出去了。
他一走,李婆子鬼鬼祟祟的进了他的书房。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的占卜结果出现在秦氏手中。
自然这一份是临摹的。
秦氏拿着占卜结果去了虚空道长房中。
“表兄你看。”虚空道长遣退了两个小童,房中只有他与秦氏两个人,秦氏便不忌讳了,直言不讳的唤着他表兄,将占卜结果递给虚空道长。
虚空道长接过一看,他满目讥讽的笑了出来:“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赵元,竟连时辰都写的一清二楚,真是不知死活。”
“表兄……”秦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虚空道长,正是因为赵元将时辰都写的一清二楚,她才担忧不已。
若无绝对的把握任谁也不敢这样写。
虚空道长看着秦氏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他说的如此笃定,秦氏才放下心来。
虚空道长抬手划过秦氏的脸,他凝神看着秦氏压低声音说道:“你只需好好想想事后如何谢我。”
秦氏含笑推开了虚空道长的手,她眼波流转魅意十足的看了虚空道长一眼:“你想要的都给你。”
两人视线相交擦出细碎的火花来。
为了避嫌秦氏并未久留。
高寅正在书房处理公文,江陵忽然大步走了进来。
高寅放下手中的毛笔朝江陵看去。
在他的注视下江陵拱手说道:“果然如郎君所料,将狐裘典当的婆子一早便去当铺赎狐裘去了。”
高寅勾唇一笑,他并未开口。
江陵接着说道:“当铺的管事按着郎君的吩咐,告诉她赎回狐裘也可,只是需要五千两银子,那婆子便匆匆离开了。”
高寅双眼一眯:“甚好!”
江陵满目不解的看着高寅问道:“郎君,你明知她只是季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如何能拿出来五千两银子?”
高寅淡淡的扫了江陵一眼:“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吗?”
高寅笑了起来,在他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既然将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季家主母三番两次谋害她。
一次逃脱可以说是侥幸。
两次,三次呢?
最近季家出了邪祟一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多少也听闻了一些。
可结果呢?
季家主母尚未讨到半分好不说,还将自己嫡出的女儿给拉下了水。
这一切绝非偶然。
他并未多说,他有些好奇,在她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容之下,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上午还出着太阳,下午便下起雪来。
星星点点的雪落在红梅上备有一番景致,季妩站在窗前凝神看着外面。
“娇娇,娇娇……”麻姑在她身后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不得已麻姑只得提高了声音:“娇娇。”
季妩这才回过神来,她扭头看着麻姑说道:“麻姑什么事?”
麻姑轻声说道:“该用晚饭了。”
整整一日,季妩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高寅只给了她三天的时间,她能不着急吗?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惹怒高寅。
用过晚饭之后,季妩去季伯言房中坐了坐,问了问他伤势如何了,两个人只字未提昨日的事。
回来之后季妩洗漱过后,换上寝衣便上榻了。
虚空道长还在府中住着,她可没心情再出去散步了,昨日的事一直到今日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秦氏与虚空道长有染的事,季妩对麻姑也是只字未提。
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
上一世麻姑因她而死,这一世她只盼着麻姑可以善终。
夜渐渐深沉。
季妩躺在榻上闭着眼不停的辗转反侧,她怎么也睡不早,一直在冥思苦想究竟如何才能再三日内赚足五千两银子。
雪还在下。
忽的,季妩一下睁开了眼,她双眸灿若星子,嘴角微微上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