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如彬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拔除这个毒瘤,如果只是打击一些黑社会分子,倒没什么问题,但是洪如彬知道,打掉一个罗厚道,还有会王厚道、李厚道,这些都只是小角色而已。要想根治,还得从病根着手,不过要想技倒丁桐高,其难度可想而知,除非能拿到他与林国斌勾结的证据,这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还要获得主要领导的支持,二者唇齿相依,缺一不可。
吉安对于洪如彬的退让还是不理解,不过洪如彬说了这么一句话:上帝要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而这一次丁筒高提出来的开发计划,就是其疯狂的先兆。
听得陆渐红声色俱厉,吉安有些坐不住了,道:“领导,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事儿。”
此时的陆渐红自然没有心情再去喝酒吃饭了,点着头道:“老洪,你是这里的父母官,你说了官。”
洪如彬听陆渐红这么说,也是坐不住了:“古县长,这件事你赶紧去办。”
吉安离开后,洪如彬才神情严肃地道:“陆校长,不瞒您说,洪山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了。”
陆渐红是从基层走出来的,对于里面的一些套路知之其详,一个开发公司如果没有强硬的后台,他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
“老洪,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证明你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是不是有了对策了?”陆渐红把话说得很死。
洪如彬沉声道:“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搜集证据,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来是证据不足以钉死丁桐高,二来也是因为……”
洪如彬的手指向上指了指,示意是准安市的高层,他并没有说出来是谁,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况且他也没有接到上面任何一个领导打来电话要求照顾之类的。但是他的担心不是多的,别说证据不充分,就是充分了,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搞得定。这倒不是他悲观,只因他知道,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想伸张正义,只不过是个笑话。
打蛇不死反遭蛇咬的教训是历历在目的,这样的话他这些日子隐忍的表面文章就白做了。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上,扳不倒丁桐高的最终结果有两个,一个是自己调离洪山,第二个就是没干完这一届就提前养老。
“陆校长,我的年纪已经大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到风口浪尖上去折腾。只是我担心一个不好,洪山这么多年的发展就毁于一旦。我在洪山已经干了快两届,不是我的故乡也是我的家乡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正处到发展中的洪山停滞甚至是倒退。”洪如彬说得很动情,但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很显然,洪如彬需要强有力的支持,可是这件事自己并不方便直接插手,不过能插手的人实在多了去了,骆宾王、景珊那是大炮轰麻雀,一个查时新足矣。打定了主意,陆渐红也不介意自己当一回枪,洪如彬能够设处地地为洪山着想,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洪山人又怎能袖手旁观?
“老洪,你要相信党和政府是公正的,是不允许任何歪风邪气存在的。”陆渐红这么说无疑是表示将会成为洪如彬坚强的支持和后盾。
洪如彬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凝重,道:“陆校长,证据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只要公正处理,一定可以拿下这匹害群之马。”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洪山又要经历一场政治地震了,搞得不好还要牵扯到市一级的某个或某些人,不过陆渐红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几个处级干部又算得了什么?
在洪如彬的家里,他向陆渐红展示了证据,很细致,很全面。陆渐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打个电话给查时新,这边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掌握。”
洪如彬看了一眼窗外,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出了手机,向吉安道:“控制住所有相关人等,等我的命令。”
这边陆渐红已经跟查时新通完了电话,陆渐红的话让他震惊,但是他亲自打电话却更令他震惊,当即让纪检一室带人赶赴洪山,另外又跟刘翔取得了联系,省公安厅也不声不响地派出了警力。
不到两个小时,省里的人马已经到了,在看了洪如彬提供的证据之后,当即兵分两路,一路由洪如彬连夜召开会议,将几条鱼引过来,第二路由省公厅的干警主持,县公安局配合,在鱼儿入网之后立刻进行雷霆行动,争取将罗厚道这一伙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渐红并没有在场,而是去了黄福林的家里,陪着黄福林聊天,不过对这些事情绝口没有提起,只是说明天就会有结果。
此时的洪山宾馆一楼小包间里,正摆着一桌鸿门宴,丁二毛大马金刀地坐着,那张可以容纳十五人就餐的大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不过为首的并不是根柱,李美惠也没有出现在当场。
“丁总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罗,叫罗厚道,给面子的朋友都叫一声道爷。我这个人也很厚道,根柱是我朋友,他老婆被你搞了,你看这事现在怎么办吧?”罗厚道比年轻人要大,比中年人要小,不中不晌的,几年的牢狱生活让他长了不少见识,只是时光苒苒,肥了不少,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纹着的龙已变成了一条蛇,不过这并不影响到他的流氓气质,说完之后,便向身后的椅背上一仰,等着丁二毛的回答。
丁二毛约自己出来谈谈,根柱还是有点畏惧的,上次一帮村民打上门去,被里面的保安揍得大小便失禁,丁二毛主动相约,他很害怕这幕惨剧重学号,一个在社会上混的邻居提议找人帮忙,罗厚道自然是首选,所以便有了这桌鸿门宴了,不过他们都没想到,丁二毛居然这么托大,千里走单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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