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周又过去了，许正白天上班，下班之后抽空去闫老那里研究杜美娟死亡案。
还抽一天空，跑到87军那里学习轻重型直升机驾驶理论课程，顺便又花大几千购买步枪和狙击枪子弹，打完之后才回家。
也许是他的工作重心不在案子上，也许是这个案子确实很难，所以进展非常缓慢。
也完全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许正倒是不着急，这种十年积案哪能说破案就能破的，案卷可以说烂了，也没有搞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闫老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这个案子要是容易侦破，哪用得着十年。
打个比方，许正要真是三天侦破此案，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一对比，好像他这一辈子的成就全输给年轻人了。
当然，老头子一生睿智，更有爱才之心，真要是心里嫉妒，他也会自行调节过来。
所以整个临时专案组，只有房华这个编外人员最着急，也最沉不住气，她甚至拿出来比中原省学子参加高考的劲头来研究这个案子。
可惜，有时候破案真的靠运气，找不到破案的点，再努力也无用。
这天周二，许正刚参加完一级英模表彰大会，他因为去年在打拐系统做出来的贡献，获得这个奖励。
一直到今年七月份才正式颁发，这也是因为他参与的郑合明工作室研究的人脸识别2.0版本，在这次全国升级天眼系统之后。
在一个月时间内，找回上千被拐儿童。
所以一级英模的审批领导看到这一成绩，终于签字盖章允许给许正颁发这一奖励。
一级英模除了那八万块钱的奖金，许正在享受基本薪资之外，还可以享受高达60%的岗位津贴、安全生产津贴、绩效津贴和其他专项津贴等。
另外还有其他福利，比如医疗免费、子女教育和住房补贴等。
不过他自己更看重的是可以凭此功劳缩减警衔提升的年限，这样的话，再加上他抓捕张福荣的功劳，他完全可以在明年或者后年晋升到正处。
27岁的正处，许正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其中有领导的照顾，但大部分功劳算是他凭自己能力。
至于系统，自然也是他能力中的一种。
参加完表彰大会，许正当面感谢各位领导，又给远在魔都的周彦理打去电话，接着又打给了他在长明的那些领导。
特别是郑合明，要不是郑老师无私的提供平台，他即使有能力，也没有施展的全能。
最后他回到单位又亲自去胡成林和柳江河等领导办公室表示感谢，忙完这些事情，他才带着竹青和裴天石赶到闫老那里。
闫老一见面便先恭喜，“恭喜你呀小许，我还以为你要与朋友同事庆祝一下，要不然今天放个假？”
许正今天婉拒了很多邀约，有部委不熟悉的领导，有同事，还有朋友，但他都拒绝了。
他现在在京根基还不稳，不能张扬，更不能一获奖就出去大肆花钱吃喝玩乐，“怎么能放假呢，正该乘胜追击，凭一级英模的加成，拿下这个案子。”
闫老哈哈大笑，仿佛被许正的自信和豪迈影响到了，“说的好，年轻人就应该这么自信。”
“许哥哥，你奖章和证书呢，我想和你合张影，”旁边的房华凑到许正身边准备好手机，“你放心，照片我不会传到网上，只会自己保留。”
不愧是老警察家属，不用提醒就知道分寸，其实许正不是缉药警，照片自然是可以传出去。
但这年头网友们容易被人带节奏，加上走仕途的人忌讳成为网红，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刚陪着房华拍了几张照片，竹青和裴天石也跟着起哄，忙完这些琐事，几人又埋头苦干，继续研究案子。
不过许正今天没有翻看卷宗和视频，反而是远程连线了死者杜美娟的四位室友。
其中第一个自然是常乐乐。
常乐乐如今虽然没有嫁人，但已经有个谈了三年恋爱的男友，俩人窝在云山省靠近耳海（同洱海）边的小镇上。
像是厌倦了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只想静静的享受生活和幸福。
常乐乐的手机号自然是换过的小，但警方掌握她的身份证信息，查到她新的电话号码，查清她现在的情况，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两天时间，耳海那边的派出所便反馈出来她现在的情况。
许正其实是不想打破常乐乐的平静生活，但这个案子只要没有找到真凶，她和另外几个室友的嫌疑都不能排除。
这一点常乐乐很清楚，所以她在接到许正电话之后，沉默一分钟才答应下来。
正式通话俩人开的是视频，许正今天因为颁奖仪式特意穿的是警服，此时也没有更换。
常乐乐一看到对方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许正现在可是微表情和心理学大师，一眼看出来对面这位大姐嫌弃他年轻，认为他和之前的警察一样，又一次重启案子肯定是想捞资历。
对此他只能把闫老拉过来给他背书，果然一看到闫老，常乐乐认出来之后脸色又是一变，忐忑不安的问道：“闫局，杜美娟的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作为普通人最怕的仍然是牵涉到刑事案件，因为搞不好会坐牢，会悔了自己一生，尤其是常乐乐作为第一个报案人，心里压力是非常大的。
她总担心这个未破的案子再与她有过深的牵连。
“惭愧！惭愧！”闫老先道歉，“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不再是闫局，你叫我闫老头就行。
这次找你是因为警方再次重启杜美娟死亡案，成立专案组，你面前的这位，正是专案组组长。
许警官。
你看他年轻，但他办案能力比我们这些老警察更厉害，我相信他，也请你相信他，好吗？”
闫老的亲自背书，常乐乐连忙点头，看向许正，“许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事先声明，那件事已经发生十年，有些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
许正看着视频里的常乐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只是因为再次想起十年前的案发现场，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常女士你别多想，我这次找你不是把你看成嫌疑人，而是想询问你自己当年与杜美娟接触过的琐事。”
“琐事？”常乐乐回忆道：“其实我和杜美娟还有其他室友虽然都在酒吧上班，但并不是同一个酒吧。
那个时候我们的工作时间不稳定，再加上我们这行流动性大，室友基本上几个月便换一轮。
我和她其实也就同住一年，基本上一周也就见一两次面的那种…”
许正静静的听着常乐乐回忆她与杜美娟相处的任何一件事情，并没有打断她，其实这些话，之前案子重启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
虽然有些细节有差距，但总体不错，可见她说的都是事实。
但这些许正不感兴趣，等到常乐乐说完，他才问出这次通话的真正目的，“常女士，十年前在京城，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常乐乐大惊，“您不会觉得我那个前男友是凶手吧？”
许正连忙没想到常乐乐很会联想，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不用瞎想，我就是随便问问。”
常乐乐可不觉得警察会随便问问，“我那个时候是有一个男朋友，不过出事之后人家便和我分手了，觉得我和杜美娟是同一类人。”
“哪一类人？”
“就是一边在酒吧卖酒，一边做服务的那种。”常乐乐有些窘迫，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我前男朋友不可能是凶手的。
他那个时候在京西，离着我们很远，他都没来过我住的地方，没有见过杜美娟和她那个男朋友。”
许正随意问道：“你们平时除了在酒吧上班，在业余时间，你自己，还有杜美娟是否有其他爱好。
比如刷抖音，比如逛街或者玩游戏等。”
“杜美娟喜欢干什么我真不知道。”程乐乐又一次陷入回忆，“我自己么，下班之后也就刷刷抖音，看看电视剧。
游戏我是不玩的，至于逛街，我那个时候喜欢网购，总觉得出门实在浪费我休息的时间。
至于我们那些同行，其实也都差不多，因为我们主要是夜班，白天睡觉休息。
平日里出去比较少，除了看电影和男朋友约会，都不怎么爱出去。
杜美娟那个时候和她男友接触比我们频繁，她男朋友甚至偶尔还会夜宿我们宿舍…”
说到这里常乐乐语气开始气愤起来，“其实我们租房的时候想和房东说过，因为都是女生么，不允许带男朋友回来过夜。
但是杜美娟不仅不听，反而每次办那种事情的时候，叫的声音额外的大。
好在她还有一点羞耻感，没有在卧室里接客，要不然我真会报警的。”
许正这次真正想问的是杜美娟业余生活中的爱好，眼见常乐乐不清楚这一点，他便想结束这次谈话。
但常乐乐突然说道：“许警官，我记得杜美娟是喜欢玩游戏的。
记得我刚搬过去的时候，我们俩人算是同龄人，相处的比较愉悦一段时间。
她那个时候喜欢玩王者，至于她都是和谁一起玩，我就不知道了。”
许正来了兴趣，连忙问道：“除了这款游戏，还有什么什么游戏吗？”
“没有了吧？”常乐乐也不确定这一点，“我个人对游戏不感兴趣，她找过我几次我都不答应。
我想…
对了，有一次她给我说过，让我下载一个什么谈恋爱的游戏。
不对，是养成系的游戏。”
“是ai情侣养成吗？”许正忙问道。
“应该是吧，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她那个时候说过一句话，似乎是自己谈的男朋友处处是缺点。
还不如自己养成一个ai男朋友，可以陪她聊天，陪她逛虚拟街道，还能用明星的声音。
反正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给我推荐过两次。
对了，我有些同事也在玩这个游戏，好像那个时候那款游戏很火的。”
ai情侣养成游戏，玩法很简单，就是用户提供各种条件，由ai生成用户指定的男女朋友，随着用户提供的相关资料越多，ai情侣会慢慢丰富起来。
再加上游戏平台的智能算法和大数据对用户本人的分析，基本上每一个用户都可以养成自己心目中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有句话说得正是这款游戏的精髓，没有人能忘记自己的初恋，所以这款游戏在当年，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毕竟你一下班，游戏连接到智能家居上，比如小爱同学，可以无障碍的与你沟通，帮你解忧，听你诉苦。
除了没有实体，那款游戏真的很逼真。
许正记得有个新闻说起过此事，有个理工男是一个改装高手，他把他购买的娃娃改装成智能家居模式。
连接上游戏外置语音之后，他的娃娃就成了游戏中女友的载体。
除了有娃娃的功能，还多了与他聊天说话的能力。
这样看，他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女朋友，除了不能结婚生子，好像这样生活也不错。
但这个理工男的父母接受不了儿子的这种类似二次元的恋爱，强迫他正常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矛盾越来越大。
最后他父母竟然起诉了这家游戏公司
许正挂断常乐乐电话之后，陷入沉默，杜美娟玩过ai情侣养成游戏这件事，在卷宗中是没有记载的。
“闫老，不知道杜美娟和她男朋友宋浩的手机还在我们警方手中吗？”
闫老皱眉，“杜美娟的手机有，但是宋浩的手机我们那个时候就没找到，当时翻遍了他们二人的住处，都没找到。
可能是车祸发生后遗漏在现场了。
或者被人趁乱顺走了。
也有可能是杜美娟睹物思人，把宋浩手机扔了。
怎么，你觉得她们玩的这款游戏有问题？”
许正微微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十几年前刚开始研发ai类的游戏，养成系的游戏二三十年前就有，两项结合，所以当年杜美娟玩的那款游戏市场份额不小。
左右没什么线索，咱们先查一查再说吧。”
闫老陷入回忆，笃定道：“但我记得当时查看杜美娟手机的时候，并没有那款游戏的app，不知道是她删除了，还是早就不玩了。”
房华在一旁补充道：“外公，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行凶之后，打开杜美娟手机，删除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