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陶涛早已一命呜呼,不知超度到几重天了。
陶涛看看突然噤声的飞飞,曾琪这样子算滋润过度?不过,到真象是得了传染病,和左修然一样,早餐不吃面包吃火药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聊是非了?”她慢悠悠站起来,脸上还带着笑。
“如果是工作上的话,有必要头挨着头,音量压那么低?分明是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怕别人听到。”曾琪柳眉一扬,生硬地问道。
“公司规定女人之间不能讲悄悄话?”陶涛闭了闭眼,心里面有点生气了,曾琪未免管得太多了。
“要讲别在我办公室讲,滚别的地方去。你们这种人,拿着高薪水,一大早串门、聊天、打屁,不感到愧疚吗?”仗着曾智华,曾琪进公司后,被别人阿谀奉承惯了,没想到陶涛会顶撞,本来就满肚子的无名火,这下更是火上浇了油。
“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辞,曾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讲的?”陶涛语调平平,却分明带着一丝讥讽。“你又是哪种人,学服装设计的,不用面试,直接空降过来造汽车?”
“别说了,别说了,好了啦!”飞飞息事宁人,用胳膊肘儿揣了下陶涛,直挤眼睛,不管怎样,曾琪也算金枝玉叶,闹起来对陶涛不利。
技术部的其他职员纷纷看过来,立时一片窃窃私语。
曾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直地杵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血气直往上涌,面红耳赤,一时被陶涛给问倒,没话反驳,一大团火气全发在了桌上的两只手机上。手一挥,两只手机“咣”的一声,飞出去很远。
“那是我的。”飞飞哭丧着脸,想上前去拾。
陶涛伸手拦住她,杏眼圆睁,“捡起来。”她对曾琪说。
她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也很少和同事恶语相加,今天真的给曾琪气到了,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曾琪头一昂,冷冷笑道:“不谈一只手机,就是让你立刻炒鱿鱼,也不是没可能的。”
“曾小姐这话有点意思。”一个凉凉的声音拖长了语调从门外飘进来,众人寻声看过去,左修然冲众人扬扬眉,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法兰绒的青色西服、深紫色的衬衫,烟灰色的长裤,时尚、高贵的衣着,加慵懒的神情,宛如男模准备登场。
曾琪脸刷地一下失去了血色,她紧咬着嘴唇,那眼神不象是看着一个,而象是在声讨一个负心的男人。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音量象寒风中的破竹,尖锐得刺耳。
左修然定定地凝视着她,足足有十秒,“你做到做不到,我没兴趣。只是陶涛目前是我的下属,曾小姐想炒她的话,是否要知会我一声,程序上?”
“左修然。。。。。。”曾琪气得身子都在颤抖。
左修然抬了抬手,“我有听到,曾小姐,生气的女人会老得很快哦,不要再皱眉头了。”他含笑走到她身边,用只有她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知道昨晚对不起曾小姐,有火冲我发,别拿我的属下出气,那很不厚道。曾总要是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这样耀武扬威,会伤心的,别给好事者嚼舌的题材。嗯?”
“你去死吧!”曾琪恼羞成怒,扬起手,这次,在半空中被左修然截住了,他笑着,仿佛很愉悦。
“我这人一向怜香惜玉,我来捡。”他甩开她的手,跑过去弯身捡起两只手机,慢慢地举起来,“失物认领喽!”
“那只旧的是我的。”飞飞上前,羞答答地说道。
“这牌子不错,很结实。”左修然掂了掂手机,递给飞飞。
“那么,这只是你的了?”他端祥着手机,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打开手机,翻开电话簿,啥号码都没存,他微微一笑。
陶涛把头扭向一边,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好了,在龙头没来之前,我们各归各位,把战场打扫干净。”他拿着陶涛的包包和纸袋,拍了下陶涛的肩。
众人发出几声轻笑。
曾琪愤怒地瞪着他的背影,他在门口回头,眼中有温柔,更多的,是奚落。
“左老师,”出来后,陶涛平静下来,也觉着自己有点冲动了,幸好有左修然救场,不然今天真下不了台。一进办公室,她忙抬起头。
“不要说谢谢。”左修然回眸,神情戛地又阴寒森冷,“打狗还要看主人面,我只是维护自己的权益罢了。”
陶涛差点没背过气去,刚刚对他的一番感激之情全胎死腹中了,这人在国外呆太久,连中文都不能好好说。
“曾小姐说起来也是曾总的千金,你在这里工作,多少也得给她一点面子。给她面子,就是给曾总面子,忍一忍,有多难?这是社会,不是美丽的象牙塔。你当然可以潇洒地说不用在意这份工作,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那么就辞职回家,不用受这些委屈。”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既然这么害怕她,刚刚为什么出手,任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可以让她开心吗?”陶涛本来都消气了,被他这样一讲,熄灭的火苗腾地又蹭了上来。
左修然眯起眼睛,冷冷地笑着,“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他把包和纸袋扔到她桌上,再没看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她昨天放在桌上的登记簿,皱着眉头。
陶涛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砰砰直跳,感觉有股气在体内四下乱窜,如果不说出来,她怕她会窒息而死。
“左老师,”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的桌前,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左修然扬了扬眉。
“我觉得我们之间好象需要沟通一下,之前,我以为我们相处得挺好。为什么左老师突然对我态度怎么改变这么大?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哪里没有达到左老师的要求,左老师说出来,我会更正。或者左老师真的觉得我不适合做你的助手,可以找龙部长重新换人,我没有意见的。”
左修然用肘拄在桌上,目光平稳地迎视着她,那么近,又那么直接,那目光仿佛有生命般,可以将人捉住,令人动弹不得。
她被他看得有些慌乱,两手无助地绞来绞去。
过了好一会,他耸了耸眉,向后靠向椅背,两臂交插,“我态度有变化吗?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待你?”
“不要。。。。。。”陶涛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什么,可两人的相处,她就是别扭。
“不要对你太严厉?不要对你要求高?陶涛,你是我的助手,不是我其他的谁谁,我对你的态度有哪一点不属于正常范畴。如果你想和我玩暧味,然后得到我的特别态度,对不起,你不合适,我向来不碰有夫之妇。”
陶涛默默地看着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这一天,她没有和他讲过一句工作以外的任何话,他交待的工作,她都完成得又快又好。
有好几次,她感觉到他在审视着她,她没有抬头。
在餐厅吃午饭时,左修然和技术部的人坐到一起,她坐在另一桌,与他们隔了几排,曾琪没有出现。
龙啸听说了早晨的事,象个和事佬似的建议晚上技术部聚餐,晚饭后再一同去ktv唱歌,促进促进和谐,技术部的同事开心地鼓掌叫好。
“陶涛,一块去吧?”飞飞向陶涛招了招手。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不去了,但我会随份子。”办公室聚餐向来都是aa制的。
“干吗,一天不陪老公心里面发慌?”龙啸开玩笑道。
左修然在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所有的女人其实都怀疑老公的忠诚!”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没啥,女人在婚姻里患得患失的能病,一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慌不择路,所以我觉得结婚的人都很蠢,太早结婚的人就更蠢,这种人根本就是对自己婚姻的不负责任,自己象还象个孩子,了解对方吗,能接受并与对方家人相处融洽吗?然后所有的问题都出来了,只会哭,没有任何能力解决。所以社会上、离婚的人才那么多。”
“左老师懂得真多!”龙啸咧咧嘴。
左修然优雅地端起水杯,一抬头,呃,陶涛已经不在了。
下班时,天果真下起雨来。曾琪在龙啸的劝慰下,终于同意一同去参加聚会。几个人分坐几辆车出来,出大门时,左修然看到陶涛用包挡在头,站在路边翘首远望。
“傻瓜!”背的包包那么大,就不知在里面放把伞。他冷哼一声,从她身边疾驶而过。
陶涛眼都望酸了,才看到华烨的车出现在视线内。
“去医院拿体检单了,来晚了。怎么不躲下雨?”华烨抽出纸巾让陶涛擦擦脸,一边把车中的暖气拧大。
“一切都正常吗?”
“我们俩都不算太正常,医生说你各项指标有点低,需要加强营养。我呢,还是老毛病,胃和肺不太好,医生限制我抽烟喝酒。”华烨把车掉了个头。
“老公,你说妈妈突然让我们体检,没有其他想法吧?”她惴惴不安地问。
华烨微微一笑,“你说呢?”
陶涛把脸转向窗外,“老公,我呢,结婚已经属于早的了,有人说结婚早,是对婚姻不够尊重。我觉得有些道理,婚姻可是一辈子经营的事业,各方面都成熟些再结婚,可能双方都会很轻松。我想孩子。。。。。。是不是再等一等?”
华烨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她,“顺其自然吧!这些弄得象企划案,就没了人生乐趣。现在不要想,我俩先好好地调节身体。”
“嗯!”她将头靠向他的肩,闭上眼,心想自己虽然结婚算早,可嫁给华烨这么成熟、体贴的老公,真的好幸运。如果换成左修然那个桃花眼,怕是。。。。。。
呃?干吗要想起这个人,呸,呸,陶涛蹙起眉,厌烦地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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