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余止深会因此生气,可他居然不怒反笑,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说,“真乖。”
余止深的反应,让钟晚有些意外。
她怔了足有半分钟那么久,余止深的唇朝她靠过来,想吻她。
他似乎心情不错,笑道,“这么乖的小家猫,我应该奖励你,是不是,嗯?”
“别,别……”
钟晚闪躲。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侧,像是勾引。
原来,男人发起情来,更让人招架不住。
钟晚终于推开他,从他腿上跳下来,下意识的扫了眼门口,担心有人进来。
在22楼,除了林检没有人知道她和余止深的关系。
钟晚不想让人知道,不想去承受公司里那些异样的目光。
成为余止深的女人,总会吸引到周遭人的注意,钟晚想低调一点。
恰好,书架上的复古吊钟这时响了一声,十一点半。
钟晚借口道,“已经是午休时间了,我要去楼下买蛋糕了,去晚了蛋糕就卖光了!”
她说完,不等余止深回身,扭身就跑了出去。
身后,男人眉眼如沉水。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晦暗不明的神情里,忽然就透了几丝冷意。
……
说是借口,其实钟晚也是真的想去买楼下的小蛋糕。
鼎盛大楼斜对面,有一间小蛋糕房,很多糕点都是早中晚限量供应,之前几次,钟晚忙着没来得及过去,然后被人买光了。
她从总裁办出来,步伐不自觉的加快起来,一心要去买蛋糕。
这条街都是商业区,刚到午休时间,蛋糕房门口就已经排了很长的队。
钟晚看着,心里顿时难过起来。
有一种预感,她今天可能又吃不到蛋糕了。
钟晚丧着脸排队,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反正来都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晚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排到她的时候,只剩了几块蛋糕。
钟晚想了想,就都买了,中午不想吃饭了,吃蛋糕就好了。
她心情不错的拎着包装精美的袋子转身,正准备回去鼎盛,然后又想到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准备拨余止深的号码,想问他要不要带些什么。
钟晚白皙的手指,刚翻出通话记录,还未来得及拨通,这时,口鼻骤然一紧!
“唔——”
钟晚挣扎,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窜入鼻腔中,她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钟晚又被绑架了。
她醒来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没有阳光,视线里就显得有些昏暗。
钟晚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她看到诺大的仓库周围,摆满了油桶。
钟晚身体一僵,冷汗顿时攀上背脊。
若是这些油被点燃了,她必死无疑!
钟晚很慌,甚至比上一次被绑匪绑架更加慌张。
和上一次不同,她被绑架时恰好和余止深通着电话,他立刻就知道了她发生危险。
而这次,他也许要过很久才能发现……
如果她没记错,午休结束后,余止深还有几个会议。
钟晚心里一凉,看来,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了……
“醒了?”
这时,耳侧后方蓦地一记女人的冷声。
很耳熟的声音。钟晚还未想到这声音的主人,女人早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女人穿着清新的长裙,一头长发柔顺的垂在肩上,精致的五官带给人柔软好相处的感觉。
看清了女人的脸,钟晚顿时惊道,“林染,是你!”
林染捋过耳际碎发,很满意钟晚的震惊。
她笑起来,“是我啊,惊讶吗?”
钟晚身体挣扎了一下。
她和一张椅子绑在一起,绳子格外的紧,她越是挣扎,被勒住的地方就越疼。
钟晚强自镇静着,她声音里染着恐惧的沙哑,“林染,你要做什么?”
林染看着钟晚血色尽褪的脸颊,她欣赏着女人的恐惧,心底涌起变态的满足。
她心里怨恨,脸上却笑着,“还不够清楚吗,我绑架了你,我想你死啊。”
阴恻恻的笑意,令钟晚皮肤上生起一片小疙瘩。
林染和上一次的绑匪不同,那些绑匪的最终目的是余止深,所以他们没有伤害她。
而林染的目的,却是要她死。
钟晚死死地咬着下唇,从唇间吐出一句疑问,“林染,我不懂。”
林染冷哼了一声,本不想和她多话,可这会儿,又偏偏喜欢极了她恐惧的模样。
林染想让钟晚死的明白点,“很简单。”
她说,“我爱着江惟,江惟却爱着你,我由爱生恨,所以想弄死你!”
钟晚从第一次与林染正式碰面时,就知道她将自己当成敌人。
可没想过,她的爱情竟然如此偏激。
钟晚认为,慕晴已经是爱情里的偏激者,可和林染相比,慕晴似乎更嫩了点。
眼前的林染,看着她的眼神,绝对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钟晚不抱任何能劝说她的希望,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钟晚放缓语气,说,“林染,如果你弄死我,你也会面临牢狱之灾,那时候你认为你和江惟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
她顿了顿,故意沉默了足有一分钟那么久。
她看着林染愤怒至极的表情,提醒道,“我是余止深的人,你认为他会放过你——”
啪!
话音未落,耳际炸开一声脆响,然后脸颊顿时感觉到了火辣的疼痛。
林染揪住她的头发,几乎歇斯底里的骂道,“你他妈给我闭嘴,贱人!”
钟晚被这一巴掌打的发懵,接收声音的能力都迟缓了许多。
林染狠狠地拽她的头发,恨不得要将她头发全部扯下来的凶狠!
她咬牙切齿,“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余止深的人,为什么还和江惟纠缠不清?”
林染松开了钟晚,她的手用力的捏着钟晚的下颌。
钟晚看清了林染眸底的恨意。
她冷笑着说,“江惟当年抱着我上床的时候,说他心里只有我。可一转眼,心思就全放在了你身上。”
林染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曾经很爱江年,把江年当成了生命的全部。
可江年的心里,只有权势,他一心都扑在了江氏继承人的身份上。
她只要抱怨一点,江年就会怒不可遏的骂她,后来,竟演变成打她。
林染对江年的爱情,就在这一次次的暴打中而消失殆尽。
直到,遇上了江惟……
林染不傻,她很清楚江惟一次次的靠近她,不过了是为了有机会对江年下手。
可林染心底的感情变了质,从单纯的对待爱情,逐渐的衍生成恨意,衍生成占有。
她对江年,心存怨恨,想看着他失去一切。
她对江惟,抱着占有之心,然后越来越无法自拔。
所以,林染无法接受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江惟,心里始终有着其他女人的影子。
既然她这辈子得不到男人最真心的宠爱,那还不如抱着钟晚去死。
起码,她在江惟心里,会永远的留有一席之地。
江惟会永生永世的怨恨她,然后永生永世的无法忘记她。
想到这儿,林染的眼泪止住了。
她笑的几近疯狂,肆意辱骂着钟晚,“钟晚,你贱不贱啊?有余止深一个男人还不够,还要江惟围着你转?”
钟晚和姜思危是多年好友了,曾经也看过姜思危的课书,她看着林染的状态,分明是心理状态有问题。
钟晚出声,“林染,你冷静一点……”
啪!
话未说完,又是一记耳光落在脸上!
同一个位置,疼到麻木。
这次,钟晚左边的耳朵,真的听不清林染在说什么了。
她稍稍侧过头,右边耳朵听到林染问她,“疼吗,钟晚?”
钟晚紧抿着唇,没有做声。
林染冷笑,“我告诉你,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心上的疼。”
钟晚任由着林染施暴,她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在努力的想要挣脱。
手腕传来疼意,皮肤被绳子磨破了,她额上布满冷汗。
林染身体笔直的站在她面前,看清了她小心翼翼的动作。
她又是一记耳光甩在钟晚脸上,然后用力扯她的头发,“别想着有人来救你了,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
林染说着,又嘲讽的笑起来,“上一次在慕宅外的半山坡,我找人撞死你,没想到你竟然不在车里,真是失策。”
钟晚一惊,不可置信,“是你?!”
“没错,是我。”林染点头,承认道,“我本来想撞死你,没想到却撞伤了余止深。”
钟晚心底一片冰凉,没想到车祸竟是林染一手策划。
而最终想要害死的人,是她,不是余止深。
原来,是她害了余止深……
钟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颤抖着嘴唇问道,“那些恐吓信和布娃娃,也是你寄给我的?”
林染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钟晚,你还不算太笨。”
钟晚又想到了之前醉酒,在江惟家里醒来,林染站在床边,手里那把锋利、闪着寒光的水果刀,那般的渗人。
也许,那个时候林染就想杀了她吧。
林染不想再和钟晚多废话了,她心里清楚,钟晚想拖延时间等待人来救她。
她偏偏要踩碎钟晚心里的希望!
林染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在钟晚眼前晃了晃。
她阴恻恻的表情,让钟晚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冷意。
她说,“钟晚,人早晚都会死的,我让你提前感受一下死亡。等你死了以后,记得拖个梦告诉我,被活生生烧焦的感觉,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