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瑶懵懵地从他胸前抬起头,还没说话,就看见男人开始从领口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是在做着一件极其高雅的事。
然而事实上,这画面有多么优雅,就有多么下流。
温令瑶看着从脖颈向下显露出的白皙肌肤,脸一热:“你干嘛?”
“兑现我的惩罚啊。”沈司衡慵懒地勾着唇,把她手放在自己衣边上,“兑现一半。”
说完,手臂绕后,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噙住那双微张的粉嫩唇瓣,手继续握住她的手,抵着唇呢喃:“温老师亲自来?”
“……”
温令瑶想起刚才随意的脱口而出,居然演变到如此境地,肠子都快悔青了:“沈司衡,这是你书房……”
“嗯。”他翻身把她压在地毯上,“我书房很安全,没人会来。”
……
一个小时后,温令瑶从书房探出个脑袋,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放心吧,阿姨只会在特定的时间上来打扫,平时都只有我一个人。”男人从背后搂住她,“去我卧室?”
温令瑶脑袋一激灵,忙不迭摇头:“不去!”
“想什么呢?”沈司衡低笑一声,揉揉她晃动的脑袋,“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温令瑶咬了咬唇,“那你不许再……”
“我又不是禽兽。”
温令瑶嘴角一抽,瞪他:“禽兽不如。”
“……”
她没想到沈司衡的房间居然那么大,落地窗前摆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依旧显得宽阔敞亮。
温令瑶不太懂钢琴,只觉得看起来很眼熟,一下子又想起他被隔离的时候,在酒店一楼大厅里弹钢琴的样子。那台钢琴在她眼里长得也和面前这台差不多,但她大致也能猜到,这台能摆在他房间里,肯定不是凡品。
沈司衡见她目光凝在钢琴上,勾了勾唇:“想听?”
温令瑶眼眸亮晶晶的,含着希冀:“可以吗?”
沈司衡笑了笑,牵着她过去。他用大腿抱着她,胳膊绕过她身子,手指轻轻触碰到一尘不染的黑白琴键,奏出一段悦耳的琴音。
“想听什么?”他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颈间。
温令瑶只觉得浑身发麻又发烫,脑子都钝了,嗫嚅道:“随便,都行……”
沈司衡握住她的手,也放在琴键上。
碰到那片冰凉的时候,她手指一缩,压根不敢用力,男人却已经包裹着她柔软的手指,开始灵活自如地弹奏。
是一曲《梦中的婚礼》。
温令瑶曾经在别人婚宴上听过,那时弹奏的是一位陌生表演家,并没有在她心底掀起任何波澜。然而此刻,她靠在她心爱的男人怀里,他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呼吸熨烫着她的耳朵,节奏缓慢而悠长地弹奏,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涓涓暖流从指尖随着滚烫的血液流泻到心里,将她的心塞得满满的。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他收拢她的指尖,微侧着头闭上眼睛感受她发间的馨香。片刻,男人磁沉的嗓音从唇缝间伴着滚烫的呼吸钻入她耳膜:“瑶瑶,我爱你。”
她转过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沈司衡原来早就安排了元旦两人一起去江城,去他们初遇的地方看一看。
温令瑶知道的时候,不禁眼眶都有点发热:“可是我能请到假吗?31号上班,总不能半夜赶过去吧……”
“早上我跟你们主任说好了,元旦三天假。”
温令瑶睁大眼睛:“主任答应了?”
“嗯。”沈司衡摸摸她脑袋,眼底依稀泛着点心疼,“算是补偿你之前主动加的那些班,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们怎么去呀?”温令瑶已经开始期待了,“坐飞机吗?我不太想坐飞机,好没意思哦,高铁也腻了,要不然我们坐船吧!”
“坐船?”沈司衡勾了勾唇,手指轻点她鼻尖,“宝贝,你只有三天假。”
难得从沈司衡嘴里听到这种称呼,居然还叫得如此顺口,温令瑶忍不住“噗嗤”一笑:“那好吧,这次就坐飞机。”
沈司衡还是能感觉到她语气里隐藏的失望:“你想坐船,等蜜月旅行让你坐个够。”
温令瑶撇了撇唇:“……你想得真远。”
“不远了。”沈司衡认真道,“难不成你打算过个三五年再结婚?”
“说不定呢,过三年我也才三十岁。”
“那我都快三十五了,到时候你还能要我?”沈司衡煞有介事地思忖道,“不行,我得赶紧拐你去结婚。”
“你……阴险!”
“我还狡诈。”
温令瑶仰头咬了一口他下巴,笑倒在男人怀里。
然而他们美妙的计划,被圣诞节后突然降临在全国范围的冷空气所打乱。
北城下起连绵不绝的大雪,南方许多城市也开始下雪,江城也不例外。订好的航班被取消,很多高铁路线也被迫停运。
本想着跟沈棠心他们一样去泡温泉,可那边所有的温泉酒店早都被订满了,请好的三天假,最后只能乖乖待在北城。
好在还是有三天假。
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31号晚上,沈司衡带她去了一栋建在山里的别墅,有全景的落地窗,能看见遍地白雪和城里连绵的灯火,却隔绝了尘世间的所有喧嚣,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彼此。
他们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毫不相干的人间烟火,从一个年末做到下一个年头。
第二天早上,温令瑶在软绵绵的被窝里醒来,屋内被壁炉烘得温暖如春,窗外雪停了,一片万籁俱寂的银装素裹。
沈司衡已经不在房间,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喂?你在哪儿啊?”
“醒了?”男人嗓音里夹着温柔笑意,“来顶楼。”
顶楼?
温令瑶懵了一下。
沈司衡在电话里告诉她:“出门右拐有电梯。”
“哦。”
温令瑶挂了电话,披上件外套便出去了,找到他所说的电梯,摁下五楼。
电梯缓缓地上升,她心底隐隐有些莫名的雀跃的预感,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脑海里已经开始激荡起来。
新年的第一个早晨,好像有命运般的声音在身体里说着,从此时此刻,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别墅顶楼是一个空旷的阳光房,大半种着花草。这里应该是始终保持着适宜的温度,即便在严寒的冬季,也有许多不同颜色的月季和三角梅。花架上的多肉全都枝叶肥嫩,在日光下绿得晶莹剔透。
温令瑶并没有看到沈司衡,却被这满屋春色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她走到另一片落地窗边,不经意一个转头望向窗外的雪地,目光才倏然一动。
匍匐在脚下的一片白皑皑中,有人用鲜艳的红玫瑰花瓣铺就成几个耀眼的大字。白雪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依稀呈现出七彩的光芒,却都不如那些花瓣,如同滚烫的热血奔流其间,将整片雪野都燃烧起来,无边无际地向山下和天空中蔓延。
看着那几个鲜红热烈的、仿佛散发出馨香的字,她不禁眼眶温热,一串晶莹落下来。
身后的热空气裹挟着熟悉的香味拥抱住她。
男人贴在她耳边,呼吸滚烫,温柔缱绻地念出那一句话:“瑶瑶,嫁给我吧。”
她止不住用力地点头,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在一片朦胧中侧身搂住他脖子,亲吻他。
唇齿交缠间,有冰凉的东西顺着她指端被缓缓推上去,男人无比怜惜地摩挲着,将那一圈冰凉捂热了,再与她十指相扣。
直到那些花瓣再次被寒风吹起的白雪掩埋,他才放开她,两个人呼吸融在一起,都带着激动不已的轻喘。
温令瑶终于看清他今天脖子上的领带,颜色是很高级的深蓝色,花纹有点熟悉。她张了张口,有点难以置信:“这不是……”
男人贴着她的额头,唇角微勾:“不知道哪个小姑娘送的。”
“……”温令瑶想起当初被自己扔在学院办公室门口的生日礼物,嘴角一抽。
偏偏他还不依不饶,故意问:“你知道吗?”
温令瑶咬了咬唇,眼中带着娇嗔瞪他:“你真不要脸,还捡回来。”
几百块的领带扔掉还挺肉疼。只不过后来她去找的时候,已经不在那里了。
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还是到了他手里。
“总不好辜负你的心意。”说着,他捧起她脸颊,轻柔地触碰她的唇。
两人在温暖如春的阳光房里,靠着玻璃浅浅地啄吻,搂着对方嬉笑蜜语,仿佛屋外的漫天寒意,白雪皑皑都与他们毫不相关。
很久后,沈司衡无比怜惜地揉捏着她的耳垂,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温令瑶脑袋里一嗡,眼皮也不禁抖了一下,颤抖的睫毛刮了刮他的眼皮,眸底掠过一丝惊慌:“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你不是都已经答应了?”他摸摸她手指上的钻戒,“我等不及,今天去也成。”
温令瑶忍不住“噗嗤”一笑:“沈教授,您智商被狗吃了吗?人家民政局放假。”
“哦。”他似乎也才想起来,迟疑着点了下头,“那就后天。”
“……”
作者有话要说: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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