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熙然耐心地听着。
“其实我早就有准备,我表面是嘻嘻哈哈,故意跟我父母作对,但我也想像表哥那样成就一番事业。
这些年父母给我的零花钱,我有偷偷存起来一部分,至少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他们不能以限制我经济的办法逼我屈服。
我也早有完整的创业计划,上次试着制作影视剧项目的策划案,积累了不少经验,我这几天就打算跟麦子谈一下,试水投资。
加上哥哥嫂子给我的资金,项目启动肯定没问题,我会选择稳健、回报稳定的投资项目,不会冒险的!
熙然姐姐,不是我不争气,跟家里闹翻了,还要用父母的钱,我是要利用现有资源做点成绩给他们看,他们的钱我会还的。
还要靠自己挣来的钱还!
而且,父母那边,我也不是个不孝子,等他们气消了,我会跟他们开诚布公地谈。
一次不行,多试几次,就算愚公移山我也不怕,一定会把他们顽固的观念移出除!”
谨言的声音清越好听,话语却很坚定,掷地有声的感觉。
任熙然最怕他一直跟父母闹别扭,听到他这样说,就放心多了。
“那很好呀,父母跟子女哪有隔夜仇呢?好好跟爸妈谈……”
“我要还要他们取消我跟珍恩的婚约,这门亲事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楚谨言说起婚约的事,好看的薄唇倔强地撅起来。
那个女魔头,真是他的噩梦呀。
“珍恩,也只是骄纵了些,她那种家庭的女孩子,父母娇惯也是正常,以后就会懂事的!”任熙然低头看着手中的酒罐。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酒,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罐身起了一层水雾。
任熙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指尖一样冰冷,他终究是珍恩的未婚夫。
像这样无拘无束的深夜谈心,以后只怕也不能再有了。
楚谨言撇撇嘴,“才不会,我认识她几年了,变本加厉,仗着我父母的宠爱,好像全世界都得听她的,跟这种人一起过日子,我有什么好果子吃?”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们……多相处,慢慢就好起来……”任熙然没有留意,自己的语气里竟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悲凉。
“我不是小孩子,没有什么小孩子脾气,我是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谨言重重强调了“成年人”三个字。
他拿起手中的啤酒罐,跟任熙然手里的碰了碰,“干杯。”
他是故意跟她说这些的,假装是倾诉心事,将他对未来的规划告诉她。
他想要她的一辈子,不是新鲜感的一阵子。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酒。
随着酒精的作用,气氛反而热络起来,两个人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熙然姐姐,你说我学画画,能像你画得那样好吗?”
“呵呵,当然可以。”任熙然明显轻松了许多。
楚谨言笑得很好看,“我可能有点笨。”
“不会呀,我感觉你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
“那我要是画不好,你手把手教我。”
“嗯,你耐心学就好了。”
“我学会了,就画你,好不好?”楚谨言的头靠在床沿,转过脸,清澈的眼睛盯紧女孩的脸。
“我有什么好画的?”任熙然脸一红。
“我就要画你,我喜欢画你!”
任熙然感觉在发烫,楚谨言的眼神太炙热了,在他漆黑的眼底不管不顾地燃烧。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谨言凑近她,混合了啤酒清香和薄荷味道的气息呵在她脸上。
她本能地站起身,躲开了他的靠近。
“我去拿点吃的……”她想逃。
楚谨言跟着站起来,拉着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力道太大,任熙然没有站稳,撞入了谨言的怀抱。
她慌了,想爬起来,谨言不肯。
她看见他清澈见底的眼瞳里映着她的影子。
映出她所有的慌乱不安。
楚谨言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挣扎了两下,却没有力气挣脱他的禁锢。
他凑近她,她本能地用手挡住。
“别……”
她不能犯糊涂。
“为什么?”楚谨言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不能这样……”任熙然的眼底有一抹哀伤。
谨言笑了一下,音尾上挑,轻声说着:“姐姐,我满十八岁了。”
他吻上她的唇。任熙然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
“谨言……”她躲开他,低低地说:“你喝多了。”
“我没有醉……”
楚谨言指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让她苍白单薄的美感里多了一丝娇艳。
“我喜欢你!”
任熙然的手抵住他的肩膀,阻止他靠近。
“谨言,我们没可能的,我比你大,还谈过恋爱……”
“没人在意这种事的……”
“我在意……”
楚谨言决定不再理会她的纠结。
“谨言,我说真的。”她按住他的手,细长秀雅的眉头忧伤地蹙着,“以后你会有更好的女孩子陪你,不像我这样呆板无趣……”
楚谨言亲了亲她,盯紧她温柔似水的眼眸,“你还不明白吗?我谁都不要,只要你!”
任熙然也有些醉了,酒意上头,情话动人,她没有力气再去抗拒。
谨言伸手按灭了电灯开关。
如水的月光里,一室的温柔,比夜色更醉人。
第二天一早,任熙然是被阳光唤醒的。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觉腰酸背痛。
她后悔地捂住脸,自己是疯掉了吗?
怎么能由着谨言胡来?
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尴尬了。
她并不相信这会是谨言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他一定是喝酒上头了,孤男寡女,他又这么年轻……
任熙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自责到不行。
“姐姐,你醒了?”
楚谨言一身蓝白色运动服,朝气蓬勃的模样。
他双手插兜往门口一站,干干净净地清爽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