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芬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毫不留情面,看着南宫烟凝阴森森的眼睛,清芬只得先忍住气,现在是四小姐和王妃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闹出什么对小姐和王妃不利的事情。
她低下头:“奴婢先告退了。”说完她很快朝落月院走去,她要向小姐请罪,不仅没有办好该办好的事情,还打碎了圣灵珠。
清芬不知道,这结果不仅是南宫绯月所预料的,更是她所满意的。
破旧的院子里,两个婴儿般大小的瓷杯摆在桌上,有袅袅烟雾升起。锦娘早已经关门出去,在门口坐着针线活,实际上却是在望风。
沈清清听到门悄悄关紧的声音,只觉得很讽刺,堂堂南宫王府的正妻,居然要过着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望着方柔柔依旧年轻美丽的面容,沈清清皱眉:“今天我看到了绯月这孩子,那孩子真是命苦,不仅受秦湘玉的欺压,还不能吭声。你……就真的准备这一辈子都不出去了吗?”
方柔柔秀美的眉毛一拧:“清清,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情,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孩子,我怕绯月知道真相后会恨我。”方柔柔又是一叹,秀美的脸上都是哀愁之色。
“如果你还放任那些人欺负她,不去管她,你才是真的对不起她!”沈清清放下茶杯,看着方柔柔认真道,“柔柔,我不管你为什么执意关在这破院里,但是绯月,她需要你。”
“秦湘玉用心险恶,你非要等那个女人毁了绯月你才会醒悟过来吗?”沈清清见方柔柔犹豫不决,又下了一剂猛药,“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你连他也要不管吗?”
方柔柔一愣,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还有绯月,当年她欠绯月的真是太多了!
“好,我出!”方柔柔原本紧蹙的眉头开始松开,迟疑道,“其实,他最近经常暗地里来找我,有的时候又哭有笑,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闹不清原因。”
沈清清挑眉一笑:“你说的是南宫王爷?这孩子都怀上了,他来找你的次数会少吗?”看到方柔柔脸色变得娇羞,沈清清这才停止继续调侃她。
南宫安岩,怕也是没有放下南宫湘成的死吧?尤其是在面对南宫绯月的时候,那双眼睛,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们十年前那件没有人愿意想起的旧事。
“那你准备怎么做?”沈清清晃过神来,直接切入话题,她今天来主要目的是商量怎么想个招让南宫安岩解除对柔院的封锁。
只要方柔柔先让步,南宫安岩也一定同样会做出让步,只要这两人误会解除了,方柔柔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如今绯月被封为南宫郡主已经是铁定的事实,虽然我是罪臣之女,但如果皇上亲自下令把我扶为平妻,秦家就是再不同意也无可奈何,老王妃也只能默认我的平妻地位。”
“柔柔,你就是拉不下脸面,这男人啊,有时候就是得哄着点。”沈清清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你看那秦湘玉,她那姿色哪能和你比?你就是稍微使点小计谋,王爷也不至于被这么一个臭丫头给抢走了!”
“清清,你很清楚,要不是秦刚代替了我爹当年的位置,秦湘玉就是再怎么费尽心机也不可能成了南宫王府的正妻。”
方柔柔苦笑不已,男人,把权力永远看得比女人重,这一点,早在十五年前她就应该懂了。
“但愿绯月能找到一个对她有情有义的男子,不要再像我们一样。”
沈清清苦笑一声,事实上她比方柔柔的处境好不了多少,她为安平侯生下一儿一女,又贵为一品夫人,享受众多人羡慕的目光。表面上虽然风光无限,可安平侯却是个贪恋酒色之徒,这几年要不是靠着自己和公公,安平侯府早就名存实亡。
第二天一早,南宫绯月像往常一样很准时地醒来,睡饱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可当自己一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却是清芬那张严肃的脸。
见她醒来,清芬和春迎春柳几个丫头不由分说,纷纷开始忙活起来,把她按在梳妆台前细细打扮。
“这边的胭脂少擦了一些,不对,都要擦成猴屁股了!”
“这头钗太老式了,不如这个……”
“春柳,这只金钗插歪了。”
南宫绯月看着在自己眼前忙活的众人,再看看自己居然被打扮得比进宫还隆重,这闹得是哪出?
“小姐,你忘了吗?老王妃让你今早过去。”清芬提醒道,“奴婢听说今早来了一位贵人,也不知是男是女,老王妃刚刚特意派人来提醒小姐不要忘了礼数呢!”
“贵人?”南宫绯月眼眸浮现一丝疑惑,四国宴的礼物还没有那么快送过来,不是轩辕倾,这个贵人又会是谁?
“对了,南宫清秋那边怎么样了?回来了吗?”
春柳回道:“奴婢听五小姐身边的紫儿说,六小姐昨晚很晚才回来,好像是定南王府派人送回来的,王爷也因此没有责怪。”
“你这事做得不错,我先前听说你娘在家病了很久,秦王妃也没准你回家看看,这几日你就回去吧。”
春柳一愣,眼圈当即红了,没想到四小姐还是很关心她们这些丫鬟的。
“谢小姐。”春柳低头向南宫绯月行了礼,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清芬看着春柳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佩服,恩威并施,春柳今后一定会对小姐忠心耿耿……
南宫绯月这一打扮就是半个时辰,清芬几个丫头都很重视这一次自家小姐正式和老王妃见面,愣是将姿色平平的南宫绯月打扮得有来些明艳动人的味道。除了想给老王妃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有那个不明了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