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老妪回答道。
“不必客气,先生!”老妪苍老且充满皱纹的脸庞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而后她又询问热罗姆.波拿巴是否需要添加一些糖块或者牛奶。
“加一些糖吧!不需要太甜!”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老妪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老妪恭敬地将一杯咖啡递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小声地嘱咐一句道:“先生,请稍微等待片刻后在喝吧!”
热罗姆.波拿巴“嗯”了一声,而后同老妪谈论起了玛丽格特的事情。
老妪告诉热罗姆.波拿巴,玛丽格特前两天认识了一位来自比利时王国的王子,两人最近一段时间正在迅猛的发展。
“不过,据我观察,发现玛丽格特小姐好像并不喜欢那个王子!她好像是迫于某些压力才会同那位王子进行交流!”老妪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了一句,而后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略微露出了一抹羞愧,他知道玛丽格特之所以会同利奥波特在一起,完全是因为自己卑鄙无耻地利用法兰西的大义来压迫她才导致的情况。
“不过,那位王子还是非常大方的!他付给了我们小姐很大一笔钱!”老妪继续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这不就成了招……包养了!”热罗姆.波拿巴发觉说“招嫖”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
“先生,在巴黎能够被人包养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老妪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许多人就算想要被包养,也没有这个机会!就像我们楼上的住户,她/他们做了梦的都想要被包养!”
“楼上的住户?”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一愣,而后立刻询问老妪楼上两层的住户都是什么人。
老妪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我们上一层的住户,多是一些在巴黎漂泊的实习律师与小会计,还有一些怀揣着美丽梦想的舞女与外省来的学生!
他们每一个人都渴望着飞黄腾达的机会,舞女希望自己能够被达官贵人所赏识,一夜之间受人尊敬的贵族夫人。
外省的大学生希望能够通过学习法律,来步入上流社会。
毕竟在我们这个国家,法律是接近上流社会的捷径之一。(最快的是记者)
但是,我打赌他们每一个人的成功的希望都非常渺茫!
巴黎是一个充满梦想与希望的城市,同时也是一个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的城市。
我生活在巴黎已经快30年了,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真正起飞的人!
绝大多数的舞女将会浑浑噩噩地度过她们的青春年华,运气好一点的还能够攒齐自己的出家嫁妆起来离开巴黎,返回家长找一个老实巴结的人结婚。运气差一点的舞女,将会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而那些心怀梦想的未来律师们,则会在一个又一个的诉讼中,走完自己的一生……”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倾听着老妪的发言,而后回应道:“老人家,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悲观了!”
“悲观嘛!”老妪微微一笑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先生,我猜你一定是一位出生不凡的贵族吧!”
“嗯?你从哪看出来的!”热罗姆.波拿巴询问老妪道。
“我这双眼睛,还没有像我的身体一样老去!”老妪指着自己的双眼,极度自信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勉强也算是吧!”热罗姆.波拿巴模棱两可地对老妪回应道,“不过,这和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因为你是一位贵族,所以从你出生开始,所接收的教育、所规划的道路和楼上的那些人很大的不同,可以说你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站在了某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到达高度之上!
因此,你所接受的消息同那些人有很大的不同!
容许我这个老婆子说一些难听的话,我们这些人在和你同层次的贵族眼中恐怕只是一串数据!”老妪对热罗姆.波拿巴回道。
确实,最近一段时间秘书室将各省的受灾(八、九月的洪灾)情况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看到受灾上的死亡人数的时候,心中还在庆幸只死了不到一千人。
仔细的想一下,几百个鲜活的人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走消失,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们每一个人都影响着一个家庭的和睦,几百人的消失最少也意味着一千到两千人的伤心。
而这些数据在当时所产生的波动,还没有让热罗姆.波拿巴在克里米亚半岛亲眼见证士兵的死亡来的剧烈。
“你说的也对!”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承认了老妪的说道。
“你们能够看到只是一串串的数字,而我们能够感受到这一切!”老妪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先生,不是我悲观,而且我们生活在了一个悲观的世界中!”
说吧,老妪向热罗姆.波拿巴鞠了一躬道:“刚才是我这个老婆子多嘴了,请你见谅!”
“老人家,你说的很好!”热罗姆.波拿巴一脸和善地对老妪回应了一句,而后继续追问道,“对了,你还没有说最上面的两层是什么!”
“最上面两层阿!”老妪叹了口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如果说上一层还有留在巴黎希望的话,那么最上面两层根本没有一丁点希望!
五层居住着一所来自附近纺织厂的女工,而六层也是一所在附近干工程的建筑工人!他们通常都是五六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因为不需要人服务,所以每个月的租金需要的非常少。
(巴黎的房东时常充当佣人与服务员的角色,没有人服务的情况下,租金特别的便宜。《高老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每一天她们都是最早出门的一批人,每天晚上同样也也是最晚回来的一批!”
“那还真是够勤劳的!”热罗姆.波拿巴感慨了一句。
“勤劳?勤劳有什么用!如果勤劳能够致富的话,那么世界上最富裕的一批人就是他们了!
可惜,他们起早贪黑每天赚取只赚取了3—5法郎左右。(每个工人工资每年为1600法郎左右,女工则是男工的80%也就是1200法郎。)
他们一年的工资,还不够玛丽格特小姐一个月的花销!”老妪为最上面两层的命运而感慨,“说实话,先生我曾经也对那些人抱有一定的偏见,认为他们的存在会就是给巴黎抹黑!
当我和她们接触的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也同我们一样,同我们有着相似的梦想!
我们这座城市离不开他们,然而我们这座城市中有许多人依旧认为他们是巴黎的黑点,想要将他们彻底将他们驱赶!”
“哎!”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对老妪道:“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有用漫不经心地口吻询问老妪对于帝国的看法。
在他的观念里,老妪应该是对帝国统治比较不满意的那类人。
“说实话,我对于皇帝的统治还算比较满意!”老妪的回答出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预料之外。
“为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先生,我经历过波旁王朝(这里指的是两代波旁,在普通人的眼中,两代波旁并没有任何差别),他们的工资同现在相比差了将近2成,而他们的物价同现在相比还高了一层!
所以要从三个中选择一个话,我宁可选择现在的帝国!”
“共和国呢!”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老妪道。
“共和国?你指的是那个连物价都无法做到有效调控的政权吗?”老妪用轻蔑地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先生,请恕我直言没有什么政权比那个政权更加的差劲!”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与老妪交谈的时候,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这一次应该说玛丽格特小姐了!”老妪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了一句,然后起身前去开门。
当老妪将门打开之后,玛丽格特恰好站在了房门口。
“小姐,客人已经就位了!”老妪对玛丽格特说了一句。
“客人!”玛丽格特愣了几秒钟,然后看向了老妪的身后。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假发套与粘上去的胡须暗示玛丽格特,玛丽格特迅速明白点了点头:“没错!”
随即玛丽格特进入了房间,热罗姆.波拿巴赶忙同玛丽格特握手抢先开口道:“玛丽格特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热罗姆.帕特逊!”
“帕特逊先生,我当然记得你!”玛丽格特顺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了玛丽格特,并且亲自为玛丽格特戴了上去。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与玛丽格特一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也算是热罗姆.波拿巴实现了玛丽格特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