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刚摸上那把锁,就听到里面撞门的声音。
脚步踢踏声响起,傅怜连忙回头,看到女人举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边走边挥,大声哗哗,像是要掩饰什么。
傅怜忙侧身躲避,把身后的陆战暴露在空气中。
陆战回身侧挡,轻易反手拿下女人手中菜刀,他掂量了两下,朝傅怜挥来,“好刀!”
好刀就好刀,对付我作甚!傅怜敏锐矮身,险险避开陆战的偷袭,继而转身,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指长的小刀来。
刀是真的小,削铅笔那种袖珍款。
傅怜微微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战负手收刀,见到傅怜手中玩具刀,微微蹙眉,把手中菜刀递了过去。
女人早就在陆战挥刀之际逃离了案发现场,客厅霎时只有两人。
傅怜接过刀柄,菜刀上沾了些许血迹和肉沫,在微微灯光下冷光湛湛。
她故意朝陆战挥舞了两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趁机杀了他!
若成正好,不成就假装比试。
说干就干,傅怜试探的目光变得凌厉,转而抬臂举刀,欲朝陆战劈去,陆战轻巧躲过,傅怜忙陈胜追击。
几个回合下来,陆战虽只守不攻,但傅怜手中招式越发狠历,次次寻他破绽,刀刃若舞,空中只见银光闪闪。
陆战眸中闪过讶异,他眼里来了兴致,突然屈爪前伸,只通要害,眨眼间反身掐住了傅怜的脖。
傅怜连忙躬身反手,下一秒被他捉襟锢肘,动弹不得。
方才的凶猛招式仿佛过眼云烟,堪堪一秒,傅怜便败在了他手中。
输的惨烈。
陆战无趣地舔唇,“就这?”
傅怜垂头丧气,抹泪欲哭,毫不心虚地控诉,“你都不让着点我!”
陆战无言,却突然转身,目光投向厨房处。
厨房是一处搭建在外的露天阳台式样,由透明玻璃笼罩,进厨房的走廊旁各有一道房门。
傅怜欲抬手偷袭,陆战却提臂抢走她手中菜刀。
傅怜那只右手在空中尬住。她吸吸鼻子,跟着陆战往那边打量,除了女人忙碌的身影和紧闭的房门,她什么都没发现。
反倒是内门再次响起碰撞声,她贴耳细听,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转身,见陆战已经站在走廊处,一把扭开左边的那道门,他打开了房内灯光,却站在那儿半天不动,傅怜走过去瞧,却见屋内狭长又宽敞,宽大柔软的鹅绒被铺在床上,床头还安放着一副巨大的结婚照。
结婚照已泛黄,上面有利物刮过的痕迹,已面目全非,看不清人形。
屋内泛着淡淡清香,和厨房隐隐散发的腐臭味形成鲜明对比。
傅怜还想继续再看,陆战突然关上了门,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转而朝向右边的门,刚一摸上门把,便听到女人热情地大声,“吃!吃!”
这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若是忽略热腾腾饭菜里,香料也盖不住的腐臭味的话。
见两个人不吃,女人自己拿起筷子吃起来,吃了两口便嗷嗷大叫,示意他们吃。
嘴里长期食用腐肉的臭味能把人熏死。
傅怜真怕她突然异变,虽身边有陆战大佬在场不怕她失控,只是看人异化跟马戏团看丧尸动物杂耍一样,让她没甚欲望甚至想想还极其倒胃口。
她突然想到那本恶魔书籍里对陆战的描写,食腐肉,住尸窟,之前她差点信以为真。现在真瞧见食腐肉的人了,才知道杂谈就是杂谈,当不得真。
思及此,傅怜抬眸去看陆战,昏暗的小夜灯下,他眉眼藏在阴影里,刀削挺拔的轮廓依旧赏心悦目,美轮美奂。
相比蓬头垢面,啖食腐肉的女人,恶魔靠他那张脸完胜。
似乎察觉到傅怜的目光,原本沉默坐在那儿的陆战微微转头看了过来。
他目光一顿,接着懒洋洋起身,开始在屋舍内闲逛。
屋内共三个房间,左边一个,右边两个,客厅居中。
右边靠前的房间被他打开瞅了两眼,女人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干饭,一直到陆战摸到右手边拐角的一处小房间,她才叫起来,手指尖尖点着傅怜,“她,她的。”
陆战顿了一下,朝傅怜勾了勾手,“过来看看你的房间。”
女人也走过去,主动开锁将房门打开,傅怜挤过去。
只有这个房间上了锁。她想着,目光投到房内。
和左边宽大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这房间是真的小,门也小,地盘也小,巴掌大点儿,里面就放了一张床,她蹬个腿儿都能将房顶掀了那种。
可是,陆战的模样,不像是在观察房间,他显然是在找什么。
一开始,便没有人给他指过路,他却能七弯八拐,准确找到这里,表面上是误打误撞,可实际呢?
傅怜提起一颗心,认真观察起来。
可这房间真的太小了,除了一张床,没啥好看的。
除非——
傅怜的目光投向床底。
这时女人挤出来,她不由分说地关上门,转而笑眯眯地引着陆战向前走,来到前面的房间门口。“你,你的。”
傅怜跟在后面,一副委屈的模样,她不想住在小屋子里。
陆战踢开那房门,傅怜看到里面柔软干净的大床和整齐有序的家具,不禁唏嘘。
“给你住。”
陆战眉眼不抬,缓缓说道,转而往小房间走。
女人立马拉住他,摇头说:“不行。”
陆战不理她,径直走进小屋,“嘭”地关上了门。
他刚脱了外套,目光看向床底,缓缓伸出手,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他略有不耐地打开门。
傅怜站在门口,抱着被子畏畏缩缩,“怜怜怕。”
废话!
先不说这房子女人多玄乎,一个人住难免提心吊胆,且大晚上,可是动手杀死陆战的好时机啊。
有危机两人一起解决,没危机正好,她来制造危机。
“傅怜。”陆战叫她名字。
傅怜怂怂地低头,“在呢。”
陆战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促狭地笑了,“别怕。”
他侧过身,示意傅怜进来,“你抬头。”
傅怜抬眼,和小房间对门窗户上,有着幽幽绿光双眼的丧尸狗来了个深情对视。
丧尸狗注意到傅怜的目光,张开猩红大嘴,森森白牙展露,上面还挂着刚刚食用过的腐肉肉沫。
“啊——”傅怜暴起。
等等!有铁栏和玻璃啊!怕她个鸟啊!
该死的陆战吓她!
她暗自咬牙,把手中被褥全扔在陆战身上,假装惊慌失措地把他往那头推。
陆战也不慌,淡定踢开身上被褥,还有空抬手抽出傅怜头上发簪,转而迅速开窗,拿着发簪一下扎在了丧尸狗的头盖骨中,一击毙命。
做完这些他抽出发簪,细细打量了一下,点评,“挺好使。”
傅怜吐了口气,正要松懈却感觉脚脖子一紧,她低头看去,一只碧绿干枯的手死死握住她的脚踝。
说时迟那时快,她立马抬起另一只脚,迅猛地朝那手踩去,谁知那手无所畏惧,反而趁机狠狠一拽,傅怜一个重心不稳倾斜倒去,她连忙抓住陆战的胳膊,双眸似水,“陆战哥!”
陆战矮身,长臂下探,一把将偷袭傅怜的东西从床底下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