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啥反常？”
丁寻惊讶地问赵一凡。
赵一凡看着他一双茫然疑惑的双眼。
顿时想到了，抬手在自己的额头拍了两下。
“哎呀，是我忘记了，你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你懂什么？”
“赵大哥，你说啥？啥玩意儿毛头小伙子不懂？”
赵一凡没有直接回复他。
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远的欧丽娜的背影。
直到她走进了度假村的大门。
他才叹息道：“我看她……是不是怀孕了？”
“啥？她怀孕了？”
丁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赵大哥，你确定？”
“我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有点儿像孕吐。”
“像孕吐？啥叫孕吐？”
“我就说你毛头小伙子不懂吧？”
“谁毛头小伙子了？我儿子都会走路了！”
“……哦对，我把你已经当父亲这事儿给忘了。”
姚瑶从还不显肚到生产，赵一凡夫妇每天都看在眼里。
他丁寻那个时候还在国内的医院，处于深度昏迷中，几乎是个准植物人。
丁寻也想到了这点儿。
他惭愧地说：“我不是个好男人、好父亲，我没能全程陪在姚瑶身边。”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你也无奈，这不能怪你。”
赵一凡重重地在他肩头一拍，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
“孕吐就是女人在怀孕初期的一种妊娠反应，有的人反应剧烈，会晕会呕吐。”
“是吗？可当初我却没能在姚瑶身边照顾她。”
丁寻难过地把头扭向窗外。
“我说过，这不能怪你，姚瑶也知道你当时无能为力，你自己还昏迷着呢，别再自责了。”
“是。”丁寻感激地问：“赵大哥，你是从刚才欧丽娜呕吐看出来的？”
“算是吧。”
赵一凡见唐伍他们的车开动了。
也连忙朝司机说了声：“走，开车吧。”
“……”
丁寻内心复杂。
欧丽娜若是怀孕了，会是刘永亮的？
他一个大男人，虽然不懂得这些孕妇常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赵大哥，你刚才说女人怀孕初期会有呕吐反应？”
“是，不过也看个人体质，有些人一直到生都没有不适的反应。”
“……”
“有些女人怀孕一俩月就吐得死去活来。”
“那有没有四五个月还……”
“有，不过恐怕这种情况比较少吧，我也不是妇产科医生，还真说不清楚。”
车在盘山小公路上绕山转，丁寻望着车窗外发呆。
赵一凡突然问：“等会儿，你刚才说四五个月，你指的是？”
“欧丽娜自打来到水牛坪村，就只和刘永亮接触过，他们是恋人。”
“你的意思是，她如果怀孕了，孩子是刘永亮的？”
“对，而且如果真怀孕了，那至少该有四五个月大，赵大哥，这时期会孕吐吗？”
赵一凡也被问住了。
他一大男人，只知道自己妻子徐金刚怀上小凡的时候。
吐得连看到饭菜都反胃，胎儿成型后反应就消失了。
他想了想，说：“刘永亮从被捕到判刑，一共是三个多月……”
“按这么说，那还真有可能会是刘永亮的。”
“那她……”丁寻顿时愣住了。
他知道欧丽娜对刘永亮已经没有了感情，心里除了恨恐怕再没有别的波澜。
“这女人难道怀孕初期不懂吗？”赵一凡纳闷儿了。
“赵大哥，啥意思？”
“四五个月的话，胎儿已经成型，她就是想不要那娃娃恐怕都难了。”
“这意思是说欧丽娜想生下孩子？”
“很有可能。”赵一凡也只能这么认为。
“不然她为什么怀孕初期不去堕胎？”
赵一凡的话丁寻也很认同。
欧丽娜从书山回来后，心里对刘永亮充满了恨意，那个时候不要孩子比现在简单许多。
“你看她刚才是双手捧的腹部逃离咱们。”
生怕谁会拖她去医院似的。
“赵大哥，那我要不要问问她……”
“你问什么？问她是不是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还真不好问。”丁寻腼腆起来。
车不知不觉中，已经驶进了矿区的大门。
等他们三人下车的时候，前面那部车上的人员已经全都下来了。
唐伍走过来，在丁寻耳边轻声说：“一会儿安顿好了赵一凡，你到我房里来。”
丁寻点点头。
他和三贵领着赵一凡和司机走进办公室。
“三贵，快给赵大哥烧水泡茶！”
“哥，正好昨天食堂的婶子拿来新做的茶，咱尝尝。”
赵一凡见三贵从茶叶罐里用木勺子取出一勺茶叶，忙拿起罐子闻了闻，满脸兴奋。
“这是山茶？这山里人做的？”
“赵大哥，这是咱们矿山的茶，可香哩，我采的。”
三贵满脸成就感。
“你还会采茶？”
赵一凡觉得很稀奇。
他自小生长在帝都，连进山都是成年后才经历过。
知道大山里蕴含着各种宝藏，其中就包括这些野外食物。
“当然咯，我和我哥从小就上山采茶，有城里人来收购。”
“不容易啊，你们山里人可什么都会。”
泡好茶，丁寻先倒了一杯端给赵一凡：“赵大哥先尝尝看。”
赵一凡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口齿留香，甘甜迅速在舌尖蔓延。
“哇！这绝对的好茶！”
“丁寻，你们这村里的茶都是这样的？”
“不，似乎只有我们这座矿山的茶才这样，而且茶树极少，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五株。”
“是嘛？这是什么品种的茶？有名字吗？”
“这茶还没有名字呢，小时候也没采过这种，可能是因为它太稀少了吧，没有人知道。”
“哦……可惜了，要是多一些就好了。”
赵一凡边喝茶，边喃喃道。
丁寻的眉头拧紧，盯着赵一凡品茶时那满脸陶醉的样子。
他心里一动！
……
夜里。
矿山上除了星星点点的路灯之外，四处静寂无人。
起夜回来的丁寻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二十分了。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正要朦胧睡去，只听得床边小矮柜上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有电话来了。
他伸出长臂，一把抓起手机。
是欧丽娜打来的。
他犹豫了两秒，手机的震动声渐渐平息，屏幕也随之慢慢暗了下来。
丁寻刚想放下手机，嗡嗡声又响起。
看着那串固执地在闪烁的电话号码，他果断地划开了接听键。
“欧丽娜，有事儿？”
欧丽娜急促的声音传来：“丁……丁寻，快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