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五个古惑仔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呻吟,而曹玮则是把掏空的钱包往他们身上一甩的,就摇着头的开始感慨起来。
“呐,这是你们先动手的啊,怪不了我。按法律,我这叫正当防卫。按江湖规矩,这也是你们技不如人,自讨苦吃。这一千块呢,我就笑纳了,就当你们交了学费。也别说我赶尽杀绝,钱包里还有一条红衫鱼,留给你们打车了!”
“扑街啊,红杉鱼。一百块够屁啊!”
“看不上是吧,那行,一百块都不给你!”
曹玮说着正要把那一百块给收回来,但还没有等他动手,古惑仔的小弟却是先一步的投降起来。
“等等...火鸡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弟兄们这一个个伤筋动骨的,要是靠两条腿走回去,那真是会要人命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花钱平事喽。”
古惑仔说到底也是碍于面子,这才在那硬抗。而眼下机灵的小弟既然已经给他搭了个台阶,那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驴的,呲溜一声就爬了起来。
“小子,算你厉害。山不转水转,我们走着瞧!”
几个古惑仔跑的飞快,而曹玮也是懒得多看他们一眼的,把刚到手的浮财往裤兜里一塞,就直接走到了一个卖牛杂的路边摊上。
本来他还在头疼,要是不靠谱的达叔再不出现的话,他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可没想到好心人居然这么快就送钱上门,那他自然也不客气的,干脆就先祭起了五脏庙。
“老伯,来份牛杂!”
“小伙子,你身手好劲,好猴赛雷呀。你是从大陆过来的,来干什么的啊?”
这卖牛杂的老伯刚刚就在边上全程观战,就差没端个板凳在那拍手叫好了。而眼下曹玮居然主动凑了上来,那他自然也就借着这股热乎劲,很是干脆的就八卦了起来。
“小意思,小意思。我好歹也练过一点功夫,对付这几个软脚虾还是某问题的。”
“哇,我看你这身手,都不是随便练过那么简单。你是正经练过,拜过师学过艺的吧。对了,你刚刚那几招,哼哼哈嘿的,是什么招数啊。”
说归说,卖牛杂的老伯手底下可还是利索的给曹玮盛了一大碗。毕竟挣钱的事情,可不能含糊。
曹玮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手上牛杂一端,也顾不得烫,叉起一块的就塞到了嘴里。
“呼呼呼,饿死我了。可以啊,老伯,你这味道还挺赞的啊。”
“要你说,我在这卖牛杂都已经三十几年了。这路边的餐厅都换了好几茬了,我都没动过,你说我这手艺犀利不犀利吧。”
“犀利...老伯,再来一碗,多加几个鱼蛋。”
“慢点吃,小心烫到你。”看曹玮吃东西的速度卖牛杂的老伯就知道一碗不够量,所以他利索的就抄起了剪刀,一边干活,一边就跟曹玮唠起了家常。“等人?我看你的样子就像。你这年纪也不大,后生仔白白净净的估计也是读过书的样子。投奔亲戚啊。”
“对啊,家里就剩我一个了。正好有个堂叔在这里,愿意接我过来,所以我就过来喽。”
“有个亲戚就好,不然被那些阿sir抓到,估计要把你给遣返了。哎,说说你刚刚那几招,什么路数?我看着怎么跟经常看到的那些路数不太一样呢?”
“可以啊,老伯。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曹玮稍微诧异了一下,因为他那几下和一般路数还真不太一样。只是这兔起鹘落的,他还真不太敢相信,这老伯能有这份眼力。
“那是。别看我就是个卖牛杂的,我跟你说,我见过的世面可不少。当年叶问在这开馆的时候,我可是凑过那个热闹的。那时候,几大武馆轮流上阵,在桌子上打得可比你这厉害。所以你也别把我当门外汉,说不准你练得这功夫我还知道,还认识几个会这功夫的高手呢!”
“这可不大可能,我这是家传的功夫,一脉相承。一般人别说是见了,恐怕听都没听过。”
曹玮实话实话。他这功夫,是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是正儿八经的道家源流。北派全真的一支,虽是旁支,但也是得了真传的。
而听他爷爷说,原先他们这一支在大别山中还有个山门,道观虽小,但好歹有两个道士。一个是他祖爷爷,一个是他祖爷爷的师父。
后来国家遭逢大难,他祖爷爷的师父把庙里值钱的东西一卖,包了个盘缠,就把他祖爷爷送下了山,投了当初的松坡将军。临走时还告诫他祖爷爷,除非天下安定了,否则就不许他回山门一步。
然后辗转了几十年,他祖爷爷成了家也立了业。好不容易等到天下安定了,他祖爷爷想起了当年和师父的约定,就要回山门中去看上一看。结果这一看,只有断壁残垣。
听山下的老乡说,当年山上那道长把道观给了武工队做根据地。后来鬼子摸过来了,那道长以身做饵,一把火,就把自己和鬼子一起烧了。
打那以后,他祖爷爷就带着老婆孩子在这山里定了居。说是要落叶归根。
虽然说有些可惜,因为曹玮本来是可以当一个大院子弟的。但曹玮也是能明白他祖爷爷当时的心情,师恩若父,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丢了当初那股破家为国的气节。
反正他也无所谓。毕竟是重生带着系统的男人,这点身份上的变化,充其量也就是把出身难度从简单变成困难而已,影响属实不算大。
眼看着曹玮突然不吭声了,在那只管着往嘴里塞东西。卖牛杂的老伯当即就有些抓肝挠肺的,想要再探出一点究竟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正在吃东西的曹玮突然间眼睛一亮的,就冲着马路对面摇起了手来。
“达叔,这里!”
刚刚输了马的曹达华是直到后来才想起来这还有个远房侄子在等着他。一路紧赶慢赶的过来,整个人累的都快要断了气。结果却发现这个远房侄子居然在路边吃小吃,这让他瞬间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臭小子,来了为什么不想着先联系我,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吃牛杂!”
“达叔,讲道理好吧。我这坐了一天的车,一口饭都没吃。你总要让我填点肚子吧。况且,我们早上约好时间,是你迟到了。我又没有大哥大,怎么跟你联系。”
“哇,你个臭小子。我可是你堂叔耶!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嘴上虽然是摆出了一副长辈的腔调。但曹达华这当了大半辈子喽啰的,就算是摆威风也属实是端不起来多大的架子。更何况曹玮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就是嘿嘿一笑的,他就拉开了身边的小板凳。
“行了,达叔。我估计你也饿了,先吃一碗牛杂呗。”
“不要钱啊。我跟你说,外面吃的东西不干净!我在家里炖了鸡汤。哎,赶快吃,吃完我们赶快回家!”
把钱包一掏,摸了半天才小气巴拉的掏出了一条红衫鱼出来,曹达华只是催促。而见此,曹玮只是把曹达华的钱一收,转手掏出一把零钱放在牛杂老伯的案台上,然后大拇指一竖的。
“老伯,钱我给你放这了。手艺不错,下次来我还光顾你啊。”
看了一眼上面的零钱,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牛杂老伯也是干脆的一挥手。
“行了,后生仔。既然你家大人来了就早点回家吧。还有啊,下次遇到古惑仔离他们远点。这次是运气好,碰到几个小喽啰。要是遇到几个大哥,你可不好这么容易脱身。”
“哇,你还招惹黑涩会。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训你!”
连拉硬拽的把曹玮拉上了计程车,带回了家。曹达华把行李一放,就捋着袖子向着曹玮紧逼了过去。
“臭小子,给我坐好。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刚到香江的就和黑涩会惹上关系了!”
“哎,达叔,你可别乱说啊。是黑社会招惹上我,不是我招惹上黑社会。我们家可是军警世家,这个名头可不能安在我头上!”
曹达华一想,也是。就他们这个家教,连他这种人都宁愿去当卧底而不愿意当古惑仔的,想来从小在内地长大的曹玮也没有这个胆子。
但说是这么说,他可不能就这么失去了长辈的威严。所以话锋一转的。
“还有,达叔?什么达叔。我是你堂叔,你死鬼老爸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要么叫我堂叔,要么叫我uncle!搞得跟我和你不是一个姓一样,你信不信你死鬼老爸要是还在的话,就凭你这么叫我,他能把你腿给打断喽。”
“我信!”点了点头,但曹玮也是立马指了指自己的脸。“但是达叔啊,你看看我的尊荣,再对照一下你的尊荣。我怕我管你叫堂叔,出去被人听到,人家会怀疑你的血统啊!”
“靠,说咩啊,说咩啊。臭小子,信不信我代替你死去的爹妈揍你啊。”
“开个玩笑吗,达叔。还有啊,老爷子可是把一身功夫都交给我了。所以我事先声明,真动起手来,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啊。”
“哎呀,你还敢威胁我。怎么,当我没练过啊。我告诉你,别看我从小就到了香江,这家传的功夫我可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过。少说多了你二十几年的功力,吊打你个臭小子轻轻松松!”
“真的假的啊。”
心里憋着一股笑,曹玮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曹达华这二十几年的功力都差不多是练到吹牛上去了。
桩功都站不好,还好意思跟我谈功夫。
不过他没有现在就揭穿曹达华的意思,而是顺手往案台上一捏的,就用食指、中指和拇指捏起了一个核桃来。
“做咩啊。我这核桃是买来盘的,不是给你吃的。”
“啊,你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