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一愣,下一刻低头,他又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觉得郑念如不会喜欢这样,他喜欢看她欢喜的模样,生气的时候总让他害怕。
“先去端王府——”
参长老见此,也不再开口,他也想过自个少主子对这位朝仁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甚至觉得少主子在对待女人这件事情上过于软弱,丝毫没有男子气概,用北疆的话来说,就是个舔狗。但是,这到底是少主子第一次的感情精力,参长老作为过来人,知道这里面的关键,更知道,要是处理不好,将会直接破坏自己在少主子心里的形象。
郑念如没想到宗云骞会跟着一起来接她回端王府,站在马车前的端王发自真心的笑意,郑念如的目光只是从宗云骞身上扫过去一眼,又落在了端王的身上。
“父王,何必如此早……”郑念如走上前,微笑地看着端王,比前一世里她早一年出了宫,端王还没有老,她也不必急匆匆地嫁给居南一,就算是在端王府的那些日子里,端王也是忙着嫁妆的事情,生怕她吃一点亏。
但是如今却是没有这些顾虑的,宗云骞家底丰厚,自然不用端王在愁烦这些事情。
“怎么能不早,我特地看的时辰,已经辞过太后和皇后了?”
“女儿去了,太后和皇后都不曾见女儿,只让嬷嬷传话,让我回府好好孝敬父王您。”郑念如是真去了,只是,与前一世一样,太后与皇后并不愿意见自己,她还特地去辞了郑皓元,因为心情好,她甚至给郑淙元留了一封信。
“宗世子——”郑念如朝着宗云骞行了一礼,宗云骞回礼,端王见此十分满意,倒也对宗云骞多了几分好感,到底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知道念如救了他的命。
云娘满心感叹,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能离开皇宫了,可等真正站在了皇宫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着皇宫外的天空,那种感觉是以前不能比的。
云娘很想哭,如娘,你看看,我没有辜负你,终于让念如从那吃人的皇宫里出来了。
拂冬、念夏、雪柳、杏雨作为郑念如的四位大侍女,此时十分欣喜地站在郑念如的身后,除了这四人,还有四位自小在启顺楼里帮忙的小宫女,好奇地打量着宫门外的世界,又听到云娘指挥着他们搬东西,这才匆匆地收回了目光,赶紧将背上的东西塞进了马车里。
“东西都收拾好了?”端王怎么也看不够自己的女儿,除了欣喜兴奋,端王更多的是心酸,从今天起,他要把以前的时光都补回来才行。
“嗯,是,也没多少东西,只挑了一些平日里喜欢的。”郑念如淡淡地说道,已经决心与宫里的那一切做个了断,她自然不会将那些东西带走,而前一世,她是一件都没带的。
宗云骞闻言,挑了挑眉,启顺楼他是去过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却知道,启顺楼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拿得出手的,而看几个侍女肩上的包裹,显然,基本上都没带。
宗云骞曾猜测,那些东西都是端王生怕郑念如在宫里受冷落,才偷偷为其准备的,从启顺楼破旧的前院和精致的后院看起来,就知道,这是为了故意避开一些人的眼线的。
所以,自然不可能是宫里,唯一可能的是端王。
可是朝仁郡主出宫,却未将这些东西带走,就算他宗云骞身为宗圣世家的嫡传子,也觉得无法轻轻松松地扔下这么一大笔财富。还是说,端王的实力已经足够将那么一大笔财富看成草芥?
古道、西风立刻去帮忙,端王府的家丁的确老弱病残太多,就连车夫都是临时凑起来的。
胡管家亲自指挥着几个家丁,又谢古道、西风的帮忙,也只是一刻的功夫,收拾好了所有的行礼,郑念如坐上了马车,由西风赶着车,直接朝着端王府而去。
“郡主,我们是真的出宫了?还是我在做梦?”雪柳依旧不敢相信地看着马车外不断退后的房屋、树木,她生活在皇宫里这么多年,突然离开,就像一切不是真的一样。
“呸呸呸,我们当然出宫了,别瞎说。”杏雨一把捂住雪柳的嘴巴,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
其令几次想上前说那件事情,可是前面的羽生法师与郑淙元凯凯而谈,一路步行十分地慢,郑淙元无比从和的身影,让其令恍惚地觉得这是错觉。
羽生法师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在星辉中闪着光,这种光并不刺眼,甚至在夜色之中就像是自己看错一般,但是随着男子的行走,那光芒流转,又不像是衣袍上的光芒一样。
走在前面的羽生法师和郑淙元两人,仿佛被夜色笼罩中的谪仙,恍惚让人生出不敢靠近的感觉来。
“太子殿下,此时相间,原是我以参透了星谷之卦,原与你有这一次见面,因此,我来了。”羽生法师满意郑淙元的表现,从出现到现在交谈数句,郑淙元的表现都让他十分满意。
“扶训苦心求道,终得道法成全,如此也算是不枉此生。”郑淙元能等到羽生法师,就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有了消息了。
羽生法师闻言,轻声笑了几声,并未开口。
“太子殿下,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羽生法师慢慢地开口说道,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先知的卦相,我有了新解。”
郑淙元闻言微微一愣,连步子都忘记往前迈出去,先知之卦一出现,整个南郑国就陷入了议论纷纷之中,知道火奕法师给出了答案,这才稳定了南郑国的局面,羽生法师有新解,是什么意思?
羽生法师神情依旧平静,“本尊之解是:南郑国即将迎来推新破旧的大变故,而本尊认为,这将威胁到南郑皇族。”
郑淙元此时已经站定,静静地看着羽生大师,对方静静说出的一句话,仿佛羽毛一般飘出来,却如巨石一般砸向郑淙元。
“南郑皇族的危机?”郑淙元愣愣地重复着羽生法师的话,更像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