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嬷嬷,不好了,外头那个张夫人撞门了!”
外头看守的丫头急匆匆进来禀报,王妃睡下了,谁也不敢打扰,就禀到蔡嬷嬷这了。
撞门?屋里的人一听都有些懵。
“装腔作势,让她撞就是!”蔡嬷嬷气得发抖,教出这么个不要脸的脏了王府,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想要泼王府的脏水,还真是一家人。
好歹也是个诰命夫人,竟然做出这等市井夫人一哭二闹三撞墙的把戏,张家是真不怕丢脸啊。
“嬷嬷,府外现在站了好多围观的人,是不是去请王妃...”
丫头看着一脸焦急,也是,这么多人瞧着,万一有个好歹,王府可就越发说不清楚了,那张夫人还穿着诰命服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蔡嬷嬷早就想到了会引人围观,一个个都不要睡爬起来看热闹,真是的..
她也知晓轻重,嘴上说不管她,可万一撞出个好歹,最后倒霉的还是王府。
“魏姑娘,这里有劳您看着,我去请王妃,真是没脸没皮,晦气!”
“蔡嬷嬷,我随你去瞧瞧,王妃刚睡没一会,明儿恐怕也不轻松,让她养养精神吧,放心,只要没一头撞死,忍冬都能想办法。”
这个张家背后明显有人指挥,怕是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愚蠢。
去看看吧,王府的事,她本不该插手,可看着王妃这般撑着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反正她已经被郁世子绑着了,旁人眼里,她魏忍冬早就是靖王府的人,既如此,她去瞧瞧吧。
蔡嬷嬷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很是配合的点头,“那就有劳魏姑娘了。”
王妃说得没错,这魏姑娘是个有担当的,也知道心疼王妃,世子没选错人,这个世子妃她瞧着也极好。
“橘南,你在这看着,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若是醒了就立刻喊我。”
忍冬刚给张侧妃看过,脉象稍平稳了一些,这是好现象,虽然人还没醒,但是这条命八成是保住了,至于醒来之后是个什么状态还得再看,反正王妃交代了,只要活着就好。
橘南规规矩矩的应话退到一边。
王府的门终于开了,可出来的却不是靖王妃。
但是王妃身边的蔡嬷嬷很多人都认识,只见她拥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子是谁?一身浅月纱衣,盘着简单的发髻,也没什么装饰,不染脂粉,在月光和朦胧烛火的照耀下却显得格外的清雅动人。
“靖王妃!求求您,让我见见我可怜的女儿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她怎么得罪了王妃,老身在这给王妃赔个不是,请看在老身...”
忍冬刚踏出门槛,张夫人就冲了过来一头跪在忍冬脚下,抱着忍冬的腿就开始哭嚎哀求。
这看着,还真让人几分动容,也只有一个母亲才能为孩子做到这份上。
张夫人年纪大些眼神不好,加上折腾了这么久精力也有些撑不住了,所以没看清人就冲上去了,额头上还阴红一片。
“娘!错了!”
张彩月看清楚了,尴尬的上前去扶张夫人,心里却暗骂,这女的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受她娘这个诰命夫人的跪拜,正要发作,却见对方退后一步然后身子后仰直接倒地。
诰命夫人这么大的礼,忍冬还真受不住,可人家已经跪了,她也只能装作不知,假装被人扑倒,就怕人家拿这说事。
“啊哟,原是张夫人,蔡嬷嬷,快扶人家起来,我没事,张夫人可能年纪大了一时没看清。”
先发制人,省的让人借机纠缠。
蔡嬷嬷眸子一闪,一听就明白忍冬的意思,“张夫人这是做什么,把魏姑娘撞出个好歹是小,您把自己磕坏了可就不好了,快快起来,王妃都说了,您年纪大了,熬夜伤身,张侧妃的事,回头王府自会有个说法,您这是闹那般啊,瞧瞧,这诰命服都起褶子了。”
蔡嬷嬷的嗓门不算小,她就是故意说给看热闹的人听的,王妃可不是没出来,是这张家人的人赖着不走想要挑事。
“说法?王府门槛高,我们迈不过去,我母亲就想见见我那可怜的妹妹,既然这位嬷嬷说到说法,不让见人,的确是要给个说法,我母亲这一身诰命可不是假的,她一把年纪,却要遭这种待遇,未免太欺负人了,偌大个王府,竟是派几个下人出来打发我们,我娘是诰命,我爹爹是朝廷三品京官,王府也莫要欺人太甚!”
张彩月打着哭腔满腹委屈的端着姿态质问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尖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蔡嬷嬷也不是吓大的,冷哼一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奴婢是个奴才,不配与张家贵人说话,但我家娘娘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听着有人在王府门口又是哭闹又是撞墙的,我这个奴才怕有人吵着王妃,少不得要出来瞧瞧。”
还好意思要说法?她怕说出来她们都没脸回去。
“大家伙听听,王府的一个嬷嬷都这般仗势欺人,王妃身体不适我们不敢打扰,可我妹妹却是生死不明,我张家再不济也要为妹妹讨个说法,这总该没错吧!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不活了,活了这把岁数,竟让一个奴才甩脸子,我的女儿也是堂堂正正抬着进王府的,也是上了玉蝶的人,却让王府当成一个小妾发落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娘今儿见不着你,也不活了。”
张夫人突然爬起来一声哭嚎之后就冲向门口的柱子。
张彩月嘴皮子厉害负责说,张夫人就负责哭闹,这母女两这一唱一和实在精彩。
刚才张夫人闹着要撞柱子,每次都被人拦下了,可这一次,旁边丫头要去拦的时候被忍冬暗暗拖了一下。
这一下,张夫人可不是轻轻碰了一下,撞了个结实,不过忍冬判断无误,以她的速度和力道,顶多撞晕过去。
张夫人怦然倒地,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忍冬抬手摸了下额头,总算安静了,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就是浪费时间,所以她通常会选择直接一点的方式。
“娘!我的娘啊!”
张彩月这下是真吓到了,冲过去抱着地上的人一声大喊,说好的演戏,怎么...
“这位夫人别急,张夫人无碍,就是晕过去了,稍做休息就醒了。”
忍冬一旁凉凉解释了一句,然后环顾四周,想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这大半夜的不睡,奈何光线不太好,看不太清楚。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说话?”
见着怀里的张夫人还有气息,张彩月的气焰又起来了,打算再演一波。